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句话的功夫,简洁已消失于视线,只徒留吴庭威高大却落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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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洁刚出包厢门没走几步,便撞上迎面快速走来的丁小玲,她垂着头步伐很快,刚进屋拿了包变匆匆走出,因是家里有急事便与简洁道别后先回去了。简洁往走廊右侧安全门外走去,随意坐在楼梯台阶上。
短短几秒钟后有脚步声从底楼阶梯传来,黑衣黑裤的装扮,俊朗英俊,眼角微微上扬,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
简洁认出那人是市委书记,而他的另一身份 便是吴庭威的大哥。事实上简洁并未见过吴庭赫,只曾经听吴庭威提过他的显赫事迹,在言语上也从不掩饰对这位大哥的钦佩。
自觉挡人路的简洁起身退至墙边,微垂头,眼睛倾视地面。
吴庭赫踏至简洁所站台阶时突兀地停下来,转头瞧她:“如果庭威有什么不对之处,我这个当大哥的代他道歉!”
简洁讶然,沉吟瞬时,淡淡道:“没什么对与错,都过去了。”
那语气听起来自然,吴庭赫也不再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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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跃今晚心情甚好,一路开车时又是吹口哨又是唱小曲的,简洁再郁闷的心情都似乎烟消云散了。
下车前简洁表示未带礼物的抱歉,任跃不甚在意的笑笑,只道:“你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礼物!”
简洁伸手拢了拢耳际的碎发,只当做未听出任跃的话外音,打趣道:“俗话说吃人嘴软呐,今天这么丰盛的晚餐,我可得准备份相称的礼物!”
任跃伏在方向盘上,偏过头含情脉脉看着她,声音低沉,难得有些害羞之感:“那不如把你自己打包送我啊?”
有种男人平日里总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最最正经认真时却是最动人也最骇人。
简洁为他眸子里期待的星光而悸动,更多的却是不知如何表示的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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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偏该死的手机又丁铃铃作起怪来。坏心情的简洁无奈闭眼摸到手机按下接听键,听筒那端的男声夹杂着醉意及烦躁低低传来,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
就在最初的那一秒,简洁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他应酬后微熏进家门,而她不辞劳苦彻夜照顾他的日子,几乎都忘了两人已然断绝往来三月有余。
“出来!”
“你疯了?”
吴庭威几乎咬牙切齿:“给我出来!”
简洁疲惫不堪:“我困了,吴少你如果想玩麻烦找其他人!”
吴庭威也不拐弯抹角:“简洁,我给你一分钟,马上到小区门口来,否则……我不介意吵醒附近的邻居!”
简洁气急,这人脾气一旦发作任谁都拦不住,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裹了件外套走到单元楼下,夜色深沉,路灯晕黄,吴庭威斜倚在车身,指间一点红芒在黑暗中明灭可见。
简洁戒备的站在距离他一米外处,皱着眉头问:“找我什么事?”
吴庭威瞧着她的眼神仿佛是看陌生人一般,而他的声音也似干涩至极:“你开心吗?”
☆、第 8 章
简洁一头雾水:“什么?”
“离开我……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吴庭威直视她,似乎想看穿她似的。
夜里风凉,简洁收紧了肩上的外套,吸了吸鼻子,坦然道:“你真的很奇怪。不管我过得开心与否,都跟吴少你无关,就不劳您费心了!”
她等待着吴庭威的答话,而他只是用中怪异的目光审视她。
简洁被他盯得不自在,于是抬脚转身。
兴许是醉意作怪,吴庭威控制不住自己抓住 简洁胳臂的手,一把将她扯回甩至车身。简洁腰背处刚好触碰到后视镜,止不住呼痛:“你疯啦!”
吴庭威只执着于那句话:“你很开心?跟任跃一起?”
腰部传来阵阵痛感,心中却有个诡异的念头渐渐浮现,简洁惊诧于自己的自作多情,可她确实找不到可信的理由解释吴庭威一番举动,只半信半疑试探道:“所以,你后悔了?你舍不得我?”
吴庭威的脸色瞬息万变,最后定格为嘲 笑:“后悔?简洁,未免太高估自己了!路婵娟,她什么都比你好!”眼睛上上下下轻佻打量她:“哪怕你脱'光了躺在床上,我也不会动心!”
