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将地抹掉,却又冒出来,她气极之下竟然狠狠抽自己巴掌。
他吓了一跳,一步冲上前,抓住她的手。
她眼底竟然充斥着浓重的恨意,让他心惊得手发抖。
“语环,为什么?”
“我说过了,卫东侯,我早就说过了,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爱你了,我讨厌你,我憎恶你,我不想跟你再有一分一毫的瓜葛,我只想你离我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你听了懂了吗?”
“我不懂!”
他咬牙切齿,固执地坚持着。
“如果说不爱,那你哭什么,这些眼泪难道不是为我流的。你明明还爱着我,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就算你生气,已经两三个月了,你还没气够,我他妈都气饱了。”
她大吼,“卫东侯,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爱你的时候,你不屑,你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不爱你了,我要放自己自由,难道也不行吗?
就因为你被别的女人抛弃了,我就必须接受你吗?就因为我怀过你的孩子,我就必须做你老婆?你他妈什么该死的逻辑,你算什么东西?
你凭什么强迫我!我不要,我不愿意,我也是认真的,你听清楚了,我不要,不要,死也不要——”
她挣扎着用拳头打他,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女人不知道。
她每吼出一句话,都像打雷一样传进他的耳膜。
那话语里的恨意和伤痛,就像钉子一样,一颗接一颗地钉进他心里,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他更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感受。
“语环,不是那样的。我不是因为雪儿跟高珩在一起,才……”
他突然住了口,心里有个声音狠狠鄙视了自己一句。
如果雪儿没有被高珩抢走的话,毋庸置疑,他现在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另一个声音说,已经发生的事,只做参考,现在和未来掌握在你手上。
极为理智,甚至冷酷。
“语环,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要不要,我不要!”
“这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不屑,你听清楚了,卫东侯,我、不、屑。”
她一脸嫌恶地咬字出口,将他往门口推。
他心疼她的情绪,也随着她小猫儿似的劲儿,一点点移动。
“语环,我就屑,我稀罕。”
他按上她压在胸口的小手,轻轻握住,目光深挚。
可是她什么也听不到,更感觉不到,她浑身都沉浸在那种仿佛再次亲见他与卫雪欣并肩微笑的婚纱照的巨痛中。
还有一种被狠狠欺骗的感觉。
“我不稀罕,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滚,滚出我的世界!”
打开大门,走廊的冷风扑面而来,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将男人推出门
可他像一块盘踞千年的岩石,动也不动。
她又急又气,抡拳头打他。
“你出去,出去出去,给我出去——”
他心里深深一叹,说,“语环,我会尽我所能弥补过去对你的疏忽。我知道你心里还耿耿于怀我娶雪儿的事,但我已经发了誓,我们军人从不打诓语,不管你屑不屑,我卫东侯已经认定你乔语环是我这辈子的老婆了。”
他轻轻抚去她脸上又掉落的泪水。
“我会努力做个好老公。”
“你说我不懂,对,我是真的不懂。”
“所以,你必须直接告诉我。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读心术。以前我们在一起时间太少,对彼此了解不够。以后我会尽量增加我们相处的时间,解除那些误会。”
“语环,你好好想想,冷静后咱们再谈谈。”
他退了出去,她不管37二十一,用力甩上门。
砰——
大门关上时,她一下跌坐在地。
仿佛所有抵抗的力量,被抽空。
她咬住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却还是流泪不止。
都说,人活一世只干三件事:
自欺。
欺人。
被人欺。
以前——
她骗自己说,他的绯闻虽多,都是为了执行任务,他只有她一个女人,他平常不是部队就是公司,哪有时间交女朋友。
总有一天,她会是他的爱情婚姻终结者。
现在——
她不甘不服,怨恨难消,她骗他说“不”,却还会不自觉地为他做他喜欢吃的东西。
而之前——
明知道卫家爷爷奶奶不对劲儿,哪有人见过一面,对你那么好的?!她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人情冷暖早就看透,可还是忍不住心底渴望,想要一偿失去许久的亲情。
乔语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
……
不用开门,他也能感觉到。
她在咬手,她在哭,她在撸鼻子,她在踢脚……
她走回……饭桌,呃,走过来了!
