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的家乡虽然也属于南方,可与这里比起来,她首先想到的是,在那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中应该会有不少珍贵的药材吧。
一行人下了飞机,就被那边接应的人带去当地最有名的客栈,两人一个房间倒也显得不挤。不过这种分配只有两个人是例外的,比如金灿,比如冷昔。
就连带队的几位导师都是两个人一间房,就他们是例外。
面对这种安排,金灿啥表情都没有,直接拖着自己的行礼进屋去了,冷昔倒是回给大家一个友好的微笑,然后理所当然的来到金灿隔壁的房间推门进去了。
其它同学都没有吱声,就连导师们都只能摸摸鼻子随便交待几声进屋了。
坐了大半天的飞机,金灿一觉睡到了天亮,梳洗过后打开房门,就看到冷昔挂着一张迷死人的笑脸,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口冲她傻笑。
金灿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后冲他礼貌的微笑一下,转身关上房门走了,
冷昔皱了皱眉头,她没有看到自己么?不对,她应该是看到自己了,要不然她冲自己笑甚哩?
“等一下!”看着她快下楼梯的身影急忙喊了一声,转身就追了过去,挡在金灿的面前,把手里的托盘往她手上一放就闪人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起来快极了,快到他人都走远了,金灿还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托盘呢。
托盘里放着几样吃的东西,应该是早餐,可他放自己手里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刚才并没有走错房间么?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金灿干脆端着早餐回房间吃去了。
像是算了时间,待她刚吃完早餐,又上了一次厕所后,有人来敲她的门了,拉开门,见又是冷昔,想着刚才吃的早餐,金灿倒也没有给他摆脸色,而是拿眼神询问他什么事情,
冷昔挠了挠发型,有些腼腆的道:“刚才导师们说今天我们可以自由活动,我们出去逛逛吧?”
金灿摇头表示拒绝。
“为什么啊?你看外面的太阳多好啊?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岂不是太对不起那个太阳了?”冷昔手指着窗外道,
金灿还是摇头,这么好的天气,她当然不会窝在家里,可她并没有想过要与他一同出去。
谁知,冷昔竟不理会她,直接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中途金灿甩了几次都没有把他抓着的那只手给甩开。她这才明白,原来这家伙也有几下子。
冷昔带着她在丽江城里的大街小巷里窜着,看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停下来细细研究一下,却谁都没有买过一个东西。
直到路过一个老阿妈的摊位时,金灿才买下了一个东西。转经轮。
“原来你信佛啊?”冷昔晃动着手里的转经轮道。
金灿飘了他一眼,把自己手里的转经轮放进了小包里,没搭理他。
“金灿,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的话特别的少呢?”
“…”她明明一句话也没有说好不好?
“不过,我还挺喜欢你这样的,至少比你以前那副爱不理时不时放冷话的样了要可爱多了。”
“喂?看在我今天陪你逛街的份上,你就不会感谢我一声么?”
“金灿学妹,我记得小学课本就有教过我们做人要懂礼貌,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就抽空吱个声儿呗,你…喂?金灿,你要去哪儿?”
