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狗血很悲情的一个故事。
何萧打电话给叶爸爸,“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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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克公审,何萧作为重要证人出席。
法庭上,头发半秃的老律师义正言辞的逼视着何萧:“何萧小姐,你是否曾亲眼见到嫌犯何克亲手将毒品贩卖给某人。”
何萧的眼角存着一点讥笑,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是郑重,何萧默默的想了一会儿,很是肯定的回答,“没有。”
“那么你是亲眼见过何克有过任何贩卖毒品的行迹。”
何萧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坚定的回答,“没有。”
何萧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包括那个老律师在内的几个人明显放松下来的松气声,伴随着其他旁听人员失望甚至愤怒的低声诅咒。
年老律师精神陡然一轻,连问话的声音似乎都变得又增添了几分力度,“那么,何萧小姐,在这之前何克是否对你做过非法人体试验?”
“我不知道,但是他向我体内注射过几种试剂。”
“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我的问题问完了,请问证人是否还有补充?”
正常庭审是不会有这一项的,所有证人在开庭前便会被请去做上一份详细的笔录,在法庭上被询问也不过是为了辩护律师寻找里面的疑问点便于切入而已。
但是何萧不同,她有一位立了大功的老爹。
陆警官的职位本来就不低,这次长达十年的卧底行动是他们一举歼灭一个庞大的地下黑党,为祖国避免了极大的财产损失,荣获部队一等功。
虽然陆警官对于外公的偏颇态度已经很明显,但是毕竟何萧也是他血肉至亲的女儿,他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很愿意探探何萧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再找她做笔录的,偏偏何萧每次都是有意无意的总是在他找她是有事,所以直到开庭,他也没弄明白何萧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何萧安静的坐在证人席上,长长的睫毛掩盖住自己满腔的心思,低着头,恬静的身姿仿佛刚才那声坚定地“有”不是自己发出来的一样,整个法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却依旧有死死不太和谐的味道传了进来,即使不用竖起耳朵听,自己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陆警官那一声急过一声的呼吸。
“我手上还有点关于何克犯罪的证据。”何萧淡淡的说。
陆警官不受控制般的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又很快被旁边的人艰难的拉了下去,两双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动不动紧紧的盯着何萧,眼里充斥着满满的混乱的情绪,似乎她要敢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就会立马冲下去一般。
何萧申请将自己带来的U盘里的某些内容打印出来,在将打印好的材料分给在场几个主要人员之后,何萧淡淡的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何克的房间里有一台谁都不能动的电脑。之所以说谁都不能动,是因为我所见过的三个人都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过。少年心性,我对那台电脑有着强烈的兴趣,心里总是觉得那台见不得人的电脑上会有我父母的信息,所以我就自学了一些电脑知识。你们所看到的的,就是我从何克电脑上窃取的部分信息。”
叹口气,何萧接着说:“何克的那台电脑,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被摧毁了,但是如果你们能够提供一个技术比我还厉害的人窃取我的ID里的文件传送记录的话,我想大概能够证明我的言语的真实性,很抱歉,”何萧苦笑,“我把密码忘记了,并且被我设计的程序给阻挡在外。”
“至于给我注射的那液体,”何萧看一眼情绪激动的陆警官接着说,“虽然不知道具体配方,但是有一点何克在日记中提到了,那时他实验中意外发现的第109号化学元素,具有中等强度的放射性以及百年以上的半衰期。”
接下的话,何萧没说,在场的人虽然长期浸润官场多年不与化学打交道,但是好歹基础化学还没扔下,结构尚不清晰明了的中等强度的放射性以及长时间的半衰期的未知元素注射到人体上,危险性可想而知,也怨不得这个被他养育多年的孩子如此恨他。
但是即将失去至亲的苦痛和外人所受的委屈比起来,那有算的了什么呢?
