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知后觉,抓着自己的裙摆,狠狠打了一彦一下,“你……你还在看什么?我要……我要那个!”
“什么?”一向淡定的一彦傻眼了,“你要什么?”
清河窘迫不堪,低下头去,声音细如蚊讷,“卫……卫生巾。”
一彦整个人愣在原地。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么晚了,附近的小卖店肯定也关了门,难道要他去街区外面大卖场买这种东西?
一彦额头的青筋不断跳动,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害怕。可以想象,他一个大男人去空旷地已经没人的卖场专门买一包卫生巾,被几个女人围观的的样子……
“我……我去给你拿点布条吧。”
清河就那么看着他,让他无法拒绝。
心里做了很多的思想斗争,一彦算是认命了。清河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她不想呆在这里,和那几个人呆在一起。
35
夜晚的街道非常冷清,除了路边残留的竹制摊头,地上剥落的一地果皮和纸屑,已经人去路空。
路边的店铺也大多关了门,只有少数的夜店,劣质的霓虹还在闪烁,有种上个世纪的落伍和艳俗感,偶尔路过一个弄堂,远远还可以窥见深处的一家小发廊,几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在门口流连。
“看什么呢。”一彦掩住她的眼睛,不让她往那里面看。
清河扭头挣扎,费了点劲才把他甩开,“你干什么?”
“我是为你好,你要看那东西,就不怕伤眼啊?”他揪了她一绺发丝,缠在指尖绕动,玩心上来,怎么也挡不住。清河气得脸都红了,狠狠打他,他一蹿身,又到了她身后,两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学着小动物的样子,“啪啪啪啪”拍了几下,一把扯了她的头绳,一圈一圈绕在手腕上,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清河快被他气昏了。
一彦收了手,不在意地撇撇嘴,“你觉得我看着几岁了?我本来就还没长大呢。”他这语气倒像一个撒娇的熊孩子,清河简直无可奈何,扭头就走。
一彦亦步亦趋追上去,摸摸她的头发,摸摸她的肩膀,嬉笑道,“不要生气嘛。”
清河低着头,不理她。
一彦笑得更开心了。前面路口还有个卖面人的小摊头,一个大爷因为碰到了熟人,正和人攀谈,所以迟迟没有收摊。一彦眼睛一转就奔过去,从那个大爷手里抢过了两个面人,咬进了嘴里。大爷一时傻了眼,清河忙跑上来,猛拉一彦,“你干什么?”
一彦无辜地眨眨眼,什么也不说。
大爷拉住了清河,“他是你弟弟吗?怎么这样啊?看着也不小了呀。”
“对不起对不起。”清河连忙道歉,拿出钱赔人,转身拉了一彦就逃命般离开。等离那摊头远了,清河才狠狠推开他,生气地质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就不能让我有一刻安生吗?我怎么这么倒霉,偏偏就碰上了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放不放就不放。”他仰起头,“吧嗒”一口咬下两个面人,往路边的垃圾堆抬手一扔,拍拍手上的面粉,朝她做了个鬼脸。
清河收敛了怒气,低头道,“我真怀疑,你到底几岁了?”
一彦猝然抱住了她,把她整个人抱起来,转了个圈,清河吓得搂住他的脖子,一彦嗤笑,“胆子也不算肥吗,敢和我叫板了?”
最后几句,他又恢复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清河觉得,这才是他,不过,总算是正常了一点,就是心里有点惴惴的。她似乎,也有点怀念他无赖耍泼的样子。一彦到底是怎么样的,他应该是怎么样的?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面前终于出现了一个卖场。
外面都是些衣物、眼睛之类的日常用品,也收摊了不少。一彦拉了清河进去,在密集的隔间里面穿行,终于在一家卖文胸的旁边找到家杂货店。
一彦在外面看了一眼,清咳了一声,“你自己去拿吧。”
清河道,“那么高,我拿不到。”她看了一彦一眼,推了他一把。一彦就撞了进去,店不大,就九个平方米的样子,东西都摆在三面的货架上。一彦无处可躲,眼睛四处瞟了瞟,眼疾手快地拿下一包粉色的卫生巾,塞到她手里。
这个小动作还是被两个阿姨看到了,店主笑着说,“陪女朋友来买卫生巾啊?”
一彦掏掏耳朵,含糊地说,“哪有,她啊……我阿姨。”
清河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狠狠碾了碾。一彦吃痛,连忙改口,“我……我姐。”
两个上了年纪的妇女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都觉得好玩,不停地问,根本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意思。一彦的脸有些不自然的晕红,出来的时候,被凉风一吹,就更加明显了。清河难得有个取笑他的机会,当然不肯放过,“你也有害羞的一天,该不是我眼花了吧?”
