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梁点了根烟,抬着赤、裸的脚踢了踢他:“三更半夜的跑到我这边睡觉?当我这儿是旅馆呢?”
路向南却不搭理她,闭着眼睛转过头面向沙发靠背侧躺下,梁梁“切”了一声,嘴里叼着烟,将净白玉足踏在茶几上,拿起黑色指甲油优哉游哉涂起脚趾甲来。
过了会儿,却听见闷闷的哭泣声传来。
“她死了,她就死在我面前……”路向南始终无法忘记简语西坠楼的那刻鲜血淋漓的情境。那可怖的梦靥不断侵蚀着他浑身所有的细胞与思想,几乎要把他逼疯了。
梁梁手指顿了一顿,路向南压抑的哭声叫她心烦极了,她没好气的将小刷子扔掉,捏起口中的烟枝捻熄在玻璃桌面上,“想哭回去躲你*妈怀里哭去!”她冷眼瞧着路向南倏然坐直身子,红着双眼怒视她。
“滚滚滚!”梁梁突然拿起身后的抱枕往他身上砸去,“有多远滚多远!我恨死你了!恨死你妈了!滚!你滚!”
路向南倾身抱住狂吼不已的梁梁,任由她在怀中对他拳打脚踢,他眼泪还不停地流着,静静地等待她安静下来:“你当初为什么要听你妈妈的话放弃我?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她还逼着我去做了引产手术?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有多恨你?”
“对不起!”路向南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梁梁……”
人是有野性的,在最悲伤或是愤怒的时刻,总会选择最原始的方式来纾解。
时隔三年,当两人再次赤、裸、裸坦诚相对时,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梁梁再不是当年被他亲上一口便会害羞得脸红不已的小姑娘,而路向南亦不是那个刚识j□j的毛头小子。她艳丽如暗夜中盛放的罂粟,而他动作凶狠如森林中奔跑的狼。
两人吻得炽、热,直至口中血腥味浓重得蔓延,他啃她的脖颈,唇际的鲜血沾染在她嫩、白如净玉的肌肤上,红得刺眼,直叫他眼疼心跳,那一抹坠楼的清丽身影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梁梁见他失神,翻过身来将他压在身下,满是情、欲的眸子死死锁在他的双眸出,她看到自己的身影投在那深潭般的境地,小小如两簇火焰。她闭目俯身去吻他,双手痴、缠在他胸膛处,他被吻得动情,再次翻身,掌握主动权。
“我好想你……”
进入得那一刻,路向南在梁梁耳畔轻喃。
她双眸微动,波光闪映似破碎的星子,直直的望着他的双目。路向南额上的汗水跌落入她嘴角,咸极苦涩。梁梁双手拥住他的背,涂满黑色丹寇的指甲嵌入他麦色的肌肤里,毫不留情张口咬住他的肩,留下一拳小小的压印。路向南吃痛,咬着牙用力挺进。
梁梁被撞得如汪洋中飘荡的一叶扁舟,却执意的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他诉说这三年来的相思之苦。
她却告诉他这三年来自己有多恨他。
他搂着她的腰使得两人亲密无隙的紧贴在一起,然后一记比一记深的撞、击,含住她的耳垂细细地啄,听她浅浅的呻、吟,一如当初在他身、下动、情的模样。不对,她比那时更敏、感,一旦他撞得深,便缩着身子轻轻的颤,扇子般的眼睫扑闪扑闪的,一双眸子似破碎的星光。她胸前的两团似乎比那时又大了些,听说男人的爱、抚是女人胸部发育最好的催化剂,他心头猛地一紧,疯狂的抽、送了几十下,愤恨地含住她的红缨,牙齿狠狠地咬上一口。梁梁疼得直抽气,握拳垂他的背,为报复他的‘心狠手辣’,双腿缠上他精壮的腰,不断扭、动,却又在他几乎到达天堂时抽身离开,瞧着他一脸失望的情绪,呵呵直笑。然后又是一场武斗循环。
最后那刻,他将头枕在她消瘦的肩上,抱着她颤、抖不已。
他说:“我爱你,一直爱你。”
梁梁纤纤玉指涂满了黑色丹寇,毫不留情嵌入他的肌肉里。然后那一双张开的眸子里,丝毫未见感动与欣喜。
路向南近来噩梦连连,即便是拥着久别重逢的恋人所带来的幸福感,也无法湮灭梦中卷天盖地袭来的恐惧,他再次惊醒时,梁梁递来一杯温水和一粒白色药丸。
他蹙了蹙眉尖:“是什么?”
梁梁摊开掌心将药送至他唇边:“安眠药,吃了再睡吧!”
