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男的心里也甜滋滋的,点点头。却又不得不泼安长埔一盆冷水:“你先别顾着畅想未来,还得回去参与审讯呢。”
“你也要参加么?”安长埔不太放心的问,他担心麻醉药的后遗症会不会让秦若男吃不消。
“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干嘛不参加。我没那么虚弱,放心吧。”秦若男对安长埔笑笑。
可能是大家都很理解安长埔和秦若男现在的感受,回程的时候没有人那么不识趣的跑来蹭他们的车坐,也没有人催促他们,回公安局的一路上,两个人虽然没有说什么话,时不时对视的眼神却胜过千言万语。
等他们回到公安局的时候,人已经被田阳和墨窦带去审讯室了,安长埔和秦若男也赶忙过去,秦若男走路腿还有些软,安长埔一路扶着她走。
一进审讯室,田阳和墨窦都转过头来,看到秦若男也一起来了,便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她的情况如何。
那个扎着辫子的男人也把目光投向了秦若男,秦若男和他对视了一眼,开口对他说:“虽然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名,不过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叫祖洋,我就还是叫你祖洋吧。头发长了不少,你的眼镜哪去了?”
被秦若男称作祖洋的男人似乎吃了一惊:“你认得出我?”
“认得出,而且你没对我动手之前我们就知道你是我们要找的人。”事到如今,秦若男也可以很坦诚的这么告诉祖洋,“上一次我们调查另外一起案子的时候,在尤弘图张罗的那个摄影爱好者俱乐部的活动里见到你,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是你的目标了么?”
被认出来的祖洋倒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依旧很淡定,微微一笑,点点头:“对,那个时候我刚接下你这桩生意没多久,在那儿恰巧遇到了你,说实话当时你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可吓了一跳呢。”
说完,他趁着别人都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又问:“我想知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怀疑上我的。”
“从我们凑巧收到了一张新锐摄影师作品展的宣传单,认出了你的名字之后,细细的一追查,发现你的假名字背后,还背着一桩将近二十年前的人命官司,你这样的人,已经欠下了命债,收钱杀人也不至于做不出来。”安长埔回答说,“结合你上一次来c市的时间里颜兴文恰好遇害,姜燕和沈大年遇害的时候你恰好又在c是参加什么展览活动,像你这种名不见经传又不入流的所谓新锐摄影师,参加所谓的展出活动,听起来既合情合理,也仍旧不会引起什么注意,确实是个不错的幌子。”
祖洋咧了咧嘴,像是对安长埔贬低自己的一种轻视。对秦若男说:“随便怎么说吧,你的事情,被你们逮了个正着,输就输在我没料到你的记性居然这么好,我无话可说。”
“刚才你跟我说了,盯上我,是因为我之前为了破案,挖到了c市一个贩毒团伙的线索。导致那个团伙在c市的下线被缉毒大队端掉了,所以上面的大头目想要报复,那姜燕、沈大年和颜兴文呢?”秦若男问。
祖洋却摇了摇头,似乎仍旧心存侥幸的说:“你的事儿是我倒霉被抓了个现行,别的事情你可别指望我什么都认,什么都往自己的头上揽啊。”
“你不认,有人肯认。雇你杀沈大年的那个人在接受当地公安机关的问讯时已经什么都承认了,承认当年被沈大年害得进了监狱还被卷走了所有的钱,还因此导致妻离子散,所以才会怀恨在心,用出狱之后打工的收入和变卖剩余家产后的所有积蓄雇佣了你,还有颜兴文得罪的那个矿主也并不难找。”田阳对祖洋一笑,“你这人倒还挺有义气。可惜你挑雇主的时候不够开眼,你的雇主可一点儿没保留的直接就把你给卖了,如果你不信,我们可以给你看看证据。”
“不用了,既然这样,这事儿我认,”祖洋不大在意的摆摆手,一副认命的淡定样子,“一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就算多几个,你们不也没办法枪毙我几个来回儿么。实话实说,沈大年是我找起来比较费劲儿的,也是杀起来比较容易的,他为了当年的那二百万,东躲西藏了那么多年,早就快熬不住了,一听说我是被他坑进监狱里的那个人雇来的。二话没说,连挣扎都没有一下。”
“你为什么要把这几个人都凑到c市来动手?”安长埔问。
祖洋摇摇头:“没那意思,纯属巧合,原来我也琢磨过。难道说c市是我的发财地?现在才弄明白,不是发财地,是我要栽在这儿。至少沈大年,我原本是想在b市动手的,我也不想在一个地方折腾太多次,太扎眼,对我不是什么好事儿,结果偏偏眼看我都准备找机会下手了,被人坏了事,把沈大年给吓得愣是从b市搬到c市来了,我只好赶紧过来找机会尽快动手,免得夜长梦多,又被沈大年换了地方,找不到人。”
原本以为这个已经连杀三人的祖洋会像是滚刀肉一样难缠,没想到他倒是知道罪责难道,没有想要继续抵赖的意思。
“你的‘刀’呢?”安长埔拿出那张写着四个数字和许多笔画的字条放在祖洋的面前,“‘借刀杀人’这四个字分别有10笔,2笔,6笔,2笔,我们这个‘拼图游戏’没有做错吧?说说你把你那把‘刀’谭和明藏哪儿去了?”
