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到底在这场复国闹剧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公子?这也是一种职务?但见一个白发的老人给看上去比刘辉大不了多少的师父跪下,她有些难以接受,整个人一松懈差点摔倒,刘辉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容苏冷眼看着她同刘辉,并没有罢手的意思。霄太师双手背在身后,缓缓凑了过来,“容苏,你想杀我们的皇上,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阎煞戟被重重竖在地上,正要反驳过去,但在看见霄太师的时候容苏愣了愣,“你……”你字之后久久没有下文,许久才不清不白的吐了句话,“没想到你竟老成这个样了。”
霄太师叹了口气,“不正常的是你。”
“既然是你要保护的人,那我也无话可说,阿秀我会带走,这和你没有关系。”
“当然,我有我要守护的东西,你也有你要守护的东西,我自然不会阻止,而且这一年我把秀婉姑娘照顾得很好不是吗?”
容苏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刘辉,不寒而栗,“你的照顾就是把我南邵未来的女帝嫁给这个昏君做宠妃?”
“我没觉得刘辉陛下有哪里配不上秀婉姑娘的,如今看来他们也很般配,秀婉像白帝,刘辉像你,你看看他们俩,像不像你和白帝陛下?”
容苏眼神复杂的看了秀婉同刘辉一眼,“你想说什么?”
“秀婉姑娘没有欠你的,该认错的应该是你。”
“我有什么错?”他亲手教会她一身本事,让她成为强者,他何错之有?
霄太师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跪在他脚边的老者,“老先生,我且问问你,这位容苏公子是不是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
“公子消失过很久……”
“你一眼就能认出秀婉姑娘,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公子他的确没记住一些事。”
果然是忘记了,他就说容苏并不是那般薄情寡义之人,从他保护秀婉保护了这么久来看,完全是为了白琉姝才做的事,就如同他也会一心一意辅佐刘辉成为一位明君一样。
是执念,也是约定。
秀婉是他和白琉姝的孩子,可惜他自己却不知道,更不知道秀婉知道后该多恨他,若不是他,白琉姝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若不是他,秀婉也不必独自承受复国的使命。
“总之,秀婉殿下你可以带走,但只要我还在,你休想伤刘辉一根寒毛。”
“我不走!”秀婉大声抗议,霄太师一心只想着刘辉,从前就说怕她会伤到刘辉,此时的这句话,更是巴不得容苏快点把她带走似的。
容苏斜眼看向了她,秀婉便没能忍住抖了抖,他微启唇齿,“跪下。”
秀婉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他不紧不慢又重复了次,“给我跪下,直到认错为止。”秀婉咬着唇缓缓跪在了他面前,无论刘辉怎么拉她都不肯起来。秀婉偏头看了过去,“我不会走的,我哪里也不去。”
“错了没有?”容苏不予理会,继续质问。
“我没错。”
“那你且一直跪着。”
刘辉恨恨的看着他,弯腰握住她秀婉的肩膀,“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是这样爱护徒弟的?”
“这是我们师徒间的事,刘辉陛下请回吧,另外破坏陛下的武试我很抱歉,我弃权了。”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偏偏秀婉又那般敬重着他,他能怎么办?打不得骂不得,他能把容苏怎么办。
天变得也极快,容苏离开后,天瞬间就黑沉沉起来,一副要下雨的节奏,花白头发的老者转向她,细细的看着她的脸,“殿下,您和您母亲长得真是太像了,老臣一眼就能认出您来。”
“你叫我什么?”
“殿下,您是我南邵的安康公主啊,陛下这么多年一直在等着您去救她,就算不为南邵的百姓,您也不回去将陛下救出来么?陛下她虽然将您送走,却是一直深爱着殿下您啊,为了可以让您顺利逃出大周的皇宫,甚至答应嫁给赵酿那暴君。”
“你说什么……她是为了我才嫁……”
那人摇摇头,轻轻拂过怀里孩子的脸,温婉如除,我的女儿,小名婉儿,封号安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莫名很喜欢“次奥”这个词 = =
PS:这里其实有条线索,来猜猜看~
☆、第44章 一跪重伤如山倒
因为这番闹剧,武状元却变成了赵如倾,榜眼探花依次。天边一道惊雷闪过,大雨纷沓而至,洗刷掉了手臂上的血迹,顺着擂台缓缓流下台阶,远远看去十分的渗人,老头子伸手替她挡在了头顶,但双掌难敌大雨,“殿下你快认错吧,再这么淋下去你会病倒的。”
“我没有错。”
老头子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跑开徒留她直挺挺的跪在雨中,刘辉站在她身边也没有走的意思,雨越下越大,拍打在脸上,身上,腿上,划过手臂上脖子上的伤痕,疼得几近麻木。
她缓缓开口,“走吧,你受不了寒。”
“你要跪到他原谅我便陪着你一起跪。”
“这和你无关。”
“我……是你的夫君。”
她侧头过来,头发紧紧贴在脸上,他觉得他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清楚她的脸,眉毛有些淡,眼睛不算大,一张脸白得像张纸,其实拆开看五官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但拼凑到一起,却是说不出的和谐,他喜欢的人,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小姑娘。那双桃花眼微微低垂,连睫毛都被雨水冲刷得无力,顺着脸上的发落下的雨水滑入眼睛,像极了在哭。
你是一把双刃剑,总有一天你会伤害到刘辉的。
若有一日,伤害他的是你,你还能保护吗?
