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想清楚再说。”郑宗城悠闲地靠着沙发,双手抱臂。
戚世恩从指尖凉进心口里。
跟了他这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郑宗城从小跟着他二伯长大,大学没毕业又进入振权国际管理层协助打理父亲的生意。他父亲由商入官正式转入政途后,他就成了振权国际的一把手。
只是包括无所不在的媒体在内,外界很少有人知道振权国际和郑太爷之间的关系。
这样的生存背景下养出来的男人,耍手段使心计的本领炉火纯青,简直与生俱来般。
可他从来没对她用过这些小动作!
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懒懒地,懒得伪装,懒得解释,懒得敷衍,懒得撒谎,也根本懒得对付她。
她怎么能这么天真地以为,郑宗城是她说招惹就能招惹说分开就能分开的人?
要当初她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她也没种去招惹他!
悲从中来,戚世恩一阵心绞,虚弱无力地跌坐床上,再也抬不起头。
“快换衣服吧,大家都在外面等你。”
郑宗城走到她跟前,在脸颊落下浅浅一吻,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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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戚世恩就心不在焉,恍恍惚惚。
下午的高尔夫运动,晚上的酒会,她就这么似是而非地过了。
晚上她和郑宗城一起搬进卢中石特意安排出来的大别墅里,独岛独栋,与卢鹏的花烛洞房隔岸相望,景观秀美。
回房后,郑宗城坐在书房里忙工作上的事,戚世恩百无聊赖歪在沙发上看电视。
连句话都吝于跟她说,戚世恩真不知郑宗城硬把她留在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几个朋友找她,她拿戚少军当挡向牌瞒过去,到晚上9点左右,卢鹏打来个电话,提醒她明天一大早过去集合。
戚世恩自己洗过澡,去书房看了郑宗城一眼,瞅他那忙碌相,忍不住出言相讥:
“没事学什么爱江山更爱美人,兵荒马乱了吧。”
郑宗城头也不抬道:“只是有些文件还没处理。”
戚世恩原想就两个人之间的事再跟他好好谈谈,可看他的样子,估计今晚是没戏,遂识趣地离开书房,继续抱着个枕头躺沙发上看电视。
不知不觉就睡着,之所以突然醒来,是因为身体被人入侵。
她已经被搬到床上,周身剥得精光,宛若一粒熟鸡蛋,此刻正被人肆意蹂/躏。
她的脸埋进枕头里,手指紧紧扣着床单,漆黑空旷的房间中浮荡着女人时高时低的喘/息/呻/吟和渍渍水声。
伴随男人一声闷哼,战斗结束,不多时,他抽/身而出,熟练地将用过的套打了个结,扔进垃圾桶里。
戚世恩摩挲着床头的手机,睁眼看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多。窗帘都掩得死死地,房间密不透光,倒没感觉出来这是清晨。
很快,身旁的郑宗城手脚又缠了上来,贴着她光滑的后背肆意亲吻颈窝。戚世恩推了他两把,却被他钳住手腕高举过头,又掰过她的脸,吻噬她略微干燥的唇瓣。
“你再这么不管我死活地弄,我下面得发炎症了。”戚世恩凉凉道。
郑宗城冷笑:“是死是活也是你自找的。”
“你这么有精神,不如我们谈谈?”她懊恼地低哼。
闻言,郑宗城停止动作,手臂垫住后脑,翻身躺坐着,平静道:“好。”
“你真的想跟我结婚?”戚世恩也不扭扭捏捏,开口就直奔主题。
昨晚睡觉前她就一直在想,她和郑宗城之间到底该怎么办?分手这事情,如果她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这个问题,上辈子闷在心里,闷到死也没问出来,因为她知道这是个禁忌话题,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以后恶果自负。
这个恶果,上辈子她怕,这辈子她求。
郑宗城闻言,生气挑眉,音量不自觉提高:“戚世恩,我不想跟你结婚,我跟你求婚干什么!”
“是吗?郑宗城,你们家就你是单传,就算你爸不逼你结婚,你二伯也不会放过你,你三十的人了,总要结婚,你为什么谁都不找,偏要找我结婚?我爸说白了就是个高级医生,没家世能配得起你们郑家,你为什么不去找个能帮助你事业的大家千金?我戚世恩也不是什么绝世美女,你身边明星模特层出不穷,比我好看身材比我火辣的一抓一大把,个个能在床上把你服侍得舒舒服服。我伪装自己处心积虑接近你,满口谎话脏话,抽烟喝酒又赌博,和男人关系乱七八糟,跟你的时候就不是什么黄花闺女。你要跟我结婚,你想清楚了吗?”