简洁苦苦扯下嘴角,她这会儿已经没了怒气,更多的感觉是冰冷与死寂。
吴庭威一番话本是脱口而出,根本未经过大脑思量,可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无理智的言语必然会伤到简洁。然而他并没有产生愧疚之感,甚至自私的想若是这番话能刺激到简洁,那也是好的。但是从简洁冰冷沉寂的双目中,吴庭威并未发现自己希望看到的怒意,他有种预感,或许这女人当真是要彻底消失于他的世界。心有一刹那怔忡,可转念一想,他吴庭威的世界如此多彩缤纷,他事业有成,背景雄厚,还有位不离不弃的美丽女友,简洁算什么?不过是被他遗弃在路边的过客罢了,她有什么资格占据他世界的某个角落?
这样想吴庭威忽然觉得心中舒坦,很快又恢复往常漫不经心眼高于顶的状态,两手一松 放开简洁,慢慢向后腿两步,随手整理衣着装扮,又拍了拍或许根本就没有沾染灰尘的衣袖。
简洁不着痕迹将手背在身后放置在方才受到撞击的部位,尽可能的整理好思绪 :“你知道吗?”
吴庭威挑眉。
简洁声线平稳,眉眼淡然:“在我心里,你就是个胆小鬼!”
吴庭威脸色变了变:“你什么意思?”
简洁却只留了背影给他。
与吴庭威第一次见面是怎么样的呢?她惊讶于自己竟仍能拼凑出那日的记忆碎片。
那时她只是刚入社会的小丫头,而他已经是经过商场厮杀运筹帷幄的太子爷。
也是在一场饭局上,那日本不该她去的,可人事科的张姐临时有事请了假,她只得顶上去。她嘴从小就笨,人一多就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席间领导让她去敬酒,她几乎没经历过场面,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差,一小杯白酒闷头就喝了,敬酒到吴庭威时她舌头都捋不直了。酒劲儿一个向上冲,她扶着额头无意往他身上栽去。当时已酒过三旬,一圈人各完各的,幸好也没人注意到这小插曲。然而见过了各形各色女人的吴庭威只当简洁是耍了拙劣的手段。
白酒洒在他的开司米上,她顿时紧张了,连忙抽了纸巾给他擦拭,又连连赔不是。见他未答话还以为自己闯了大祸,哆嗦着用余光偷偷观察他的神色,却对上他似笑非笑一双眸子。她不聪明却也不至于糊涂,那笑分明是带着点特别的味道,尤其他拿开她擦拭他衣服的手指时,状似无意的摩挲了下她的手背。她本就被白酒折腾得醉意朦胧,这会儿酒劲儿似乎更是上头,迷蒙着眼睛几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隐约里还记得有人将自己放在软绵的大床上,她舒服的翻身抱住枕头就不撒手,她似乎有说梦话的习惯,从前简妈就同她讲过她睡着时会唱歌讲故事。自小起只睡硬板床的她第一次躺在那般舒适的垫子上正觉得惬意,却似有人跟她抢起了枕头,她不给那人也不让,两人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
然后她的衣服也一件件莫名其妙的没了,她觉得冷,于是想抱着东西取暖,可是枕头也没有了,还好压在她身上的暖炉特别的火热,她笑呵呵紧紧抱住。这么舒适的环境她居然睡不着,仿佛有人故意不让她睡似的。慢慢的她觉得热极了,伸出舌头想去舔/舐干/涩的嘴唇,可舌头却被什么力量拖走了。她呜咽着想说话,发出来声音却跟猫叫死的。
直到他彻底攻入最后一道关卡,她才猛然惊醒那暖炉就是吴庭威!对上他的眸子仍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可眼底蕴着的热忱情/欲更是显而易见。她又羞又气的几乎要咬掉自己舌头,他却意犹未尽的继续吻她,手指亦是在她胸前肆意动作。
她越反抗他似乎越享受,没完没了的折腾她,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的。
她的第一次实在是不美好,就糊里糊涂的给了陌生的吴庭威。最可恨的是那男人翌日还云淡风轻的递给她张无限额信用卡。被屈辱和气愤占据全部内心的她狠狠地给了他一脚在膝盖,他显然是没有防备,竟被她踢到痛处,弯腰捂着腿,十分疼的样子。她自然没有解气,又随手邻起背包重重的打在他背上:“无耻!流氓!”
尽管后来她不得不温柔又顺从的待在他的世界,显得那般虚荣势力,可偶尔忆起原来自己也曾那般激烈抗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