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希望别人为了我,而改变失去自我,我自己同样也不想改变。”
“其实我要求的也并不太多,是吗?”沈酒欢说完,发现自己能提出的要求似乎远比自己以为的要少很多,自嘲地笑笑问道。
“的确不多。”叶夕岩偏着头看着沈酒欢,“那我能问问你,我哪一点没能做到吗?”
“你每一点都做不到。”沈酒欢无奈地说。
叶夕岩的表情闪过一丝受伤,却也还是很诚恳地问:“你是我心里的唯一,你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愿意为你改变,却不会违背自己的本性,我也并不要求你要变成什么别的样子,我自认,这每一条我都做到了啊。”
沈酒欢伸出一个指头在叶夕岩面前摆了摆,被叶夕岩伸手握住,便叹口气说道,“岩岩,其实你真的挺好的,我始终觉得,你会喜欢我,哪怕只是短暂地喜欢过,对我来说都已经足够受宠若惊了。所以,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别,欢欢,你别这么说。你这话说得太像我剧本里,男女主角分手时的台词,一旦你开始说你真的挺好的,那表示,你已经在拒绝这个人了。我只想知道,我以为已经做到了的事,为什么在你心里却没有做到。”
“好,那就说第一件。我希望我能安心。岩岩,你知道吗?丝毫不矫情地说,真的不是你不好,就是我不自信。我不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会遇到什么人,会发生什么事,我始终觉得我是抓不住你的,我在你心里永远不可能是最好,更不可能是唯一。”沈酒欢的眼神里有一丝寥落地说。
“可,这只是你这么认为的啊,欢欢,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让你觉得,你会是我心里唯一的那个?”
“所以,岩岩,我说过,我们本质上不是同一种人。你天生就是个身上堆满光环,无时无刻不会散发光彩的人,人们会被你吸引,会想要走近你,我太渺小,太平凡,我没办法有自信觉得自己可以始终拥有你心中那个位置。”
叶夕岩皱了皱眉头,握着酒欢的手用了些力,“这,并不难啊,再给我些时间,你就应该能信任我。欢欢艺人也好明星也罢,也不过是个职业而已,你有什么必要妄自菲薄,这不过是现在大家都拿明星当回事了,倒退些年头,当演员的有什么啊,还不就是戏子,还是低人一等的人呢,我从来不觉得我有什么过人之处。我就是比一般人幸运点,所以赚钱容易些,但,这总不是缺点啊?”
沈酒欢听叶夕岩这么说,不禁轻笑出声,“岩岩,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这么看自己的。”
“我一直都是这样啊,我做人的原则从来都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也不把自己当回事。”
沈酒欢心里再次柔软了几分,她总是觉得在叶夕岩身上,有着和其他的,她见过的,她认识的明星不一样的地方,原来那桀骜的外表下,反倒是一颗很简单的心,和常人一样,他的骄傲并没有源于他的职业,也许只是本性的一部分,或许,他就算仅仅是个小白领,也会有着同样的骄傲就是了。
可是,再如何与其他明星不同,他依旧是明星,他依旧面对的是比普通人多很多倍的诱惑。而,沈酒欢没有自信,她有能力让叶夕岩抵挡住这些诱惑。
见沈酒欢看着自己的眼神忽然温存了下来,但是瞬间的温存过后,却又满是无奈地沉默,叶夕岩抱紧酒欢的肩头说道,“欢欢,不能说我发誓我心里现在的感觉就能代表一辈子,你现在在我心里就是唯一的一个,但是我觉得,我不会变的,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跟一个人永远在一起的念头,这话是千真万确的,所以,真的不能多给些时间再考察下,或者干脆赌一下,给咱们俩的未来一点机会吗?”
