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嫂子秦迷外号小辣椒,呛人绝不口软。可惜小辣椒已经远赴重洋辣别人去了,只剩胡漾这个被呛得涕泪横流的人留在原地。乔其乔也挺喜欢她的,两人一度保持联络。不过最近联系的时间是四个月前了。小辣椒说她要远赴非洲亲近老虎狮子大象和部落人群,到现在都没个消息。
她一口闷了杯里的酒,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胡漾说起以前,以前多好。以前她不怕死,不怕鬼。走夜路听到再大的东西都不带回头。包里永远藏着一把三棱刺,头发剪得短短的。不说脏话不说粗话,穿着小裙子衬衣小皮鞋,脖子上带着黑色的天鹅绒丝带,乖得要死。
钟间突然起话,“你知道我看的哪部电影印象最深吗?”
乔其乔两眼茫茫,嘴里还嚼着草莓干,用力的摆头,湿湿的头发带着好闻的香气,缓慢的散落在空气中。
“当时我在大学,晚上去看小电影。录像厅里放的是古惑仔。那个时候的郑伊健真年轻。现在电影里的内容我都忘得差不多了,记忆最深的是陈小春在戏里的一句台词,我叫山鸡,鸡/巴的鸡。”
钟间说完这句话之后,胡漾和乔其乔面面相觑,两人没忍住,都笑了出来。
乔其乔早就知道钟间有趣,但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让她大开眼界。胡漾更是惊诧,“钟二哥,真没想到,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不古板,还是没想到我会不符合你的想象?”他又斟了杯酒,拿着酒杯晃了晃,反问胡漾。
“都有。主要是把你传得太神了。未过而立之年就坐上区委书记这个位置,的确有些可怕。”胡漾说的词不是别的,是可怕。
钟间一笑,瞟了眼乔其乔。他有话想说,但现在坐着个胡漾,倒是没办法说出来了。他不可怕,可怕的是乔其乔。
而今一见,她也会害怕,也晓得哭。还好还好,不是刀枪不入的神奇女侠,还是一个二十一岁的正常女大学生。热爱名牌,衷于扮靓,会撒娇,会耍小性子,会害羞。
虽然她抱怨酒精度数太低,但五六杯下肚,已然是有些不支,嘴里开始胡乱说话。
“前些时我在看楞严经,第一章就头大了。佛问阿难,‘唯心与目,今何所在’?阿难答这个问题,答出了有名的‘七处征心’。佛每次都说‘无有是处’。我要是阿难,早就掀桌走人了。与世尊对答,恕我无力。问题还没搞个究竟,我就已经呕血身亡了。说得文明点是‘无有是处’,说得通俗点叫‘根本是错的’,其实佛陀想说的,一定是‘又放狗屁’。”她挥舞着拳头,似乎在替阿难愤愤不平。
乔其乔说得都是些不打紧的鬼话。关于今天被绑架的事情,她还是一字未露。大概是因为永远都在绷着,不想让人担心。即使是醉了,也不敢放松脑子里的那根弦。钟间看到这样的她,心里未免有些难受。
她说完那番大道理之后,身体下滑。坐在一边的胡漾赶紧把她捞起来,免得她滚到地上。结果乔其乔就势一歪,枕着胡漾的腿睡着了。头发还是湿的。
胡漾晃了她几下,“乔乔,把头发吹干了再睡,乔乔!”
乔其乔又醉又困,再加上神经紧绷了一天,哪还听得到胡漾在说什么?她的意识早就跑去寻觅周公的身影了。
钟间起身,“电吹风在哪儿?我去拿来。”
胡漾说明之后他便往浴室走去,其间路过乔其乔的房间,看到床上手机边震边亮,也就走了过去。拿起来一看,是李尔的电话。
他接起来喂了一声,对方愣住了,“请问你是?”
“钟间,你认得的那个钟间。”他自觉脑袋清醒,虽然呼出来的气体里都带着酒精味道。
“哦。”对方沉默了半晌,“乔乔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挺好的,身体上是完好无损,心灵上我就摸不准了。她睡着了,要不要我帮你带个口讯?”钟间说话很是客气,不过心里还有些责怪的意思。是他害得乔其乔被绑架的,如果他能小心点儿,会出这档子事?虽然他也清楚,李尔根本不清楚乔其乔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钟间拿着电话,顺便去她的浴室翻找电吹风,还在等李尔的回音。
“谢谢,跟她说声李尔找她,我想向她道歉。”
那边的声音明显听起来憋屈。钟间不屑撇嘴,但这点儿不屑甚至都能从电流中泄露出去,“好的,我会把话带到。小朋友,早点睡。”
钟间挂了电话,吹风也找到。他删了李尔的来电,又将手机关机,放回原处,才走回客厅。
彼时乔其乔已经是睡得神鬼不知,连电吹风那么大的动静她都没办法醒来。胡漾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问钟间,“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在我留学那段时间她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
钟间笑笑,“抱歉,我跟乔其乔有过约定,不能说。不过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查。”说完这话,他又去巡视酒柜,看到一只Chateau Latour Pauillac 1990。钟间毫不犹豫的抽了出来,举在手上喊了一声胡漾。
胡漾倒是笑了,“随意。醒酒器在玻璃柜里。”
他打开玻璃柜一看,问了句,“It’s Vinturi aerator”
“你倒识货。”胡漾给乔其乔脑袋下塞了个枕头,随即站起身来。他望着钟间,看着对方熟练的打开塞子,将酒缓慢倒入醒酒器内,转身的时候,两人目光撞上。钟间歪了下嘴,“有话要说?”
