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我不说了,总之我会陪着你的,就算这次输了,我们下次还能夺回来,只要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帮你拿到手。”夏山峯的眼神无比坚定。
“并不是我死赖着董事长的职位不放,也不是我有多喜欢这个称号,那是我的责任,如果董事长换人了,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股东等着分钱而已,那时候祝氏集团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祝氏了。所以不是夺不夺回来的问题,是一旦失去了它就会变质,没准名字都变了。”祝珏说过要守好祝家的基业,她必须说到做到。
“不是还有一段时间么,现在还在进行年总结算呢,祝氏里肯定忙成一团。趁期末还没到,复习周的时候基本不会上课,我陪你去国外拜访剩下的那几个股东吧。”夏山峯怎么也不放心祝珏一个人出国。
“好啊,那我让人去订机票了,护照齐全,出个国,分分钟的事,正好现在m国是圣诞节放假期间,挺热闹的。”说走就走,早去早回,祝珏立马行动,“快,我们回家去整理东西吧,明天就出发,怎么样。”
“好,明天早上我来你家门口接你。”夏山峯也站起了身。
m国的h市和n市,就相当于该国的帝都和魔都,祝珏要拜访的几户人家主要就集中在n市,最重要的是贺家的现任家主贺贤,目前也在这里。之前联系贺家的时候,贺昀说他父亲不在国内,关于祝氏的股份他做不了这个主,但又不肯说贺贤到底在哪里。
经过各种软磨硬泡各种软硬兼施之后,祝珏才打听到了他的去向,于是带着夏山峯同学毅然决然的前往拜访。
贺家不同于祝家,早几十年的时候公司业务就已经往海外扩张了,时至今日,主要组成部分已然就在国外。祝珏知道胡黎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远远大过于自己,在国外,承他情的人肯定比自己多,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得硬着头皮上,至少人家手里的这个股份还在,还没有转让或者转卖,她也只能抱着贺家目前仍然保持中立态度的希望姑且试一试。
话又说回来,如果连贺家都决定给胡黎面子,站在他这一边,那么剩下的几家,自己就更不用去登门拜访了。所以第一站,必须是贺家。
其实祝珏很想装作自己是来n市旅游观光度假的,碰巧得知贺贤伯父也在此地,于是特地上门拜访长辈,说说话聊聊天,闲话家常培养培养革命友谊再说。可谁信呢,谁大老远的拽着未婚夫不好好复习考试偏要跑国外来凑热闹,再说贺昀不可能不提前报备过祝氏的事情,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对自己的意图再清楚不过了。
语言是一门艺术,在圈子里混了那么多年,说话兜圈子打太极的功力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祝珏绕了半天也没进展。贺贤不亏是父辈的人物,仍是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将“我就是中间派咋滴啦”的心理委婉得表现在了字里行间。
不过祝珏也没打算一次就成功,磨嘴皮子这种事情,首先就要脸皮厚,然后就是要有像小强一样打不死的精神,既然人家没有闭门不见客,也没有不待见自己把人往外赶,话都还没说死呢,那就必须发挥坚持不懈的奋斗精神每天都来做客。
m国的圣诞很热闹,节日气氛很浓重,祝珏虽然还没有拿下这个碉堡,但是心情还不错。除了天天都去贺家报道之外,她还拉着夏山峯一起逛逛街,拍拍照,吃吃美食,反正人都在这了,急也没有用,自己总不能每时每刻都琢磨着怎么让贺伯父松口吧,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很看得开的。
有句名言叫做“态度决定一切”,祝珏认为自己的态度是十分积极的;有另一句名言叫做“有志者事竟成”,祝珏觉得自己的耐心和恒心是十分靠谱的;还有另另一句名言叫做“失败是成功之母”,没道理母亲还在呢,孩子会生不出来。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就这样,祝珏保持着愉快的心情,和夏山峯一起不急不躁地跟贺伯父打太极,不知道是被两人绕的没了脾气呢还是有些欣赏这两个小辈,对方的态度逐渐软和下来,那天还留了他们一起吃饭。
可惜“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从贺家出来没多久,两人正好端端的散步呢,却遭遇意外事故。
整个过程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当时夏山峯和祝珏正走到一个路口,一辆车子从拐角处突然窜了出来,也没有鸣喇叭提醒让人避开也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冲着两人就这么撞了过去,车子眼看就到身边了,夏山峯眼疾手快的扯过祝珏闪身让到一边。
但就在车子擦身而过的时候,砰地一声,一颗子弹落在了祝珏的左肩上,可想而知,如果她刚才的动作幅度小一点的话,那就是心脏的位置。祝珏肩上一痛,下意识的稳住身形想挡住夏山峯,躲开是不可能的了,她不像毛利兰,身手好到能够躲子弹,但她是靠近车子站的那个人,只要她不倒下,接下来几发子弹都还是会落在她的身上,这样最起码夏山峯不会再受伤了。
