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路曼的肚子开始奏乐,忍不住从镜子里看一眼言景旸,再看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在镜中不期然相撞,她慌乱地收回视线。
一盒紫菜包饭出现在她面前,“现在知道饿了?”她正要回答是,却被他打断,“我也饿了,这只够我一个人吃。”他看了一眼时间,语气诚恳温柔地一塌糊涂:“大约四个小时后,发型就做完了,你稍微忍一忍。”
“……”她可不可以不忍?
路曼心里的忏悔词念了有几千遍以后,煎熬的四个小时总算过去,她已经没心思观察新发型是否合他的意,整个人已经饿到四肢无力、眼前发黑的地步。
终于忍不住诉苦:“我好饿……”
言景旸却像没听到似的,她一上车,他便让司机发动了车子。司机先生自然是个很有同情心的人,一路上车速不减,很快飚到了路曼整整一年未曾踏足的路宅。
车子刚一停下,言景旸抬眸看向后视镜与前方司机的视线撞在一起,司机先生收到信号很识趣又自然地下了车。
路曼从司机的背影上收回视线,局促地对上言景旸的黑眸,“我们,不下车吗?”
当然要下车,不过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言景旸在她震惊的目光里俯下身,头埋在她颈间,薄唇贴上她裸|露在外的大片肌肤,吮出一枚精致的吻痕。路曼头脑中的某根弦“嗒”地一声断掉了。
晕乎乎地被拖下了车,走到门口,言景旸牵起她的手,动作从容优雅地按了门铃。
门开得很快,路臻动人的脸出现在两人眼前,那双眼睛更是亮地灼人,“路曼,景旸,你们来了,快进来。”
Chapter 0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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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骤然一紧,伴随而来的是脚步趔趄,路曼已经被言景旸牵进了门,余光中,身侧的路臻完美到无懈可击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
客厅里,路清文靠在沙发上,正跟路臻的老公申远铮聊生意上的事,看到他们来笑着吩咐李阿姨添茶跟水果并招呼他们坐。
言景旸将礼物交给李阿姨,道了声祝爸生日快乐。
路清文的欣慰喜悦写在脸上,“好好,景旸来,坐在爸身边。”
“爸,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路清文点头,“曼曼去跟你阿姨聊聊天,一年没见,她也挺惦记你的。”
路臻姿态婀娜地走在她身后一起进了厨房,杜芷兰一身素雅旗袍,长发盘得一丝不苟,正亲自煮着路清文最爱喝的鱼汤。
路曼望着她的背影,轻声:“阿姨。”
“路曼来了,”她这时转过头,岁月的痕迹被掩盖,精致的妆容依旧衬得人清丽无双,“快来帮阿姨尝一下这汤味道怎么样。”她舀了一勺到碗里,端到路曼面前。
路曼喝了一小口,味道有些淡,斟酌地,“可能盐放得有些不够。”葱白如玉的手从她面前闪过,“我尝尝看。”路臻自然地从她手中拈起汤匙,喂到嘴边,评价道,“我觉得还好,可能在你家吃惯了咸味,回到这里反而吃不惯。平时做饭还是少放盐,盐吃多了容易患高血压。”
路臻的红唇在她眼前一开一合,路曼觉得那种无力眩晕感又回来了。末了,她无所谓地笑笑,“嗯,那就这样好了,味道挺好的。”
路臻因为怀孕,择菜洗菜的任务本要交给路曼,杜芷兰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淡淡吩咐:“你们俩还是别在厨房呆着了,油烟大。去外面吧。”
无可避免地回到客厅,路臻率先走到申远铮身旁坐了下来,路曼只好跟过去坐到言景旸身边。
路臻大学主修金融,现在更是路氏销售部经理,言语谈吐都极好地体现出职业女性的成熟魅力。
“路曼。”
“什么?”不是在聊收购吗,怎么会扯到她?
路臻迟疑着,“你脖子上……”
身体下意识地缩了下,路曼抚了抚锁骨的位置,“被、被蚊子叮的。”
温暖干燥的手掌覆上她的脸,路曼抬眸,言景旸清俊逼人的脸近在咫尺。
“你脸红什么?”他问。
路曼立马摇头,尴尬得不行,“我没脸红。”他从不是喜欢大庭广众做这种事的人,尽管她现在理智几乎断线,心底还是升起一抹异样。
路清文及时咳了声,召回大家的思绪。
**
饭好入座时,言景旸恰好坐在酱汁螃蟹面前,浓眉悠悠扬轻蹙起来。
路曼记得他吃蟹过敏,正要将一旁的青菜换到他面前,坐在对面的路臻已经倾身过来,将水煮肉片跟酱汁螃蟹的位置调换。路臻笑得优雅端庄,一双明丽眼眸勾人无比地望着她对面的人。
申远铮眸光忽明忽暗,嘴角缓缓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最近上火,吃不了辣。”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路曼耳边。她侧头看他,他也正看过来,眼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像极了初融的冬雪。
不过——
他……看她做什么?