一彦窘迫了会儿,等四周没人了,又恢复了神气。
“你干嘛……”她瞪大了双眼,被一彦按在卖场旁边的招牌上。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肩膀,狠狠吻上去,像只发狂的小凶兽一样,肆虐地吮吸她的嘴唇,又狠狠放开,“我就是丢脸了!我也想不到有自己那么在乎的时候。”
清河的眼眶有些湿润,忽然急促,不愿意甘拜下风,“你在乎什么?你是怕丢脸!”
“我要是不在乎,换了别人我才不觉得丢脸!”他恶狠狠地瞪着她,扣住她肩膀的手始终都没有放开。
清河皱着眉,仿佛骨骼都在“啪啪”作响。
一彦最终还是放开了她,倒在她旁边的墙面上重重喘气,“是,我不好,我不对,你讨厌我都是应该的,谁让我就是个傻子呢。”他冷潮不已。
清河也红着眼睛,“我是不理解你,我看不懂你,也不想懂!你带我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你和我说过吗?你要做什么,你有和我说过吗?我不过……不过是……”
一彦拉住她的手,用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清河的话弱了下去,他的头慢慢靠到了她肩上,“不懂就不要懂了,你只要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就好了。”
清河沉默地吸着气。
回去的路非常漫长,走了很久都没有到。清河渐渐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在一个路口停下脚步,“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见一个熟人。我们人生地不熟的,难保以后不会吃亏啊。”一彦回答地很自然。清河想起他白天给玉器店老板的那个地址,迟疑道,“是……白天那个人?”
一彦搂住她,捧起她的小脸,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真聪明,不愧是我喜欢的女孩。”
“你不是一直都说我很蠢?”
“聪明也好,蠢也罢,我喜欢的就是最好的。”
清河在心里唾弃,手又到了他手里,被他拖着向前走。
一彦步伐轻松,拐进了一个小弄堂,仿佛正要去见一个好友。墙角里的污水口不断排下污水,把狭窄的弄堂熏地恶臭阵阵,角落里还丛生着苔藓。清河屏住呼吸,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一彦回头,看着她笑,忽然递给了她一样东西。
清河抬手一看,发现是个香包,“给我的?”抬起来放在鼻子下闻一闻,果然,那股恶心感就没了, 鼻息间充盈着淡淡的馨香,不像是一些普通的香气,倒像是净化空气用的。
“我带着很久了,便宜你了。你要怎么补偿我?”他倒退回来,盯着她笑。
“还给你!”清河把香包丢给他。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一彦把香包重新还给她,不过不是放在她手里,而是——撩开她的衣襟,直接塞到了,两团双峰间。
“你——”清河连忙把香包掏出来,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一彦伸出了手,“你要是现在不要,给我也好。”他陶醉地闻了闻手指,捏了捏,仿佛还有那两团柔软的触感。
清河真想把香包一巴掌拍到他脸上。
太无耻了,他简直是——
一彦无畏,留着清河一个人在后面生闷气,最后也只能跟着他。两人又走了十几分钟,路到了尽头,再出口就是一片水塘,只有一片竹筏漂流在路口,用绳子拴着。水塘很大,周围绕着一片茂密的竹林,郁郁葱葱,阳光透过叶片,也只在平寂的河面上洒下些许细碎的光斑。
一彦跳下了竹筏,对他伸出手,“下来吧。”
路口高出水面一米多高,清河抬起裙摆,呼出一口气,小心地把手搭在他的掌心。冷不防一彦猛地一拉,清河大惊一声,倒入了他的怀里里。竹筏骤然受力,在地上摇摆不断,溅起的水浸湿了清河的鞋袜。
她气急败坏地看着他,“都是你!”
“是我是我,我不对。”一彦俯身蹲下,单膝着地,抬起了她一只脚。清河一滑,整个人都摔到了地方。一彦抬着她的脚,忙她褪下了袜子和鞋子,着手扔到了水里。
“我的袜子,我的鞋!你——你怎么可能这样,让我穿什么?”
一彦说道,“这种地方,那个人穿这种鞋子,一会儿小心脚都烂掉。”竹筏靠近岸边,绕着水潭高起的螺蛳泥路漫漫滑行,一彦顺手摘下了几根草,在手里快速地编织,另一只手还撑着竹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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