路向南点点头,用温水服下。
他睡着后,侧身而躺的梁梁轻轻勾起了唇角。
☆、晋江独发
简洁是在瑜伽会馆与沈眉“偶遇“的。
沈眉常年坚持运动,忽而身材保持极好,神态也比同龄人年轻许多。她有专门的私人教练,今天在专属练功房内练习普拉提。
这瑜伽会馆的休息室设有咖啡馆茶社,沈眉每次练习瑜伽过后,便会在茶社饮一杯陈年普洱。
简洁便是出现在沈眉喝水的专属茶座上。见到简洁那刻,沈眉端起茶杯的手指狠狠地颤了一颤,杯盖打在杯身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简洁嘲讽道。
沈眉稳稳心神,横着眉冷笑,“这么说你是鬼了,”
简洁叫服务生送来一壶六安瓜片,她在沈眉的注视下,浅浅呷了一小口:“我当然不是鬼,不过我妈的魂魄说不定就在你身边坐着!”
沈眉眉心突突跳,呼吸倏然急促起来,眼神飘忽:”你这个死丫头,别来疑神疑鬼的,你当我怕你呢?简语西坠楼,那是她不小心!怪得了谁!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
简洁将茶盏搁在桃木桌面时力道重了点,沈眉心里又是一个咯噔,不安说道:“你想做什么?”
“阿姨,何必这么紧张?”简洁忽而笑了笑,”我能做什么?您可是沈老司令的女儿,路文振的妻子,我不过是一介草民罢了!”
沈眉又趾高气昂起来:“你知道便好!”
“您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让一个人痛苦的方法,并非折磨这个人,而是折磨她所爱之人,这样她便会生不如死。”
“你!”沈眉自是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你敢!”
简洁敛住浅笑,眸子里划过锐利的光芒,她执起壶柄又斟了杯茶,缓缓端起茶杯送至唇际,声音冷冰如寒潭:“你所有带给我妈的痛苦,我会一并还给你!”
沈眉气急,端起杯子将水泼在简洁脸上,她冷笑:“就凭你这个小贱*人,你就跟简语西一样,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茶水顺着额发落进眼睛里,涩而疼,简洁慢慢起身,在沈眉的怒视下,抬手泼了回去:“从今天开始,我绝对--不、会、再、 任、由、你们、欺、负!”
沈眉不敢置信,简语西的女儿竟爬到她头上来了,她愤恨抬手欲给简洁一掌,简洁眼明手快挡住,“路夫人,这么容易动怒,那以后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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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简洁潇洒转身离开,沈眉还处在震惊之中。她忍不住打电话给祈思嘉,祈思嘉似乎也愣了愣,“她果真如此?”
沈眉添油加醋讲得绘声绘色:“那个小贱*人可比简语西厉害多了!”
提及简语西,祈思嘉沉默片刻,试图说服沈眉:“眉眉,西子都不在了,何必再跟简洁计较呢?”
沈眉被祈思嘉的逻辑气得头晕:“这分明是她在跟我计较!”
祈思嘉不知该如何劝解:“得了,你的事我不愿意管,随你去吧!”
沈眉胸更闷了,她的联盟战友因简语西的死亡而背弃了战线,她越想越郁闷,若是祈思嘉再一个心软,同意简洁嫁入吴家,借由吴家的势力,那可不就是野鸡变凤凰了?到时候别说女儿路婵娟会伤心,怕是整个路家都会被闹得鸡飞狗跳!
沈眉的父亲沈老司令虽已过世,然而沈家的势力在C市还是不容小觑的,她当即找了父亲当年最得意的一位门生:“我想请你帮我找下吴江的‘七寸’,并且适度的敲一敲!”
那人立刻应下来。
沈眉这才稍稍舒心一些,她必须得做好万全准备,若是吴家出了点状况,她再施以援手,那么路婵娟吴太太的位置便铁定跑不掉了,至于简洁,就慢慢再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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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晚简洁与任跃出了门后,她与吴庭威的关系便处于很微妙的状态。他们拥有共同的儿子,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吴庭威对她的爱,她必然感受得到,然而那爱意中掺杂的忿然她亦心知肚明。
而简洁对吴庭威的感情,也无法再如从前那般单纯。横杠在两人中间的是简语西的离世,简洁无法确定祁思嘉是否为其中的帮凶之一,而让她更为矛盾的是——她若是想为简语西讨回公道,单单靠自己,那必然是会一败涂地。她没得选择,只能够依靠吴庭威,依附于他背后的吴家。她已将形势看得清楚,而对路家的惩罚首先便从路婵娟开始。对女人而言,最严峻的打击并非是事业上的失意,而是所爱的男人对她冷眼置之,转而投入情敌的怀抱。所以,简洁是万不可能与吴庭威就此了断的,相反,她得更紧的将他绑在身边,叫他心甘情愿的为她倾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