帝鸿懿轩听着她的话觉得好笑,调侃道:“看样子,丫头的心脏还是很强健的,也没出什么事情。”
见他这么说,刚刚从惊吓中平复心情的马娉婷却没力气和他抬杠,只是眼光在那人面造像上又溜了一遍,仔细看着上面的斑斑锈迹,疑问出声:“一般而言,金属是最容易生锈的,可这人面像上的锈迹却是墨绿色,这应该是铜锈吧?”
“丫头眼光不错,这尊面具造像之所以被店老板视若珍宝,可不是没原因的,”帝鸿懿轩细细抚摸着造像的桃尖形耳朵笑答,“这是一尊年代久远的青铜面具,价值不可估量,你刚刚也是被这双又长又外凸的眼睛吓坏了,可是这尊面具的这双眼睛却是它最大的价值和意义所在,就连命名都是依据它这双眼睛,把它叫做‘青铜突目面具’。”
“突目面具……”马娉婷闻言低喃,“可为什么要造出这种突目造型呢?古人的眼睛和难道我们现代人的眼睛有这么大的区别么?不对……”就连石器时代的原始人的头颅骨架都是和自己差不多远,这青铜时期的人应该发展得更为正常全面才对。
“丫头,你要知道,这尊面具造像首先是一个古物,然后它还是一个艺术品,艺术总是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往往寄托着人对生命、对自我的发现与探索。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历史上的文明也许并不仅仅局限于我们人类现今所达到的地步,也有很多原来本来存在却在史诗中湮灭的东西。
探求这天地之秘,并不是我们现代人才有的精神,古人甚至比我们要研究的更为深刻,更为广博,而能够看清事物,观察外界所依托的就是眼睛。华国古代有一个地方的人对眼睛有着超乎寻常的崇拜与尊敬,那就是古蜀人。
他们最长做的事情便是通过眼睛的观察天上的星子,也就是古人所说的天象,所以这一族中有一类专司天象的人。也就是现在我们所称的占星师。他们可以通过观察星辰起落、明暗、偏移来预测吉凶、把握自然。
当然古蜀族人也聚集了巨大的财富,而这些财富很大一部分掌握在占星师手中。
可不知道为什么,不论是古蜀族还是这一群占星师却好像并没有明显的延续,断层且消失在历史之中,而那巨大的财富埋藏之地也就随之成谜。”一番话罢,帝鸿懿轩长长吐了口气。
虽然看似在和自己杂谈,但不知怎么的,马娉婷总感觉帝鸿懿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中有着不同寻常的认真甚至是尊敬。
眨巴了下眼睛,再次看向帝鸿懿轩手上拖拿着的青铜面具。马娉婷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个问题,想到某种可能性,她连忙问出声:“这只青铜面具应该是仿的而不是真的吧?”
“丫头。难道我没和你说过,这‘东西斋’什么东西都卖,但就是不卖仿品,不卖假货,所以在这室内。你所见到的、摸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全部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见帝鸿懿轩这么说,马娉婷第一个反应就是反驳,“我还听到你说的那些话了呢?难道你说的还都是真的不成。”
“为什么就不是真的呢?”帝鸿懿轩含笑反问。
“拜托,你讲的也都是那些历史上有可能有,有可能根本没有。而是杜撰出来的事情,就像是华国神话中有女娲黏土以造人,伏羲建木以登天一样。充满幻想的故事,这些神话、传说什么的的确是很引人入胜,可是那也它们也仅限于神话和传说啊!”
“是么?”帝鸿懿轩反问,语意不明。
“又有哪里不是呢?现在不论是星辰起落还是自然变化,人类都可以找出原因。给出科学的解释不是么?”马娉婷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神话源于传说,传说则源于历史。丫头。这句话,我希望你能好好记着,说不定你有机会用上。”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呀,”马娉婷奇怪地看向帝鸿懿轩,对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完全无法理解,等又瞟到那青铜突目像时,她才想起自己好像又被某人牵着鼻子走了,不禁开口嚷嚷道:“帝鸿懿轩,你这话题是不是有些偏了,我记得刚刚我的问题是这尊面具倒是真的呢还是假的呢?”