所以这种沉默仅仅是暂时的,很快那位已经秃顶了律师就飞快的反驳,“审判长,我调取证人ID,检验其话语的真实性。”
审判长同意了,所以此案只能休庭,改日再议。
处于对证人安全的考虑,何萧被“保护”在到处都有兵哥哥的宾馆里。
果不其然,夜半时分何萧的房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何萧浅啜一口手中的咖啡,右手点开一盘扫雷,无视之。
没有网络的酒店伤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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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日开庭。
理所当然的没有解开密码。
何萧对于这种情况没有丝毫的意外,坐在证人席上的她还是那身衣服,表情却变得有些微妙,静默中颇有些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能解开的表情,看的几个参与解密的技术员牙根痒痒的。
就在这种众人牙根紧磨的表情中,何萧淡淡的开口,“那个密码,我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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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A市精神病院门口。
外出游玩的何萧与陆警官偶遇。
何萧轻轻点头向陆警官示意,陆警官苦笑一下,“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呢。”
何萧不置可否,跟在后面拎着饭盒的叶墨插嘴:“怎么会,我们家萧萧说了,父女没有隔夜的仇,父女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然后荣幸的获得何萧眼刀一把。
陆警官看看眼前自己这个出落的越发出众的女儿,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下自己果然是是不错的,何萧抬起一侧眼皮看看正沉浸在自己YY里面的老爹,再次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自己跟这个脱线的男人有着一半相同染色体的概率究竟有多大,思量了一会,明白一种浪费生物能的无用功,不得不再次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现实,
“进去看看他吧,他有时候挺想你的。”看着何萧身后的叶墨手中抱着的保温桶,陆警官无奈的说。
何萧终于把另一侧眼皮也抬了起来,无比娴熟的比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以为我们专程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跑到精神病医院来吃便当?”
陆警官与生俱来的好脾气显露无疑,呵呵的笑着转移话题,“墨墨是个好苗子,等哪天有机会泰山我跟你切磋切磋。”
我还人猿呢……何萧再次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好……吗?”
“我不许!”
本来正想一口答应的叶墨在听到后面那声炸雷后,硬生生的在后面加了个语气助词,然后一脸认真的表示:“叶氏家训:媳妇永远是对的。鉴于叶家未来准媳妇曾经三番四次的表示见到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人不要搭理免得降低了格调,所以,以后有机会我们找个媳妇不在的时间过过瘾哈。”
最后一句当然是将陆警官送到车边时,小声的说的。
送完陆警官回来,何萧正抱着个膀子坐在路边眼神斜斜的睥睨着叶墨。
叶墨狗腿的上去用自己的大手攥紧紧媳妇的小手,轻声解释着:“我这不是看在他自称泰山的份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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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萧抱着保温桶走进何克病房的时候,何克正在闭目养神。
看到何萧来了,何克的脸上并没有显示出任何惊讶或者其他的表情,只是看看何萧手里的保温桶,淡淡的说:“我吃过饭了。”声音时疲软无力的。
“恩,我知道,”何萧从桌子上抽了张纸巾帮着他把凌乱的桌子收拾了一下,顺便将地板上上的一滴菜汤擦干净,面无表情的说:“刚刚来的时候见过送饭的人了。”
何克没再言语。
何萧又抱着保温桶出去了,透过病房上模模糊糊的毛玻璃,隐隐约约看着何萧正在拉着一个小护士说着什么。
不一会何萧走过来了,眉角依然带着点笑意,语气却是不耐烦的,她说:“我给你带的是猪骨汤,结果路上堵车耽误了,我让她们晚上给你热热吃。”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装了足足有三大碗,要是她们觊觎本小姐的厨艺少了你的,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收拾她们。”
何克的整个脸上都漾满了笑,但是依旧浑身软软的。
何萧看着他因为注射了镇静催眠药的疲惫的样子,突然轻轻的叹口气。
何克的笑容依旧持久并且真心,“我以为你完全原谅我之后才会来看我。我以为会等很久。”
何萧削苹果的手一顿,这才扬起一个微笑给何克,“我从没怪你。”
何克不置可否的一笑,没有说话。
见何克不信,何萧停下削到一半的动作,看着何克认真的说:“我从没怪过你。平心而论,这些年你对我一直很照顾,没有你我在这世界上的哪个角落里活着还不一定呢。即使是我刚刚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怨恨你,你应该知道,有一段时间我疯狂的看心理方面的书籍,就是想要明白你的想法,了解你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