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那个曾经被他叫做母亲的女人,曾经为了让她亲生儿子继承林家的财产在他的牛奶里放了整整一年的少量砒霜,那年,他才五岁!
匡晓楠被他推得踉跄倒在地上,刺痛钻心刺骨,是玻璃渣子扎到了手心。她抱着受伤的手勉强站起来,他这是怎么了,是讨厌她还是讨厌牛奶?看着他烦乱的抽出烟点燃,她顾不得疼的头晕的腹部勉强爬起来。
“阿慕,别抽了,你今晚喝了不少。”
平常她很少主动和他说话,但他抽烟喝酒的事情,她总是尽量想办法劝说。
“呵!”林慕轩恶作剧般的冲着她吐了个眼圈,呛得她咳嗽起来,冷汗湿透了脊背,可他眼里没有丝毫心疼,反倒是愈发冷漠,冷的她心底一寸一寸的疼着“匡晓楠,你以为你是谁,林家少奶奶,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嗯?”
他夹着烟的手托起她的下颌,那瞬间她惊慌失措的目光到底是刺痛了他,但,他不想对她再有丝毫的怜悯,因为晚了,真的晚了!
匡晓楠一时无话可说,是啊,她算他的什么呢?
“我……也只是想你注意身体。”
她颤抖着声音无力得道,任由他手上刺鼻的烟味钻进她鼻息里,急促喘息着忍受着身体额剧痛,在他手里发着抖。
“只要你别出现在我面前,我的身体就好的很!”林慕轩烦躁的喊着下人上楼收拾东西,甩开她“还不回屋去,在这儿装什么可怜!”
她勉强站稳,低着头侧身从他身边走过,林慕轩从口袋里抽出第二支烟,砰!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他慌乱得回头,果然看到她直挺挺的摔在走廊里,映入他眼帘的单薄下身一片鲜血。
怎么会这样?是来了那个血崩了?他心底一沉,几步冲上去抱起匡晓楠。她早已晕倒,青白的小脸儿上干涩的嘴唇分明被长时间的咬过,破碎的流着鲜血。他痛得发慌,疯了似的喊着“叫医生,快叫医生!”,俯身抱起她冲回卧室把她平放在床上。迟疑着,还是亲手褪下她的旧运动裤,内裤早已被鲜血染湿,林慕轩从来没处理过这种问题,一时间完全不知所措,幸好医生就住在后面,已经赶来,他忙乱得给她盖上被子,才让医生进来。
幸好私人医生带了女护士过来,林慕轩坚持只让女护士替她看看身体的情况,搓着双手直挺挺的站在床边陪伴着。
“最好送医院看看,暂时怀疑是流产先兆。”
“流产!”
也就是说,她怀孕了?
“确实是怀孕,不过依照她的身体状况来看,顺利生产几乎不可能。与其最后意外流产,不如趁着还小引产。”
私人医生陪着的医生摘下口罩告诉林慕轩。匡晓楠已经被安放在病房里,此刻煞白的白炽灯照在她苍白寂静的小脸儿上,几度令他产生她死去的错觉,这种可怕的错觉会刺得他心痛难忍。
“我明白了。”
他点点头,并没有立刻给医生答案。
“如果要引产的话,尽快。”
医生最后告诫一声,惋惜的看他们一眼打开房门离开。
“怎么身体这么差?平时你都没有给她治疗过吗?”
走廊上隐隐约约还能传来离开女医生的问话,林慕轩听到他的家庭医生说“从前没见过。”,才总算放下心。匡晓楠在林家庄园的事情最好永远都没人知道!顾韬光的事情在海洛因具体位置上缴后就算彻底结束,但匡振国却没那么容易,他得罪的人太多,包括埃罗在内,埃罗不会放过任何斩草除根的机会,哪怕对方是他的女人。
林慕轩背对着匡晓楠思考着,并没有注意到其实在刚刚她已经醒来并且听到了医生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原本虚弱的双眸因为那句话灰暗无光,她绝望的选择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的背影,只是无论如何都抑制不住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纵然再坚强,还是发出轻轻的抽噎。
听到她的声音他慌忙转身过去。
“哪里疼,我叫医生?”
