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不睬他,我行我素:“你就是那个意思,所以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写字就写字,不想吃饭就不想吃饭。”
李谨然想现在对她发火也没意思,她就是个小孩儿,我不能跟小孩儿置气。于是平复一下,缓和语气说:“我们可以先吃饭,然后再写字。”顿了一会儿,再补充:“只要你吃饭,你可以写一下午,我陪你写,教你写别的字?”
温虞想了想觉得可行,就答应了,但是要他先教个别的字。
李谨然没法,问她:“你要写什么字。”
温虞说:“夫妻。”
李谨然一愣:“为什么写这个。”
温虞道:“老医生说我们是夫妻。”
她是指她和李谨然,他将人抱来的时候着急,别人以为是夫妻他也遂了,现在这里的人都当他们是一对。李谨然想这样也好,反正就缺个名号,其他夫妻该做的都做了,有这个名号照顾起温虞来也方便。
李谨然遂了温虞的愿,教她夫妻两字。谁知她写了一遍不得意,继续写。
李谨然眼看饭菜都凉了,心里着急,拖着人往饭桌上走。
温虞躺在地上就去不过去,说不想吃饭。
李谨然问:“你肚子难道不饿。”
温虞点头:“不饿。”
李谨然说:“你不饿我饿,我刚才陪你写字,你这会儿陪我吃饭行不行。”
温虞以为这样公平,就跟着他入桌。
李谨然本以为这样就能引导她吃饭,谁晓得这女人没了记忆性格还是一样倔强,说不吃就是不吃。她不吃一顿饭死不了,但是这中药得饭后吃,空着胃喝药不晓得要出什么事。
李谨然拗不过这女人,摔了碗筷,气红眼道:“真是要疯了。”
温虞只当他空气,不做声不理睬。
他看了看她,索性学着她的样子,笔直躺在地上不动。
温虞这才趴下来问:“你怎么了。”
李谨然看着她好看的睫毛,无气无力:“我头疼,我很饿。”
温虞问:“你也生病了?”又说:“你刚才不是吃饭了?”
李谨然回答:“你不吃,我也吃不下,所以要生病。”
“那怎么办?”温虞斟酌一下:“你生病了,那你也吃药?”
温虞凑得很近,鼻息都谨吐到男人的脸上,就像有几个夜晚,他们抱在一起说悄悄话,彼此能闻到身上的气味。温虞闻着他身上的尼古丁味,却觉得很好闻。他品尝着她的甘甜,也是欲罢不能。
李谨然然躺着不言语,仔细盯着温虞看,眼神里有黑浪拍打礁石,气氛一点点凝滞。外边的春风还有一丝冷意,里面却热得能大汗淋漓。
李谨然沉默好一会儿,温虞觉得腿快麻了,要睡着的时候,他偏开口说:“我不需要吃药,吃药治不好我,得吃饭,你得陪着我吃饭。”
温虞琢磨片刻问:“有别的治病方法吗?”
李谨然瞥她,本想说没有,忽然又起了别的心思,笑起来说:“有,你让我亲一亲,我就能好点了。”
第87章
温虞这会儿的脑子里没有亲吻的概念,一时好奇便答应:“那你亲亲我。”然后站了起来。
李谨然刚伸出的手腾在半空中,他呆滞瞬间,又反省过来想:这女人大概以为亲吻需要做别的特殊动作……
他不晓得如何同温虞解释亲吻,想不如用行动代替。
所以温虞刚站起来,又不妨被一把拉下去,她还没意识过来,人就被压在地上,男人的身躯重重压在她身上,柔软的四瓣薄唇相接。
温虞刚受过撞击,李谨然下意识不敢用力,虽然压着她,他的两只手肘却撑着地,两具热体虽然重叠,但温虞感受不到什么压力,反而这样狭小的空间徒增了许多暧流,温虞的眼睛睁得圆溜,一动不动地盯着男人。她好奇他接下来的举动,她想他为什么要咬她的嘴唇,是不是亲吻就是咬嘴唇?