酒欢觉得自己一点点再被叶夕岩说服着,是啊,也许,在一起再相处一段时间,她也就能慢慢地安心下来,试着去信任叶夕岩,也能对自己更自信些。感觉到自己的理念正在被叶夕岩慢慢瓦解,酒欢忽然想到一件事,这念头马上把才要被说服的感觉,赶出了脑子里。
酒欢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打探别人*的人,所以,无论曾经有多少人八卦过马成一的性取向问题,她也从来对此不好奇,不打听。对于陈维浩也是一样,知道他是富二代,知道他在做公司,可是关系这么好的今天,酒欢仍旧不知道陈维浩到底有多有钱,又在做什么公司。所以,她原本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问叶夕岩关于许融融的问题,关于那个“老婆“打来的电话的问题。并非故作清高,装着不在意,只是,问不出口。
可是这会儿两个人之间已经如此坦白地说了内心的想法,沈酒欢相信叶夕岩跟她说这些话时的一片诚意。因为毕竟,她没有什么可让叶夕岩图的,所以即便很不自在,酒欢还是艰难地开口说道,“岩岩,我在认识你以前,就知道你是公众人物,我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让我不去关注那些和你有关的绯闻。可是,很多事我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比如他们说,你在拍刚拍完的那个电影的时候,和一个叫许融融的姑娘好了。比如,我看到过你的电话一个来电,你存的名字是“老婆”,岩岩,你不需要跟我解释,我说出来也不是想让你跟我解释明白。我只是想说,这些事,一件,两件,也许我可以藏在心里,过一段,或者慢慢忘记,可是,多了呢?我真的不确信,我能承受的起。”
“我可能以前没和你说过,在我没跟你谈恋爱以前,我看你和冯琳分手时,很多关于你,关于她的新闻,我就想过,冯琳真可怜,我不想变成她那样。所以,我一直比你更怕别人知道咱们的关系,因为我没有那么坚强的心脏去接受那么多人的议论。”
“岩岩,现在你还要问我,为什么我们不适合做夫妻吗?”
叶夕岩听着沈酒欢的话,脸上吃惊的表情越来越重,一直似乎要开口打断酒欢,却又隐忍下来。直到酒欢说完,叶夕岩才说出第一句辩解的话,“欢欢,我和冯琳没谈过恋爱啊,你跟我们在一个组里呆过,这你知道啊,所以,你不能相信网上还有什么报纸、杂志说的那些话啊。”
“好吧,你和冯琳没谈过恋爱。”沈酒欢好脾气地笑着说。
“我跟许融融也没有什么事啊,还有你说的那个存成“老婆”的那个号码,那不是我存的啊,那个是拍戏的时候,互相留号码,剧里的搭档开玩笑的,她刚好演我老婆。当时她那么一存,我一乐,事后我忘了没改而已。至于那个什么融融更是没影的事了,我们整个剧组从山里拍完戏,中场休息去的城里,又不是我和她一个。欢欢,你一直不是捕风捉影的人啊,怎么会听信这些。”叶夕岩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沈酒欢。
酒欢脸上原本已经有些稀落的笑容,更淡了几分,“岩岩,你看,你心中有你认为的那个我,是,也许,我从来都是个漫不经心的人,我自己也没想过我会有一天,为自己恋人的某些莫须有的事伤脑筋。可是,现在我会,我知道我介意,而且越来越介意。而你,岩岩,你会发现我与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是不一样的,你也会不满,越来越不满,然后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只是友好地分开,还是激烈地分开而已,我希望是第一种。”
叶夕岩有些失神地看着沈酒欢半天,声音有些哑哑地说,“可是,欢欢,我解释过了,你可以不用怀疑的。”
“你其实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不是吗?何必再说这个呢,岩岩,我现在没有要你解释的意思,也没有现在立即想要和你分手的意思。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事实,有些东西我们改变不了,比如你就是明星,这世上没有几个没有绯闻的明星,而我,没有那么豁达的心胸,永远去信任你,不伤心,更没有那么坚强的心脏,承受别人对我的指摘。所以,我真的不确信我们能成为一对儿恩爱的夫妻。现在,我们还没有什么太多的矛盾,但是早晚有一天,矛盾会越来越多的。”
“欢欢,我不知道你是个悲观的人呢。”
“我不悲观,只是现实。”
“那我们之间,按照你的说法,其实已经无可挽救了是吗?”
“我……”沈酒欢犹豫着措辞,叶夕岩在某种程度上似乎说的对,可是这话却如此的刺耳。“其实,我的意思只是,我们现在还远不是讨论结婚问题的时候。”
“可我们似乎是在讨论该分开的问题,若是早晚都是怨偶的下场,咱们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呢?”叶夕岩有些颓然地说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沈酒欢的表情。
酒欢在这样的注视下,有些不安,伸手赶紧攀住叶夕岩的脖子,急切地说,“那我们就先什么也别说了好吗?至少这几天你有时间陪我,我也能陪你,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行吗?”
叶夕岩叹气,心里有些压抑,明明前一刻是在说怎么把他和酒欢的关系往前再走一步的事,如何就说成了这个样子呢。总以为,可以逼着酒欢说出心里话,总以为,她说了,他就能明白她担心什么,他也就可以说服她。可是,这会儿,叶夕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