从来没见过她流泪他吓坏了,以为她是哪儿不舒服。刚刚医生给她包扎过手,里面刺了好些玻璃碎片,他知道肯定是自己打碎的牛奶杯刺进她手心里,看着那生满冻疮的细小胳膊他的心就一阵阵抽痛。
匡晓楠无力的摇了摇头,终究只是别过脸闭上眼睛。让她安静会儿吧,哪怕让她接受她怀了身孕,他却不肯要这个孩子的事实。
“楠楠,别忍着。”他心疼的绕着床转到她面前,蹲身下来伏在床边和她说话,大手摸索到她的小手,又不敢握在手里。
他温暖的气息扑打在她脸上,就像他们缠绵时候一样,只有那时他才会叫她楠楠,想到这些,她更为自己悲哀的想哭。勉强睁开眼皮,她终究是忍不住问他“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之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痛苦中挣扎的匡晓楠早已学会决绝的坚强,若是他真说了,她就死心,就能学会平静的面对。
林慕轩微微一愣,已经明白她是误会了。他垂眸避开她的目光,这简单的动作已经让她本已经痛彻的心彻底破碎,她苦笑着收了通红的眼眶里的眼泪,决绝的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阿慕,我明白的。”我没有资格怀上你的孩子,我再也不可能成为你生命中的女子,我明白的!
“明白就好。”
他冷然起身“那就尽快养好身体,做手术。”
在他离开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很想问一句,阿慕,我究竟算什么,算你的什么?可是张了几次嘴,也只是如同干涸的鱼般开阖着呼吸医院干燥的消毒水空气,她是还想留着点念想,哪怕是自欺欺人。
“先生,这里不许抽烟。”
护士皱着眉头看他,表情里有稍稍的厌恶。他恍惚,那小护士眼疾手快的从他嘴唇上夺过烟扔进垃圾桶里,掉转身走了。
林慕轩呆呆的望着那个年轻的背影,突然就看到几年前还是警察的她,坐在审讯室的正对面,他点燃一支烟的时候她突然起身,越过桌子从他嘴里抽出那根烟皱着好看英挺的柳叶眉把它捻灭在烟灰缸里,明灭的火光映在她幽蓝色彩的眸子里,专注而宁静的如同悬崖上开放的兰草,他看的失了神,他从来不知道这世上除了然然干净的眼睛外还会有同样纯净却更加宁静的双眼,如果说然然会让他看到她就高兴,那么她,是会让他幸福的人。
“林先生,这儿是审讯室,不许抽烟!”
她清脆甘甜的嗓音里含着些不满,圆珠笔头敲敲桌面,低头做着记录问“姓名?”
“你不是知道吗?刚刚还叫我林先生。”
他邪笑着歪着头调笑她“不想叫林先生的话,阿慕也行啊!”
她果然脸色微变,狠狠送给他个卫生球低头继续道“性别。”
“嘿嘿,匡警官看不出来吗?要不我脱了裤子让匡警官验验身?”
“林慕轩,你正经点,现在是在审问你!”
她气得甩下笔起身,绕着他走了一圈突然道“你不希望我们通知顾小姐让她亲自来保你出去吧?”
那会儿,她就知道他的软肋是顾嫣然。她知道他是孤儿,和同样是孤儿的顾嫣然相差一年被分别带到林家和顾家,他们后来都有了父母亲生的弟弟妹妹,所以他最心疼嫣然,最怕嫣然为他担心。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攻心战吧,林慕轩苦笑着。那么她可曾知道,当她环绕在他周围的时候他就想,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要那样,只为,她可以更多得和他一起呆在这里。他不介意这儿是审讯室,有她的地方,便是春暖花开的美好。
只是……他也许很快就要失去她了。
林慕轩盯着自己的手掌,耳边却警觉的响起脚步声。他凝神细听,抬头时脸色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埃罗。”
他起身,主动上前几步迎上那个走来的俄罗斯人。
对他来说,埃罗的威胁远比对沈廷焯的大,因为沈廷焯受到教父亲自保护,而他和埃罗同样是教父的儿子,沈廷焯可以轻易脱离教父的控制因为他对他有恩,而他没那么容易!教父的原则是,走进来的人,就不能轻易脱离。
“我去过你家里!”埃罗热情得给他个俄式拥抱,拍拍他的后背“听说她出了点事情,特地来看看。”
“哦?”林慕轩眉端挑起,瞬间暗沉下去“埃罗,答应你的事我会尽快办到,但是,我们的约定你最好遵守。”否则,他也绝不会放过他!
“当然,你还有时间!”埃罗靠近林慕轩的侧脸拍拍他的肩“就是别让我妹妹等太久,嗯?”
林慕轩面无表情避开埃罗,他和沈廷焯向来不喜欢这个俄罗斯男人。他心狠手辣,虽然继承了教父的原则,但做事之不择手段却比教父更甚。很不巧的是他现在几乎是教父手下唯一干将,教父的亲生儿子是个文弱不经用的德州某大学的在读博士生。
“我想,我不需要进去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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