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夜里一点半,她抱着手机将听筒小心的贴在耳边,冗长的嘟声,让她以为对方不会接这个电话。哪知最后,居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乔儿,带着厚重的瞌睡和迷茫。这边的乔其乔,却哭了出来。她咬着嘴唇长摁关机键,把电话塞回枕头下。然后面朝墙壁,默默流泪。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但是听到了钟间的声音,眼泪就是那么不自觉的滚了下来。乔其乔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大麻烦,一直不断的在麻烦别人,把别人搅入自己本来就紊乱不堪的生活。
第二日她本以为要睡到日上三竿,却被丁咚咚在七点半叫了起来。她一边抵死赖床一边带着哭腔哀求,“咚咚,我不去上课,我不想去!”
不管乔其乔怎么撒娇,丁咚咚依旧门神脸孔。乔其乔惜败,带着一脸的倦容,踏上校车往工学部赶去。
上课的时候她俩坐在睡神区域,低着脑袋说着小话。乔其乔率先体力不支趴在桌上,却被老师点名警告,“那个女生,醒一下!”整个教室的目光瞬间投放过来。
无奈,她只得坐正,假装认真。
一直捱到下课,乔其乔接到电话。那头是易宅的人打来的,“小乔,中午的时候在寝室楼等着,孟先生那时候到。”
乔其乔又叹气。丁咚咚见状问道,“我早想问你了,你半夜哭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乔其乔含含糊糊的说了两句,“父母之命呗,他爸爸妈妈嫌弃我,所以不能继续交往了。”她撑在栏杆上,教学院面对东湖,风景好得很。
说完之后她伏在栏杆上枕着自己的手臂望着丁咚咚,“你说,像我这种名字奇怪的人怎么还要遇上这么俗套的事情。如果我和他不在一起的原因是因为我不能从尼加拉瓜大瀑布跳下去时做出托马斯旋转,我完全可以接受。但是这个,实在是……”俗套二字她没说出口,但那无奈的笑容,确实最好的诠释。
丁咚咚笑了笑,“乔乔,你也知道,体制内的不比别人,特别像钟间钟书记。你别怪我多事,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他家的背景。牛逼得要死。他爷爷还是钟茂珂,过年的时候九大长老都要去他家拜年吧?这样的家庭,要是不门当户对,没有利益纠缠,怎么可能?平常人家,小门小户,跟这种人最高档次不过玩玩而已。真想嫁进去,基本在做春秋大梦,其不可行的指数比百分之一万的几率还要高。别怪我说得直白难听,我只是觉得快刀斩乱麻最好,跟这种人还是不要走太近,最后想脱身都困难,不由己。”
她说的,乔其乔都懂。只不过不甘心罢了。当然,不是自己有个叫胡修云的父亲,她根本遇不上钟间。不过乔其乔忽略了一点,如果她神智正常,就能听出丁咚咚这话很有问题。
她伸手握住丁咚咚的手,“你呢,你怎么了。感觉你恨不得真元耗尽,每天都在逃避现实。”
丁咚咚苦笑,“我啊,我的事情更是乱七八糟。还是不说了,省得让你烦上加烦。”
瞧见丁咚咚脸色也不好,乔其乔不再继续追问。她这会儿倒是明白了为何丁咚咚日日都来上课,主要是为了让脑子里有东西盘旋,免得被烦心事逼迫。
时到中午,乔其乔急吼吼的往寝室赶去,丁咚咚则在教学楼等着刘念和杜郁蝶一起吃饭。她俩在楼梯上道了别,丁咚咚目送乔其乔下楼。她心里七上八下,虽然很多话想说,但真的没办法说。丁咚咚觉得,那些事情不是乔其乔可以接受的。
但乔其乔也有很多事情瞒着她们。因为乔其乔觉得,那些事情也不是她们可以接受的。
两个女孩儿压抑着好些秘密,时间洪流不断冲刷,总有堤坝垮塌,泥石俱下的那一天。
她急赶慢赶走到寝室楼下,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停在门口。司机一看是乔其乔,马上替她开了车门。她扶着车门喘了好几口气才坐了进去。
结果孟凯和直接要司机调转车头把车开走,乔其乔还在愣神,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孟叔我们去哪儿?”
“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吃饭时候,两人一言不发。等乔其乔落了筷子,孟凯和才开口说话,“怎么,在北京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了?”
