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焉和沈书沛?
沈年珩忽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催促道:“他们两个怎么了!快说!”
沈书沛憋红了脸才说出来:“我看见他们两个人嘴对嘴亲了好久!”
沈年珩闻言呆若木鸡,嘴对嘴?亲了好久?他闻言甚至能想象到段子焉是怎么亲沈书朗的,是不是和亲他一模一样?怎么会?段子焉不是喜欢他吗?怎么会亲沈书朗呢?这显然是沈书沛胡说八道!
他喝道:“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沈书沛梗着脖子道:“我没胡说!我亲眼看到的!段子焉躺在躺椅上,我哥俯身亲她,他们两个都闭着眼睛,亲了好久!”
亲了好久……
沈书沛说的有鼻子有眼,沈年珩感觉全身的力量好像一瞬间就被抽走了,呆若木鸡的坐在原地,心口一阵一阵的疼。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一直以来跟段子焉最好的两个人便是他和沈书沛,沈年珩一直觉得沈书朗是绝对不可能超过他的,虽然他曾无数次看到段子焉和沈书朗肆无忌惮的打打闹闹,但他只是认为他是段子焉的长辈,所以段子焉不敢和他打闹才和沈书朗闹的,但其实……是沈书朗和段子焉更亲密吗?
这怎么可能!段子焉和他撒娇,叫他亲叫他抱都是假的吗?!段子焉昨天还亲他呢!
沈年珩又突然想起来段子焉昨天是喝多了,也许她只是喝醉了以后耍酒疯呢……今天她该不会也和沈书朗喝多了吧?但要知道沈书朗可是一口酒都不会喝的,所以这个假设是不可能发生的。
沈年珩还没想明白,门突然又被人砰的打开了,是他的另一个侄子:“四叔!书沛!快回山里吧!书朗哥出事了!恐怕这次熬不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能把我虐哭的剧情 都不会虐到你们
么么哒妹子们~~
第46章 尚在
第四十六章
听闻沈书朗暂且还没事,沈家的人走了一部分回去等消息,还留几个围在屋檐下议论纷纷,段子焉也不愿意回去,独自一个人找了个角落待着,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碾挫着袖口,这个毛病她已经很久没有了。
她还记得她四岁的时候,有一天娘亲总是睡不醒,她叫了娘亲好几遍娘亲都不理她,嬷嬷流着眼泪摸她的头,直说“我可怜的小主子”,然后便让菊香姐姐抱她出去玩,她有点害怕便和菊香姐姐出去了,可等她再回去的时候总是躺在床上的娘亲便不见了,她那时候不懂事总觉得娘亲会回来,但实际上娘亲再也回不来了,因为娘亲已经死了……
她怕她只要离开这里沈书朗也会不见了,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便她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她不愿意走。
她、沈书朗、沈年珩三个人都没有爹娘的疼爱,但沈年珩却比他们都要开朗,他独立坚强会依靠自己,甚至愿意让别人依靠他,他总能给她带来阳光和快乐,所以段子焉喜欢他,就像向日葵喜欢太阳。而沈书朗和她想象,他们更多的是同病相怜之感,所以她一直把沈书朗当做最懂自己的大哥哥,也是她的亲人,可这次又有一个亲人可能要离开她了,她真的真的很害怕,害怕的身子的都在发抖,可面上依旧强壮淡定,因为她知道她哭也没有人会哄她,会让她依靠。
沈年珩火速回到山上,他在军营中习惯了应对突发状况,神色还算淡定只是脚步匆忙,沈书沛一听大哥有事一路上哭的鼻涕眼泪,跟在沈年珩后面进了院子就嚎了一嗓子:“哥——!”然后霹雳磅啷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子里。
段子焉听到沈书沛的声音抬起头来,自然也看到了匆忙而来的沈年珩,她仿佛一下子看到了支撑,跑过去扑进沈年珩的怀里,一直淡定的神情也终于破裂了,抱着沈年珩无声无息的哭个稀里哗啦。
沈年珩看见她哭的这么厉害自然来不及想沈书沛之前说的话了,连忙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快别哭了,书朗怎么样了?”
段子焉越哭越厉害,她憋得太久了,这会儿哭的话都说不出来,沈年珩心里也火急火燎的,生怕沈书朗已经去了。
因为段子焉的关系他也和这个总对他不爱搭理的侄子走得近了些,有时和他斗斗嘴攀比攀比却都没真动气,他其实也很心疼沈书朗,他是个很有才气的人却落得个不好的身子,终日孤孤单单待着这个院子里,所以段子焉总找他,他也不拦着了。如今真想到这么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没了他心里也难受的不得了。
“到底怎么样了啊?你别只哭啊……”
段子焉还是说不出话来,在他怀里直摇头。
这摇头算什么事啊?沈年珩心里着急,拍了拍段子焉的背,拉着她进屋:“和我进屋看看。”
外屋站了一批人,正把哭闹的沈书沛拉出去,沈书朗待的那屋只剩下沈年容和三个大夫,沈年珩怕段子焉进去更伤心想让她在外屋待着,可段子焉缩在她怀里不肯出来,沈年珩只得带着段子焉进去了。
沈年珩撩开放下的帘子进去,看到紧锁眉头的沈年容问道:“大哥,书朗怎么样了?”