“如果你真这么识货,”胡漾用手指了指乔其乔,“她在你眼里,算什么?”
钟间没料到胡漾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镇定如他,倒愣在当场。他目光沉沉,宛如无波古井。低头沉吟片刻,再抬起来的时候回答胡漾:“她不是货物。”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乔乔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啊!你快说啊钟二哥!读者大大们都不给我留言了!!!!你还不准备说嘛二哥!!!!!你要逼死我么!!!!!!
【咆哮腔的敦煌撕心裂肺中……
24 ,禁止转载
钟间说的这话,既认真,又有些隐隐的让人发笑。
但他这句话,却有着好多意思。胡漾也分辨不出来,钟间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他俩都听到了来自沙发上的浅浅□,乔其乔摁着脑袋,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张口就喊,“哥,我头疼。”
这绝对是她睡迷糊的表现,她已经六七年没有叫过胡漾哥哥了。每次都是直呼其名。
这一叫倒是让胡漾激动了,他快步走过去,伸手轻轻的在她的太阳穴上揉着,“我去找找有没有止疼药。”
钟间慢慢踱步过来,手上拿着杯子慢慢的摇着。走到乔其乔的面前,蹲□子。暗红色的液体挂在杯壁上慢慢下滑,透过微黄的灯光,看起来煞是梦幻。
“喝一点?刚刚醒好的酒。”钟间讲话的口气很是诱人,就像杯中的酒是治疗头痛的良药。乔其乔点了点头,倒真的捧着杯子喝了一口。
喝完之后瘪了瘪嘴,乔其乔半眯着眼委屈的看着钟间,“还是头疼。”
“以毒攻毒,多喝点。”
钟间说完,乔其乔又喝了几口。都是小口小口的抿。她尝得出来酒里淡淡的花香,但太阳穴上的经络像是活的,一跳一跳,突突,突突。
最后仍旧是受不了,她把杯子又递还了钟间,“攻不下来,还是疼。你骗人!”
钟间恨不得要笑死。他看着乔其乔那张涨红的小脸,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然后就着唇印的位置,喝干了杯里的酒。然后继续哄骗乔其乔,“你凑过来点,我跟你说个方法。”
乔其乔本就不清醒,此时迷迷糊糊的凑到钟间跟前去。钟间脑袋微微前倾,准确无误的吻在了她的唇上。
软软的,他甚至想用力咬出牙印来。他轻轻的啜着乔其乔的嘴唇,然后温柔的撬开了对方的牙关。她的嘴里还有酒香,舌头软软的。深吻的时候,他想不起平日里最熟稔的克制二字,只能凭着直觉,无尽的沉沦。
如果不是胡漾强行分开,钟间恍然以为今天就要“办事”了。他舔了舔嘴唇,真是无比美好的感觉。
而乔其乔没有这么觉得。她脑子发懵,氧气不足,眼睛里看得到斑斑点点的银河星尘。嘴里浓香的酒气和陌生的□交织在一起,还混杂着别的滋味。让她又想抗拒,又想继续。
“喂喂喂,钟书记,别趁着酒醉做糊涂事啊。”胡漾又重新拿起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水杯,掰了两颗止疼药塞到乔其乔的嘴里,然后递过杯子给她慢慢喝下去。
经过这么一出,本来晕晕欲睡的人也醒得差不多了。特别是喝了水之后,乔其乔醒得更是彻底。
她脑子还疼,但唇上肿热。喝完水后,她试探性的舔了下嘴。别说钟间,连胡漾都觉得她这幅模样又纯又蠢。但就是透着一股子憨媚的劲儿,是让人想亲。
明白了刚才发生什么之后,乔其乔彻底僵在原地。捧着杯子咬着杯沿,想动又不敢动。眼神发直。坐了一会儿之后,甩下一句,“我回房睡觉。”然后上半身保持不变,连杯子都没放下,就那么端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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