戚世恩一口气说完,不带停顿,这些话是上辈子他郑家那些姨太太背后诋毁她的流言蜚语,她听得耳朵都起茧,此时拿来说自己,简直头头是道。
面对戚世恩的诘问,郑宗城有些发愣。
他为什么要跟她结婚?——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都谈了四年了,不结婚干什么?”找不到答案,他顺口反问。
“你自己也不知道是吗?”戚世恩笑得别有风情,“需不需要我来告诉你?”
☆、撕破脸皮
“你自己也不知道是吗?”戚世恩笑得别有风情,“需不需要我来告诉你?”
郑宗城缄默,一转不转地盯着她。
“你不找世家,是怕树大招风,你不找明星模特,是你懒得应付。至于我,反正都在一起四年了,这四年里从没让你死过脑细胞,过过日子挺不错,又好掌控,养条狗都没这么听话的。对吗?”
先前戚世恩说那些自作践的话时,郑宗城已经很不高兴,现在又听她把自己比作条狗,火气不知怎么就上来了,冷道:
“你再胡言乱语,我能让你过得就有这么贱,你信不信!”
“那好,我问你,你自己扪心自问,你爱我吗,爱得能抛开别的因素跟我过一辈子?!”戚世恩迅速反击,睁大清澈的眼睛,咄咄逼人地望着他。
以她上辈子的经验,这个时候问郑宗城这话,绝对能把他们的关系往绝地逼!
郑宗城无法这样直视她,有些狼狈地别头,眼神中甚至带着些“你很无聊”的鄙夷:
“你们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就喜欢要什么保证。”
戚世恩记得上辈子要结婚时,有回趁他心情好,她弯来绕去,刻意讨好地撒娇套话,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娶她,又装纯的拿早期她所知道的他的几个情人举例。那时郑宗城也这副不屑的表情回答:
“这些女人成天问着问那的,烦死了,还是你最乖,从来不拿这些废话来骚扰我。”
他还曾经说过类似的话,比如:最怕那些情情爱爱的,完全没逻辑。
若非老天帮忙,让两人经历一回生离死别的考验,恐怕等到她黄花菜都凉掉,郑宗城也不会直面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问题。
戚世恩发呆走神在想以前的事,落在郑宗城眼里,却有另外的解释。
她这几天心事重重,郁结于心,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又被他索取过头,脸色很差,人也显得更加清瘦,刚刚起床,乱糟糟的头发,又没洗漱,吵架时双眼喷火,还有点儿朝气,现在双眼失焦地愣着,便显得特别憔悴。
“这才叫做关心!”
那天她的冷嘲热讽如在耳畔,郑宗城心中陡然升起难以言喻的惭愧和丝丝落不到实处的怪异感。那种怪异感在最近几天高频率出现,每次都迫得他心烦意乱,只有把她狠狠摁在身下痛/爱的时候才会觉得舒服些。
他倾向她,软下口吻:“我跟你求婚,就表示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东想西想地干什么?”
戚世恩觉得这种牛人的脑子和她这种普通比真不是同一个构造,讥讽道:“是么,若明天你觉得你不愿意跟我一起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你搞得这样人尽皆知,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人,留我在这儿受蜚短流长,你就觉得出了恶气,甘心了?”
郑宗城眉头微蹙,不悦:“你是这么想我的?”
戚世恩没好气道:“我只是提醒你,你今天的行为可能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郑宗城不赞同:“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戚世恩哀叹,果然是鸡同鸭讲,遂岔开话题,从另一件事入手:“你的绯闻满天飞……”
郑宗城打断她:“你应该清楚,逢场作戏而已,这种交际应酬,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罢了。你这几年也在时尚圈子里混,这样的场合,我难道还把身边的女人赶苍蝇似地赶跑?”
“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戚世恩针锋相对。
郑宗城口气越发不耐:“你怎么回事?这种事以前发生过很多次,你从来不介意,我以为你很明白,为什么唯独对这个女人斤斤计较,是不是有些我不知道的误会?”
“不介意?我从来都很介意,我从来都不明白好吧!”戚世恩摆出抓狂的模样。
你不是一向厌恶女人无事生非胡乱吃醋么,那我就醋给你看!
郑宗城亦提高声音:“那以前你何必故作若无其事?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你看见我跟她睡在一张床上,也不能表示我们有什么。我自认跟你正式交往后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也别一昧指着我撒泼,按你的要求,这几日你招蜂引蝶地,都叫男人跟你睡一屋了,我是不是干脆像疯狗一样,逮着你身边随便哪个男人一顿乱咬,你心里就畅快了?!戚世恩,你有没有分辨真假好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