沈年容叹了口气:“还没醒,你问大夫吧,你来了就在这里守一会儿,我去看看你二哥。”说罢撩开帘子出去了。
沈年珩看向一位年长没见过的老大夫道:“大夫,他怎么样了?”
正写方子的老大夫放下笔摇了摇头,叹息道:“他虽然才二十三,但里面的东西都老的厉害,和七八十岁的老翁没什么区别,这次淋了雨身体虚的更厉害,怕是不好熬,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暂且我们也只能用药替他吊着命,其他的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沈年珩对医术是一窍不通,一听大夫的话急急问道:“那有没有什么药能治好他这病?再不好找的我们都替他去找!”
大夫皱眉道:“你怎么听不懂呢?他这不是病,医是医不好的,他里面的东西都衰老了,和人到了岁数要老死是一样的,这世间哪有返老还童的药?你们就盼着他能醒过来吧,能醒过来兴许还能多熬几天。”说罢这位大夫开完方子便离去了,显然不是赤鸣山庄的大夫。
另一位庄子里的大夫道:“八庄主你也不要太难过,朗少爷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能熬到现在实属不易,该尽力的我们都会尽力的,我们现在去煎药,你先照看下朗少爷吧,有什么事就派人叫我们去。”
沈年珩点点头看向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沈书朗,只不过是几天不见,沈书朗却虚弱的连睁眼都睁不开了,他突然懊恼起曾经的自己,为何偏要和沈书朗争呢?
屋里的人都走了,段子焉从沈年珩的怀里出来,有了小叔叔她便能放开哭了,控制不住把眼睛都哭肿了,她坐到床边,眼泪又开始吧嗒吧嗒往下掉,但她像沈书沛那样大嚷大闹只是那么悄声无息的看着沈书朗。
沈年珩看她这样心口揪的生疼,段子焉本来也不是个好交朋友的人,这三年他很少在山里,她都是和沈书朗还有崔成沐在一块,她又打从前就和沈书朗好,沈书朗这样她比他这个亲叔叔都要难受,哭成这样他也能理解。
沈年珩从怀里掏出帕子,蹲到段子焉面前替她擦眼泪,自从养了段子焉,他就养成了随身携带帕子的习惯,小时候是给她擦眼泪,长大些是给她擦手擦脸,时间久了即便不用也会随身带着帕子。
“别哭了,哭也没用,咱们好好照顾他,让他醒过来。”
段子焉拉下沈年珩的手,眼泪继续向下掉:“叔叔……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睡着了,也不会连他出去都不知道……他就不会变成这样……”
沈年珩闻言这才想起沈书沛之前的话,可这些在如今的沈书朗面前都不值得一提了:“怎么回事?这关你什么事?”
段子焉吸吸鼻子咳了几声,直到气息顺了,才继续道:“我本来是到这里陪他一会儿的,结果外面下起了雨,他说要睡一会儿,我就在旁边看书陪着他,然后看着看着书我就睡着了,再醒过来他就晕倒在院子里了……都怪我没有看好他……”
沈年珩闻言神色复杂的看向沈书朗,段子焉说她睡着了,那沈书沛看到的其实是沈书朗偷偷地亲段子焉吗?他真的喜欢段子焉?
沈年珩又看向把眼睛哭得通红的段子焉,她用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捂着脸颊哭的瑟瑟发抖,那么柔弱、那么惹人怜爱,倾国倾城的容貌又怎么可能是男孩呢?他为什么没早些发现……
“你其实是女孩是不是?”
段子焉闻言愕然抬头,就连眼眶中丰盈的泪水都遮不住她蓝眸中满满的诧异,他为何突然就看出来了?
望见沈年珩的平静,段子焉渐渐也平静了下来,答道:“是……我是……”
这瞬间沈年珩格外的理智,又道:“书朗知道?”
段子焉垂下眸子点点头:“嗯……他知道……”然后静静等着小叔叔的反映。
可见他要有多傻,就连沈书朗都知道了,他还不知道,还像一个傻瓜一样觉得自己喜欢男人,闹的每日吃不好睡不着,如今沈年珩突然觉得松了口气,无论段子焉为何瞒着他,都怪他自己粗心大意,和段子焉同吃同睡那么久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敢在梦境中把她幻化成一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