只是她能想到的事情夏山峯自然也能想到,听到枪响的那一刻,他就把祝珏推倒在地,从车里副驾驶位上的射击角度来看,是没法再瞄准一个趴倒在地上的人了,除非把手和枪都伸出车窗外,但显然对方没有那么多时间重新瞄准,之后连续的三发子弹都是按原来的准头过去的,只是车子动的速度太快,第一枪没中,后面连发的几枪总是有些偏的,可那三颗子还是都落在了夏山峯的胸口上。
车子一闪而过,两三秒钟的时间车里的人开了四枪,想不引起路人注意、想不热闹都难。保镖们有的开着车在后面跟着,有的在几米开外步行尾随,这个时候也都到了跟前。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但保镖们还是很专业的,开车的二话不说去追车,走路的赶紧过去帮忙照看两人,还要打电话报警和叫救护车,在n市人生地不熟,他们并不知道怎样才能最快的达到最近的医院,自己开车送过去的话如果路上一塞车反而耽误了时间。
夏山峯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被保镖们扶着平躺在留下的那辆车的后座上,祝珏忍着肩上传来的剧痛发号施令,“一个人打电话就够了,你们去把被枪声吸引过来的路人打发走,别让人靠近,万一还有人埋伏在周围怎么办,现在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有狙击手,但看到一击不中趁火打劫过来补上几枪还是有可能的。”
祝珏的声音在颤抖,但她还是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慌。可以说夏山峯的存活率会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而越来越小,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没有时间让她害怕和心痛,她不能乱:“等救护车来要等到什么时候,从这里快跑到贺家不用一分钟,你去跟贺伯父说我们中枪了,这里算是他的底盘,他肯定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我们送到医院的。”
事情如祝珏所料,贺贤派来的人确实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们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同时还联系了他的私人医生们赶了过来。
直到亲眼看着夏山峯进了手术室,祝珏才有心思理会自己左肩上的枪伤,之前一直咬牙忍着,这时候整个身子瘫软下来,一直绷紧的弦再也绷不住了,一下子痛晕了过去,晕之前还不忘交代,给自己做手术取弹的时候不要全身麻醉只要局部麻醉,做完手术她还不醒过来的话就直接叫醒她。
她知道全身麻醉的药会麻痹大脑神经,做完手术后肯定还处于昏迷状态,怎么叫都叫不醒,麻药的效力没那么快消失,睡个一天一夜也是很正常的事,她害怕自己会睡的太久,会错过什么。
祝珏没受过枪伤但还是见过别人怎么处理的,就她伤口的位置而言,没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全身麻醉,如果是困难时期条件有限的时候,只需要把子弹取出来,不要留细碎的弹片在里面,做好消毒不要发炎,这样问题就不大了。治疗枪伤,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换做是在战场上,她这点伤势算什么,顶多就是个小手术,军医们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伤口给料理了。
她的手术完成的没那么快,但也不算慢,祝珏很快就醒了过来,不顾任何人的劝说,死活要去夏山峯的手术室外面守着。她在晕过去之前就害怕,她怕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失去他了。自己中枪的位置好,可他不一样,胸口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一点都不想晕,她要时时刻刻都清醒的待在手术室门口,好消息也好,坏消息也好,她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梦里的情景又重演了,同样是中枪,同样是因为自己,同样是手术室门口,那结果呢,万一结果也是一样的呢。过去的一两年时间,那个梦早就模糊了,其实那些细节在祝珏醒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模糊了,但这个时候,就算情景模糊了,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却还是无比清晰地涌了上来。
祝珏忍不住哭了,这是她从车祸醒来之后第一次落泪,她以为自己很坚强,她以为梦里发生的事情不会在现实里发生,她以为自己爱的人自己想守护的人不会再因为自己而相继离去,原来这些都只是她自己以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