祖洋咧着嘴笑了:“聪明!我本来想弄一个女警勇斗杀人犯不幸丧生,杀人犯谭和明潜逃途中畏罪自杀的戏码,现在看来也没指望了,栽你们这样的聪明人手里头,我也不觉得太亏,不过那小子会在哪儿这件事你们先别问,我想知道,当初难道你们就没怀疑过他?”
“怀疑过,”秦若男点点头,“这件事我们不否认,你的计划最初是很成功的,由于谭和明跟沈大年能够有牵扯,所以他一度确实被我们怀疑。”
“后来为什么不怀疑了?”
“因为他太明显,他的嫌疑太过于明显直观,太过于显而易见,如果真的是他,已经把与案子的关联性暴露的那么明显之后,聪明一点就绝对会选择远走高飞,而不是继续顶风作案。”安长埔替秦若男回答说,“况且,在发现你每次案发的时候都恰好会在案发当地活动,我们也顺便去姜燕工作的学校打听了一下,当初通过孔成礼提供的信息找姜燕搭关系,帮她所在的学校拍照片的那个摄影师不是别人,就是你吧?所以我们也意识到,可以通过镜头远距离偷拍和盯梢的,除了谭和明那种所谓的‘私家侦探’,还可以是你这种‘摄影家’,而且,以谭和明那种办起事来丝毫不懂掩饰的人,又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去搜罗各种‘密码’种类来和警方玩猜谜游戏呢。”
“这个姓谭的蠢货可把我给害苦了,”祖洋略有些后悔的摇摇头,“如果不是这个笨蛋笨手笨脚。连暗中盯梢都不会,被沈大年发现,还把他给吓着了,在b市换了两次住处都甩不脱谭和明,只好搬来c市,现在可能也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所以,你们还是甭问我谭和明人在哪里了。算我再免费送你们一个哑谜,你自己猜,能找到呢,就算他命大,如果猜不着,正好就饿死他那个废物,拉他下去和我做个伴。”
之后。无论几个人再怎么询问和规劝,他都死活也不肯说出谭和明的下落,问来问去,就只有一句话:“反正,他就在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的地方,你们还是放弃吧,等着给他收尸就好了。”
没有办法。安长埔他们只好把关于祖洋的剩余工作交给其他人,继续不敢放松的想方设法寻找谭和明,面的时间拖得太久,谭和明真的有生命危险,毕竟谁也不知道到现在为止,谭和明已经被祖洋拘禁了多久,是不是也已经又渴又饿,快要命在旦夕。
到底这个“绝对想不到的地方”到底会是哪里,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很久,可以联想到的地点实在有很多。空间这么大,他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逐一排查,必须要找到一个可能性最高的途径。
“会不会根本就不在c市?”秦若男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当初我们已知谭和明坐车离开b市,所以我们本能的会认为谭和明应该在c市或者其他的地方,b市反而成了咱们最不容易想到的一个地理位置。”
“若男说的有道理,”安长埔听她这么一说,也受到了启发。“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说不定谭和明就在咱们都觉得绝对不可能的地方。”
“你是说……”田阳和墨窦也明白了。
秦若男连忙过去打电话给b市公安局的昔日同事,让他们帮忙赶过去查看情况,没过多久便得到了回音。谭和明就在自己的家中,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其中一间被他当做仓库租出去的房间中,因为两天没吃没喝,整个人都已经快要神志不清了。
随着祖洋的落网,雇佣祖洋杀人的雇主也纷纷被正式刑拘,准备接受审判,那个毒贩子头目,缉毒大队也已经外地缉毒警展开了联合打击。
这个压在大伙心头上很久的石头终于落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而安长埔的心情却依旧复杂,他需要面对的还有维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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