冷昔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安静待在他身边的人儿突然就往前跑了起来,只得急忙追了过去。
几乎追完了两条街,他才在前面那个路口找到了她,那个蹲在电线杆下面的身影显得那样的渺小与脆弱。
走到她身边才看到她的肩膀在颤抖,她是在哭么?冷昔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儿一直都是坚强的化身,从来都没有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一个那样要强的人,应该不喜欢别人看到她如此吧。
原本要去轻拍她肩膀的手一时间竟收了回去,人也退回到旁边的一个小胡同里,双眼饱含了担忧与关心,像个小偷一样偷偷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知了过了多久,当金灿站起身时,双腿已经麻木了,身体晃了几晃靠在电线杆上静待那如蚂蚁咀嚼的麻感褪去。
手心里握着一张写满了字迹的餐厅纸,这是她刚才蹲在地上写的,一个字一个符号她都写的极为用力,至于她为什么要蹲在这里写,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抬手把吹在脸上的头发撩到耳朵后,看着西边那火红的光芒渐渐隐没,目光清冷,心中微凉。
把包里放着的那个小巧的转经轮拿了出来,插进了电线杆上的细缝里,风有些大,吹动着它时不时发出几声细微的声音,她紧紧的盯着它,
就那样靠着那根电线杆又待了良久,待她才惊觉过来已经是快到晚上了,抖动了几下腿,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最后再看了一眼那个转经轮,迈步向客栈方向走去。
待她走远了,一直躲在旁边胡同里的冷昔这才走出来,看着那个转经轮眯了眯眼,随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把他买的那个也拿了出来插了上去。两个转经轮待在一起,金灿那个就显得有些小,这一大一小待在一块儿倒还挺合适的,这才拍了拍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们都离开后,一个身穿黑衣眼戴墨镜的男子走到电线杆前,把其中一个稍小的转经轮拿了下来,转身就走,可没走两步又回头,把另一个也拨了下来扔在地上,又加了几脚,待其烂的不能再烂了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几天后,一行人来到距丽江县城280公里位于宁蒗县的泸沽湖寻访,正好碰到一个旅行团,看着那些戴着黄色旅行帽的中老年人,耳朵里听着导游在那里介绍着:
“泸沽湖是由断层陷落而形成的高原湖泊,湖域面积50。3平方公里。水面海拔2690米,湖水平均深度45米,最深处达93米,最大能见度为12米。湖水清醇甘冽,划船到湖心时不妨喝几口,绝对够味。环湖公路长18公里,可以徒步环湖一游,从多个角度欣赏泸沽湖景致。”
听到这里,金灿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这湖里的水是能喝的,那就是很干净了。把手伸进口袋,摸着那张软软的餐厅纸,金灿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好年的弧度。
把那张脆弱的餐厅纸折了又折,最后折成只剩下一个小长条了,才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了几个塑料袋,把纸条放进去好好包裹起来,又向旁人借了一点透明胶把它缠好,然后走到个制高点把它用力的往湖下面抛去。
看着它随着水流缓缓移动着,金灿脸上那抹笑意也越发的清淡最后嘴角紧紧抿住,双眼直直的盯着抛出去的那个东西渐渐消失。就如同那个人,在她的生活里,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一般。
几个月后,金灿一行人从西藏拉萨回到学校,各自交上了一篇论文,呃…金灿除外,因为她之前答应过校长,所以她得多写几篇,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在云南和西藏的这几个月,除去头一天外,她几乎天天都在吸引着有关于医学方面的知识。拜访了不知多少个半路郎中多少位精通藏族医术的老者,这几个月所吸收的东西,她几乎都能写出一本传记了,几篇论文而已,她还真是信手拈来。
最后的资金没有出任何意外全部都落入了金灿的腰包,而那几篇论文被她的导师带到全球医术界讨论会上,一时间金灿的名声几乎在医学界响遍了个透。
云市医大也因为她的出名而名声噪起。
世界各地的医学院向她抛来橄榄枝,这一切是学校那些导师们所没有想到的,心里是又忧又喜,生怕金灿会接受那些橄榄枝从自家学校飞喽。
面对这些纷纷扰扰,金灿却是无动于衷,她的行事作风比以往更甚,人比以前更为清冷,就连话都以前要少的可怜,除非必要,要不然她就是摇头和点头作为回答。就是和室友鱼鱼也没说过几句话。
每每看到她这样,鱼鱼总是摇头叹息。爱情果然是改变一个人性子最好的药物。
在这期间,冷昔被学校保荐到国外去深造去了。对于出国这件事情,其实冷昔早就具备了保荐资格,只是每次都让他给拒绝了。这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同意。
学校对此件事情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的,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晃大学四年的时光过去了,相比于其它同学都在忙于寻找实习机会,金灿却是在忙着接收全球各地名校的通知书。
现在摆在她面前只有三条路可选择,
第一条,出国深造。
第二条,出国深造。
第三条,出国深造。
以上这三条都是学校导师和师父老头儿所给她的建议,因为她才满十八岁,这个年纪大学毕业出去工作实在是社会经验太少了,当然更多的还是她还有选择的机会。
因为年轻,就是她最大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