李谨然和她四目相对,被她这样盯着,他忽然动不下去,因揣摩不了温虞此刻的想法,他索性伸手捂住那双大眼睛,然后阖眼继续伸入。
唇舌相交,互相探索,尖尖的舌在内壁上画着圈,温虞头一回感受到嘴里的奇异感觉,立即把脖子缩了一下。
李谨然刚得手,当然不放过,一手固定女人的下颌,松开叹气道:“唉,你乖点。”
温虞唔了一声,挪开他的手掌:“我想看。”
李谨然皱眉:“有什么好看的。”又说:“看了不好,咱们都闭眼。”
温虞听不进,只想着自己:“我不闭眼,你闭眼。”
李谨然拿她实在没办法,心想:从前见她挺稳重挺懂事的,用起来也顺手,该安静的时候安静,从来不会闹。哪里晓得她这会儿变成这样子,还跟我闹得不行。要命的是,偏我就生不了气,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而且现在这情形,我还得把体内的火憋着,不能弄伤她。
李总事活到三十多岁,除了年轻时候用手解决,今天可是开了先河。
温虞得了他的同意,亲吻的过程里便睁着眼看着,可感触这东西特别奇妙,她看着看着,就被唇内的感触引了过去,闭眼感受互相给予的水-乳-交-融,她觉得舌尖麻麻的,虽然一嘴的口水,但是感觉特别甜蜜。
所以在亲吻的过程中,他的主导权渐渐丧失,变成她的索取,李谨然也是被她的主动弄得一愣一愣,但不一会儿便回过神,直觉得心里浇蜜,有点欢喜,便由着她乱动,他则在下面忙活给自己解火。
*
亲吻倒是一桩好事,温虞亲完,用光了力气便饿了,李谨然正好哄她吃饭,他又想,以后温虞要是不吃饭,他就亲亲她,亲完她就会吃饭了,这主意也不知道便宜了谁。
饭后,温虞本想写字,但身体的血都在胃那边工作,大脑缺氧休息,她写了两个字就想睡觉。
李谨然把人带上床,哄了一会儿,又穿起衣服出去找杨女婿。
他想尽快能有个电话来联系人,他在这简陋的乡下地方待上十天半个月没事,可温虞不知道等不等得了,老医生医术再高明,也没有先进的仪器,这脑袋里的东西多,撞一下可不得了,眼下暂时检查不出什么,不代表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是去大医院照CT才能确保。
李谨然到了人家工作的地方,环境比农民家里好了点。在中国,干部们工作的政委大楼总是豪华无朴的,这儿虽然不及大城市,索性有个电视和暖气。
杨女婿正泡着热茶,见了人来便问:“你怎么来了。”
李谨然抖了抖身上的叶子,这一路没什么不好,也没坑坑洼洼的泥路,就是路上冬树多,到了春天反而落了叶。
他伸手递烟,杨女婿摇手:“来找镇长?”
李谨然把烟塞回去道:“店里的电话故障。”
杨女婿忽然摇头笑:“同志,你运气真不好。”
李谨然抬头:“怎么说。”
“镇长进京开会。”
李谨然一听可把眉头皱深了。
这里可是南方,北京城当然在北边,这一去一来不花上大半月不能!
李谨然又拿出烟点上,心里闷着,倒不是想别的,就在给温虞着急,万一她在这里出了状况可怎么着?
而且除却温虞这桩,公司里的事他也惦记。眼下走了李彦,他同何新禹争权的当口便出了事故……说大实话,他心里怎么都有点怀疑温虞做无间道,表面上貌似是帮着他,可谁也摸不准女人的心思,兴许她还念着旧情人也有可能。
李谨然昨夜一直在思考,以温虞的性格脾气,怎么不恨何新禹,她能把他整到这地步,届时不晓得何新禹是个什么下场。温虞一定有着后招,他暂时猜不着,但是这女人现在变成这幅摸样,后面的事也许会就此折腰。
李谨然越想越没思绪,肩膀上忽然就落下一手,拍了拍他。
他转过头去瞧,杨女婿一脸无忧无虑的表情:“镇长什么时候回来谁也摸不准,这些年国家都绞尽脑汁要在小地方把经济弄起来,你也知道,谷贱伤农,咱们这农田就是国家的粮食。中国不能没有田地,又达不到全部用机器代替的地步,少不了要养农民。这熟菜便宜了伤农,谁也不愿意下田干活的话,国家几十亿的人都没饭吃。”他把茶递过去:“温了,能喝。”再继续道:“之前咱们长官上京就去了三个月,这次能在四月前回来已经算短的了。”
四月前回来,那得在这里杵上一个多月。
李谨然捂着手,没心思品尝,问道:“那还有什么别的方法不?”
杨女婿想了想:“哦,还有咱们会计需要跑城里的银行,他一个月回去一次,再过点时间正好是省亲的时间,你让他带着你去。”
李谨然问:“人在哪儿,我先见一面。”
杨女婿摇头:“这会儿在到处找人发工资,大约要忙到晚上。”顿了顿,又说:“这样,我替你安排一下,走之前大家找时间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