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先前同碧月吵过了?”
“你怎么知道的?”
秀婉抿嘴一笑,正事倒真的听不了什么,八卦却传得沸沸扬扬,有说引降攸是文官,求婚不成,被白将军扫地出门的,也有说碧月女追男,李侍郎怕女人得很,躲得也很是辛苦。绛攸擦了把汗,这都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查过御医了?”
“恩,药方里没有曼陀罗,似乎是煎药的时候有人动了手机,但每天出入御膳房的人那般多,一一查起来也得费些时日的。”
秀婉点点头,没多什么,这到让楸瑛同绛攸略有些意外,若是以前她肯定得跳起来叫嚣着要把人皮扒光了。
刘辉将册子和上,“你的药我的会吩咐珠翠盯着的,好好喝。”
“我好得差不多了,不用了吧?”
“没觉得哪里差不多。”
“……”
算了,她欠他的,明显感觉到刘辉这日子不再同以前那般惯着她的,这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遂将注意力放了他合上的册文上,“我来之前你们在商量什么?”
“进士的分职问题。”
“你准备把姐姐分去哪里?”
“茶州。”
“你们俩同意了?”楸瑛同绛攸点了点头,“我是不太了解情况,但听燕青说过,茶州如今正乱,你要把姐姐派去?”
“朕自有安排。”
“好吧。”她如今还有个尴尬的身份,自然不适合参与国家大事之中。起身往回走,却在大门口见到了那个不应该出现的人。
蓝龙莲?而且今次见他,竟然没有伴随着那逆天的笛声,秀婉一步两步缓缓前进,却见他突然靠了过来,几乎是跑的,她停了下来,待他走进,低头看向了她的脸,秀婉仰着头,第一次觉得龙莲长得也挺高的。
“怎么了?这么急的?”话说他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还有没有规矩的,上次静兰私闯进来还自责了半天,这人倒好见到她一点歉意都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进士就任典礼上能直接缺席的人,这点礼节对他应该没什么压力的。
他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手臂,秀婉愣住了,急忙将他推了吧,“你干什么?”
难得能见他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我听说你受伤了,现在看好像也差不多了?”
你捏的是左臂啊混蛋,当然没事了,来看伤员,却连人家伤哪里都不知道。“连就任典礼都不来,却怎么想起来管我的死活了?”
“我很担心你。”
“担心我还一消失就这么久?”她生辰都没说露个脸的好不,这大少爷是得多难请?
“你过得很开心,我却不开心,所以不想见。”
这什么歪理?偏偏还说得这么振振有词的,秀婉气不打一处来,白了他一眼,“我开心你却不开心,这什么歪理?”
“你很喜欢皇上?”
“那跟你……”说到一半她自己停了下来,什么意思?她喜欢刘辉他不开心?这家伙……不会死看上她了吧?掰着手指数了数,她同他似乎也没多少交集,而且她觉得,他这种人吧,按照小说的路数,应该配备一个白莲花般善良单纯的女子,她觉得她吧,应该不太符合。啊不对,她应该是想太多了,秀婉猛的摇摇头,想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开来。“那个,龙莲,你要不要去议政殿见见你哥和皇上?”
“我是专程来看你的。”
不会吧,难道她真没自作多情?“那个……为什么……”
“我在路上听说你在武试时受了重伤,所以来看你了。”
秀婉低了头,闷声闷气的道,“你看见了,我也挺好的,谢谢你。”
“你没事就好,我听说了你的事,你会跟你师父离开吗?”
这个问题她还没想好,只是这么久了,没再听见容苏的消息,她觉得有些累更不愿在去想那些事,能躲一刻便是一刻吧。
“其实我见过你师父了,他参加武试是有原因的。”
“原因?”
“周帝派人来贵阳了。”
☆、第46章 消息带来左右难
“据传闻,周帝有派人混入武试,目标是你。”
“所以,师父没有通知我,悄悄参加武试是为了保护我?”