他心跳提速,立即站了起来。
房门被打开,看到他时,小女人似乎并不意外,将东西塞给他。
“你的命,自己收好!”
“你的戒指,我不稀罕!”
砰——
大门再次紧闭。
他看着戒指和护身符,怔怔失神。
第三次求婚。
又失败了!
正文 42.她是来卖处(女)膜的!
42.她是来卖处(女)膜的!
卫东侯在语环门前当坐地佛时,他失踪的事已经掀起一场大风波。
“你们劲爆小组的人,真是够牛X啊!连正待观察中的高危险病人也敢放。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组织和纪律?”
“报告政委!”郎帅大叫。
“说。”政委气哼。
郎帅的目光迅速扫过身旁四位战友,众人齐声高喝:
“我们是队长的兵,我们听队长的命令。报告完毕!”
“你,你们……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队长有多危险,要是一个搞不好,他把身上的病毒传出去,那就是历史罪人。”
“报告!”郎帅又叫。
“说!”政委的脸快刮下黑灰了。
“大队长是去求婚,不是去传染病毒。”
政委差点失态翻白眼,“胡说。万一他情之所致,跟被求婚者发生非法关系,感染到对方,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谁负责?”
四人忐忑,面面相窥。
郎帅代表发言,“报告,大队长的求婚对像是……”
……
那时,正值人类深层睡眠的最佳时刻。
卫东侯在静无人声的廊道,能听到安全楼道的垃圾筒里,蟑螂爬过方便面盒的摩擦声,甚至还能嗅到浓烈的香精味儿。
不过,此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身后屋内,那个小女人的一举一动上。
在推他出门的半个小时后,她爬起来收拾盘碗,没有洗,全泡在水槽里了。
九点,开电视,坐沙发上。
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因为说的是新疆话,他记得她英文都很烂。
十点,她进卫生间。
大概看到他弄得一团乱,边收拾边骂,折腾了半小时,才拖着疲惫的脚步上床。
睡了一小时。
他感觉到她的呼吸均匀,沉缓。
带着强生婴儿沐浴乳的味道。
咳,这是他看到她柜子上的实物,在她初出浴室时,他狠狠嗅闻几把,真好闻。
以前,他都觉得这幼稚得可笑。
十一点过,她突然醒来。
低叫着,弄得叮呤咚隆。
他估摸着,她大概是忘了抹护肤品,因为香味儿一下变得浓烈。
三点,她在深眠。
他靠着门板,了无睡意,精神出奇的好,五感敏锐得不可思议。
他猜测,应该跟身体里古怪的病毒或细菌有关。
他没空深想那些,而在犹豫,要不要再入香闺,睡上那张刚好满足他心理标准的两米大皮床。
最后,身体主宰了意识,动了手脚。
厅里仍然点着一盏小灯,她的这个小习惯,让人打从心里觉得温暖帖心,有家的气息。
可惜,现在就是不点灯,他也能把屋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郁闷地发现,她这个新公寓的风格,彻底变了。
再没有一点点橄榄绿。
他垂下头,站在原地默了一默,再抬头时,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绽出固执的光芒。
他大步走向女人的小卧室。
咯!
该死,她可真把他当贼在防啊,居然又锁门儿。
他重重地喷了两口气,掏出万能开锁器要卸锁,动作突然打住了。
抚了抚下巴,叹口气,转身进了厨房,轻轻关上门,开了小小一股水,洗起了盘碗。
要是给卫家上下看到这一幕,铁定一溜儿下巴落地。
好家伙,从来都自称大老爷们儿,标榜“军”子远庖厨的卫大少,竟然在洗碗?!
这简直就是世界第九大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