手比大脑迅捷一步,路曼已经识相地将青菜换到他面前,“你吃这个。”
一家人继续进餐,路清文偶尔问一句什么,四个小辈都认真作答。
“路曼,你姐姐只比你大四岁,现在都已经怀孕了,虽说你还是学生,你跟景旸也该提前做好准备,毕竟景旸也不小了,要孩子还是要趁年轻。听说越年轻生的孩子就越聪明。”杜芷兰这一番话倒像是有几分真心在。
路曼咬着筷子“嗯”了一声,想要偷偷观察言景旸的反应,却发现他竟在出神,握着筷子的手迟迟都没有动作,俨然心不在焉的样子。
路清文出声叮嘱:“景旸,路曼她小,不懂事,这种事还得你多上心,孩子不是小事。”
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来,“爸,阿姨,我知道。不过,一切还是等她毕业再说。”这话原本在理,极少有可能让人听出异样,然而路曼离他太近,他语气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疲惫无奈灌进了她毫无防备的耳朵。
尽管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如何,这些天他难得的温柔体贴却让她重又忍不住期待,而现在,她心里的那点微茫的期望就像刚从炉窑中烧制出的陶瓷,被兜头而下的一盆冷水浇得粉碎。
于是就连吃进胃里的水煮肉片都不觉得辣了。
“吃那么多辣椒做什么?”言景旸用筷子按住她的,出声制止她的自残。路曼试着抽出筷子却是徒劳,用力朝他笑笑,“我今天特别想吃辣的。”他沉默着看了她几秒,不再管她。
一顿饭下来,面前的水煮肉片被路曼吃净,红酒不知喝了几杯,脑袋昏沉的感觉却是真实的。言景旸看她喝成这样,浓眉蹙得极深。到最后他实在看不下去,对路清文夫妇打了声招呼,说要先走。
一路上,言景旸始终将路曼箍在他怀里。快到别墅的时候路曼头脑陡然恢复一丝清明,挣扎着离开他的桎梏,头狠狠地撞上一旁的车窗,痛得她鼻头发酸。
一只手臂将她带回他的领地,如寒夜般深沉地嗓音响在发顶,“路曼,你乖一点。”
路曼趴在他胸口没再动,眼泪却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言景旸……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我知道我不漂亮也不够优秀,常常无意识地惹你生气,遇到公司的事我也没办法替你分担,可是……我们结婚了,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你就不能试着喜欢我吗……”路曼从来不想在他面前掉泪,唤起他的同情,更不想如此卑微且语无伦次地央求他的施舍,但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跟话语,就如同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明明知道他对她没有爱,却还忍不住去奢求、去期待。
言景旸按在她肩头的大手越收越紧,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鼻腔里满是由她的长发、她的身体散发的气息,堵得他喉头发紧,搁在腿上的另一只手因为用力青筋泛起,等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却是淡淡的一句:“你喝醉了。”
**
接下来的一周,言景旸早出晚归,很明显地,他在刻意躲着她,路曼便尽量配合他的时间,每天找很多事情来做,白天让自己筋疲力尽,晚上便可以睡得香沉绵长,不让言景旸因为面对她感到尴尬或者心烦。
因为白天言景旸不在,路曼放了王嫂的假,从网上搜来食谱自己创意无限。
路臻最近总闲来无事跑来别墅,路曼怀疑她家厨房可能被烧了,要不怎么总来这里蹭饭加聊天。因为她的光顾,路曼每天做饭都特别小心,反复确认对孕妇及胎儿没有危害之后才敢给她吃。
“对了,”路臻咬了一口刚炸出来的薯条,“你知道景旸当初为什么挽救了爸的公司还要娶你吗?”她的语气很诚恳,“你知道,跟你结婚实在算不上什么回报的好选择。”
路曼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蘸了番茄酱的薯条,头也不抬地说:“这个问题恐怕得问他本人。”
似乎这次的薯条很合路臻的胃口,她细嚼慢咽、舒服得喟叹了一声才说,“其实这个问题也简单,当初他拿出三个亿,表面上是还清了爸公司的债务,而实际上,他从爸手里买走了TIC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所以他并没吃亏,至于跟你结婚,”她轻笑了一下,“那就让人难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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