也许霄太师说得对,总有一天她会伤害到他的,留下,师父绝不会轻易罢手的;离开,他又会怎样?无论怎样的选择,受伤害的都只是他而已。
“因为我,师父才会对你动手,刘辉,别再让我为难了,走吧。”
“我让你为难?”
她点点头,脖子上的原本疼得有些麻木的伤口又更疼了些。
“如果我不拦着你,你就要和他一起走吗?”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再他看来却是一种默认。他点点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好,我会成全你。”然后扭头大步跨出去,秀婉想伸手,右手却抬不起来,她恨自己的矫情,也恶心这样的矫情。
天暗了下来,她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仿佛跪在一团云朵之上,甚至迷迷糊糊的看见一个白衣人站在面前,师父,她抬头看去,白衣人弯腰靠近,却是一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婉儿,你不要娘亲了吗?”
我没有……别逼我……别逼我……
那个人依然那么年轻那么漂亮,额间是一朵灿烂的桃花。转眼又变成容苏的样子,手握阎煞威风凛凛的站在她面前,“身为南邵的安康公主,不去夺回南邵的领土,不去拯救你的子民,却一心只想着和男人长相厮守,这就是你的志向么?”
她不是怕死,她只是怕,离开之后就再不能回头,即使重拾南邵的领土,她恐怕也再不能回到贵阳了,如今大周江山已定,归顺的南邵百姓也已接受事实安居乐业,她还去搅动这场风雨做什么?
师父,不懂的是你。
“安居乐业?阿秀,这就是你说的安居乐业?”他广袖一挥,那团云雾之中,是衣衫褴褛,备受欺凌的百姓,“南邵的百姓在大周毫无地位,全被当做奴隶贩卖,在他们看来,南邵是蛮夷是低等奴隶,你还觉得他们在安居乐业?”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用力的摇头,那是幻觉,都是假的。
这天夜里邵可换了一身黑衣,单枪匹马的找到容苏下榻的客栈,握着剑长驱直入的想要取他性命,容苏偏头闪过,用力握住了他的手腕,“想杀我?”
“你折磨秀婉够久了,该死了你!”
“我只是将阿秀交给你和蔷薇抚养,少多管闲事!”
“她是我的女儿!”
容苏伸手阎煞落入他的手心,“你的女儿?她既是小白的女儿,就应该做好她应该做的事!”
阎煞挥了过来,深深的砍进墙面,他轻易拔出,便要再挥回来。
“你还是这么自私,一点也没有变,若不是你,白帝也不会这样,你却从来没有反悔过,一心只想让她们遵循你的意思去生活。”
“小白……我害了她吗?”他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看着邵可的脸,似乎想从那张愤怒的脸上找回什么。
“让秀婉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你放过她,也放过你自己吧,南邵不在了,你的责任也结束了。”
秀婉跪了一夜,也在幻境中挣扎了一夜,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那些苦难和折磨拖进去。
天微微亮起,下了一夜的大雨也终于停歇,她费力的掀开千斤重的眼皮,那微弱的光明照射入眼窝,脑子里终于还是泛起一片空白。
“来人啊!!娘娘倒下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被大雨冲刷了一夜的伤口高高肿起,血水淌了一地,霄太师有令,不要管她,这是她同容苏的事,生死由命,她的命是容苏赋予的也是容苏救下的,谁也管不着。
当容苏同邵可赶到的时候秀婉已经不在了,连地上的血迹也被冲刷干净,随手抓了个人来问话,才知她跪了一夜加上失血过多,已经晕过去了,刘辉亲自来把她抱回宫里,此刻估计御医们正焦头烂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