“我不是告诉你了,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喂,你不是吧,青铜器这一类的可属于华国的国宝,私下流通,可以会被这个样子的。”大拇指食指呈八字形,做出一个开枪的姿势,马娉婷有些担忧地看向帝鸿懿轩,“这家店的老板胆子也忒大了一点吧。”
“胆子不大,你以为能在这儿做生意么?”帝鸿懿轩不惊不讶,淡淡道,“你以为那透雕镂空象牙球和和田白玉雕琢的十二活环花卉镂雕熏炉都是仿冒品不成?”
“呵……呵呵”,往身后放置象牙球和白玉熏炉的架子看了眼,眼睛又回到眼前这青铜面具之上,笑了两声,马娉婷嗓子有些微干,皱眉苦恼道:“要是我向国家举报,你说国家会不会嘉奖我一个象牙球啊,白玉炉子什么的?”
帝鸿懿轩淡淡瞥了她一眼,把青铜面具挂回墙上,“丫头,这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八点,正是旭日东升的时候,要是这时候是日落,你还是有机会做做美梦的。
行了,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啊,这么快啊?”马娉婷有些不舍得看着这满室古玩。
“以后还多的是机会,这会儿晓市已经结束了,我带你去看看更有人气的东西。”说着,帝鸿懿便率先往外迈步。
想到进来时的一片漆黑,马娉婷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满室古玩,赶紧跟上了帝鸿懿轩的脚步。
第五十五章 热闹(求订求粉求推)
快步离开的马娉婷并没有回头,所以也没有看见那青铜面具上背对着她仍旧闪现出幽光的眼睛。
离开“东西斋”前,帝鸿懿轩又和那个高高壮壮的店老板说了些话,马娉婷并没有再去注意他们两,而是把目光都投注在仔细观察那老板的店面上了。
走出那扇拐角小门,再次踏上来时的古旧地面,马娉婷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像是在和他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想不到一个小小巷弯边不怎么起眼的黑黑门板后面居然藏了这么多精致绝伦的古玩意,果然是好酒埋在深巷中,这要是换了平常人,恐怕连酒味儿都闻不到吧。”
“丫头想说什么就直说,拐弯抹角可不是你的风格。”帝鸿懿轩听了,淡淡一笑。
“我当然是想直接说,就是不知道某人能不能诚实地告诉我,要是又是几句不痛不痒的糊弄,那我还不如不问呢?”鼓了鼓颊,马娉婷双手交握在背后,一甩一甩道。
帝鸿懿轩睨了她那一副粉包子脸,清朗的声音慢慢响起,“那我努力认真回答丫头的问题,可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可是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没关系,我问你答,至于真假,我自己判断。”马娉婷扬了扬头道,“你曾经告诉我你是一个珠宝商人,而且在国外拥有自己的翡翠珠宝公司,可是看你的样子,最多也不过二十出头,这么年轻有为的商人居然会跑到首都初中来帮人家代课,是嫌日子过得太单调,想要多多体验不同的角色么?
而且你的言谈举止中,我并没有感觉到你有多少外国气质,反而是对华国一些古典历史都知之甚详。面对刚刚我们见着的那一些古玩,你简直可以当一个解说员了。我可是地地道道在华国长大的,但你说的好多东西我都没听说过,还有班上那么多女学生,你似乎对我格外关注一些。”
“看来丫头的疑问憋在心里不是一天两天了,”帝鸿懿轩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轻声道,“其实你这么多问题,我的答案可以归结为两个字,‘缘分’或者‘巧合’。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无二’用餐的时候刁难地点了那么多其他国家的菜色。还有你当时遗落,后来我还给你的翠珠么?”
微咬着唇瓣想了想,马娉婷记起来事情好像的确是帝鸿懿轩说的那样。点了点头道:“是有那么些事儿,不对,你怎么知道我点菜的事情,你当时又不在场,除非……”
“因为我就是那个完成你菜单的厨师。”帝鸿懿轩顺口接上话。
“什么?”马娉婷惊讶。“那桌菜都是你做的?”想起自己那天那一溜儿的菜单,马娉婷瞪大眼睛盯住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明显写着“不可能”三个大字。
“不相信么?其实我也不相信我会为了一个还没打过照面的小女孩亲自下厨,可是听到那份菜单的时候,我突然就起了兴趣,‘无二’开业以来。从来只有人求着订的,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砸馆,但是这也侧面反映了‘无二’做的不够的地方。要满足你的要求,我只好挺身而出喽。”
“原来是这样啊,”马娉婷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故意的,但是你做的菜很好吃。”不愿意和帝鸿懿轩说些自己和傅珊珊还有阎誉的那些事儿。马娉婷轻轻一句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