“他是为保护白帝而降生的,你和你的母亲,过去的或是未来的白帝,都是他要保护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曾去过大周,也听过一些关于南邵的传闻,同彩云国彩八仙一样,南邵也有着一位守护神。南邵皇庙之中还供奉着神像,即便南邵已亡国十五载,周帝依然无法将神像打碎,所以这些年他也从未松懈过寻找安康公主的下落。”
秀婉拽紧了衣袖,面色越发凝重,“这又和我师父有什么关系。”
“其一,你进宫风头太大,彩云国出了位堪比白帝的皇妃,传言到了周帝耳中,他派人来杀你也就不奇怪了。其二,你的师父,其实也不是简单的人物,那老头不是叫他公子,据我所知,白帝身边只有一位容公子,据说他是神像的化身。”
秀婉眯着眼看他,这意思是在说师父不是人吗?龙莲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定,大约他自己也拿不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怎么知道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结合篮家打听来的消息,想出来的。”
好吧,你智商高。“那你见过我师父了他在做什么?”阎煞戟被他带走后,霄太师竟然没有怨言,这让她还颇有些意外。
“为你扫路吧。”
“什么意思?”
“你长这么大都是他在为你扫路,即使叫你回去,他也会替你把道路扫干净,我觉得,容苏其实对你很好。”
她退了两步靠在墙面上,同他站着说了会儿,她觉得有点累,看来这身体一时半会儿也是调理不好的了。龙莲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秀婉倍感意外,这个人竟然还知道安慰人的。“你觉得我应该回去吗?”
“我不知道。”
秀婉悄悄的叹了口气,没人可以给她一个答案。
“但我不希望你回去。”那条路有多难,他比她更清楚。
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股凉风吹得正合适,也将她纠结得快要成球的思绪打乱了些。至少,还是有人希望她留下来的。
龙莲离开后她将双手背在身后回房,难免珠翠多看了龙莲的背影两眼,秀婉不以为然,将一众侍女潜退,独独手腕受伤的素昔,那姑娘原本就不是个胆大的主,想来秀婉前段时间发的火基本上都冲着她去了,战战兢兢也是难免的。秀婉靠在桌上一手撑着脑袋,发髻松松垮垮的跟着头一边倒,姿态看似随意,眼神却莫名叫人有些寒。
“倒杯茶来。”
素昔恭恭敬敬奉了茶,她端坐好从衣袖中摸出一个药瓶往茶杯里倒了些粉末,然后又塞好放入袖中,“喝。”
素昔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娘娘你饶了我吧。”吓得一脸煞白,抱着她的腿连连求饶。
“饶了你?知不知道曼陀罗吃多了也会死人?你怎么没想过饶过我?”
“那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药里会有毒。”她极力辩解,说的话也不甚清楚,秀婉低头淡淡的看着,听得十分费劲,“你不知道药里有毒?那为什么我打翻药碗你就受伤了?”
“奴婢只是听楚老爷的话好好督促娘娘喝药,娘娘打翻了药碗容公子很生气,把奴婢的手捏伤了,毒真的不是奴婢下的,娘娘,你相信我。”
“楚老爷?就是跟在师父身边的那个老头。”
素昔擦着眼泪猛点头,“奴婢是楚老爷收养的义女,一年前容公子离开之时曾托楚大人好好看好娘娘,后来娘娘进了宫,楚老爷便将奴婢也送进了宫里。”
听她这么说倒也合情合理,“你说说,这个楚老爷到底是什么来头,容公子又是什么来历?”
“十五年前,楚老爷跟随容公子将娘娘送来贵阳,随后找到红夫人,将娘娘寄养在红家,楚老爷也跟着落地在此经商。我同香铃差不多,因为贵阳内乱,家人饿的饿死,病的病死,走投无路之下被楚老爷收养,奴婢的命是楚老爷给的,楚老爷想保护娘娘,奴婢也一定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还怎么可能下毒害娘娘。”
“素昔。”
“在。”
“我没有理由相信你的片面之词,我给你机会,你证明给我看。”她弯腰靠近,伸手摸了摸素昔的脖子,后者微不可闻的抖了抖,从前也不觉得她有这么吓人的,这大病一场,反而让她整个人变得异常叫人后怕了。
“奴婢一定会找出下毒者的!”
“去吧。”她端起茶杯吹了吹,然后一饮而尽,素昔瞪大了眼睛看着她,那个茶……秀婉瞟了她一眼,“不过是些人参粉末而已,我也没说是毒,倒是你自己把自己吓住了。”
素昔软到在地,原来是人参粉末。
秀婉没有管她,素昔不会功夫,胆子又小,周帝大约也不会派这么蠢的刺客来,比起香铃可差太远了,她既有了防备也不怕再来一次,素昔身为侍女,身份比她隐蔽多了,能不能找出是谁下毒,看她造化吧。倒是那个姓楚的老头,和师父在一起?
她还是出宫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