乔其乔的眼珠子不安的转了转,咬着唇有点露怯。而后才抬起头,“我……以为孟叔知道的。”
她是这么想的,既然连钟间都知道了,难道孟凯和还不晓得?
其实连乔其乔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在几个月之前,她事无巨细都想与孟凯和交代,没话都要找话说。
“我知不知道是一回事,你说不说是另一回事。”说这话的时候,孟凯和的表情很是严肃。
乔其乔不安的缩了下脖子,显得很是心虚。她声音很小,“孟叔,我错了。”
“听不到。”
孟凯和说的这话,恨不得要把乔其乔的眼泪逼出来了。她挨挨蹭蹭走到孟凯和的面前,蹲□扯了扯他的衣角,“孟叔,我真错了,我再也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不会再什么都不说就跑回寝室,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第一个跟你讲。”
她仰着脖子,急于得到孟凯和的原谅。
孟凯和也不想再多责难她。他伸手在乔其乔脑袋上拍了两下,“没有下次。”
乔其乔用力点头,似乎是怕孟凯和不信。孟凯和拖开旁边一张椅子,“坐,我有话问你。”他话音刚落,乔其乔马上落座。双手放在膝上,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把你遇到的事情跟我复述一遍,先说事情经过,然后说你的推测论断。”
乔其乔原原本本的把那天的事情说得一字不落,最后孟凯和问她,“包括林启南,他也知道?”
她不知道钟间知道多少,所以回答孟凯和的时候有些犯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跟我说他知道全部,但是这个全部包不包括林启南,我就不清楚了。”
孟凯和哼笑一声,“放心,他肯定晓得。装得像忠心耿耿的狗,实际上比狼还狠。低估他的人,都会吃大亏。”
“不过他对你很上心。乔儿,你昨天给他打了电话的?”
她霎时红了脸,一脸不可思议的望住孟凯和,倒吸了一口凉气。孟凯和见她那样儿,也猜得七七八八,他也懒得再逗乔其乔,直言说到:“他的秘书今天来找过我,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说不知道,你人在学校。”
“然后呢然后呢?”她问得急切。
孟凯和展颜,“没有然后了,他的秘书就回去了。”
“这真是一个戛然而止的故事。”乔其乔有些哀怨,不经意的努了下嘴。这是她的惯性动作,若是有事不顺心,便会下意识摆出来。
26
乔其乔跟着孟凯和又回了易舍,下午的天气乍暖,风吹得人恨不得要烧起来。她一人坐在天台上看书,一手摁着书页,一手摩挲着佛珠。乔其乔心不静,所以想借由佛经来洗洗烦恼。又怕自己坐着坐着就开始走神,所以备了串佛珠。
就这么过了大几个小时,她杯子里的茶叶都换了好几道。看到火烧云布满天空的时候,她这才端着杯子夹着书,手上挽着珠子下楼了。
推开房门,乔其乔就呆在了当场。那个背对着她而坐的人,不正是自己烦恼的源头?她竭力镇定,假装无事的想要默默挪回自己的那间屋子。不过孟凯和叫住了她:“乔儿,人钟书记是来找你的,不打个招呼,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她在原地站住,看着钟间回望过来的脸,说了句,“你好,钟书记。”
结果钟间反倒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孟凯和,“孟先生,易舍养了只鹦鹉?”
乔其乔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施施然看向钟间,“对,我就是那只刚从北京扑棱回来的鹦鹉,你还认识我吗?”
孟凯和倒是先起了身,“钟间,我先去吃饭了。这孩子先交给你了。”说完,也没看乔其乔,便走出去了。徒留她一人在原地努嘴憋气。
钟间忍着笑,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瘦了好多。手上缠着佛珠,浅灰色禅服衬着脖子上挂着的珊瑚如血般耀眼。
眼如横波眉似远黛,她的笑就像初见时候那样,又是疏离,又是狡黠。
钟间忍不住伸手把她拉到身边来,乔其乔反抗了一下又嫌矫情,也就不再做作,被他拉到身边去了。
“你怎么凌晨两点都没睡?”
她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只能生硬的挤出三个字,“要你管。”
可是乔其乔忘了,每每和钟间斗嘴的下场都是她一败涂地。固然,这次也不例外。
只见钟间唇角上扬,“我当然要管,因为你吵到的人是我。”
这句话成功气煞乔其乔,她抿着唇尽量不显露出愤怒的表情。缓了半天,这才说话,“今天你是来特地羞辱我一下然后就走吗?你目的达到了,直走右拐有电梯,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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