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秘书心里明白,今天的事怕是瞒不住了,今天来得记者都很杂,大小报社、电视台的皆有,一个人要想堵悠悠之口,何其困难。
林慕言紧紧的握住顾染白的手,不让她挣脱他的保护范围,偌大的会议室很快清场,只剩下彼此凝望的三个人。
“放开我。”
顾染白死灰一样毫无波动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空洞,死死的看着坐着轮椅的许静婉,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一般喷涌而出。三年,她恨了她整整三年,属于顾家的骄傲和自尊让她死死的保守着这个秘密,连林慕言都不曾告诉,而如今却被许静婉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了出来!
她和林慕言的婚事有多人尽皆知,属于顾家的耻辱就会有多声势浩荡,甚至强之百倍。
“小染”,林慕言的眉头蹙得死紧,心里也是激起了千层的惊涛骇浪,但他的面容却是始终如一的冷静自持。死握着她的手不放,怕情绪激动的她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小染,有什么话我们好好的说,这种病--”
他的话音顿了一下,将顾染白拉进怀里紧紧的抱住,半晌才语气沉痛的说:“不是什么丢人的病。”
“不,林慕言,你放开我”,听到他状似安慰的话,顾染白却更加情绪激动的在他怀里剧烈的挣扎起来,无情的拍打着他才刚刚长到一起的胸骨。
林慕言痛得闷哼一声,却更加用力的将她抱紧在了怀里。
“不,是丢人的病,对我而言,那就是耻辱,属于顾家的......”
顾染白不顾一切的大吼,眼睛通红,如同回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一晚,她的绝望比现在只多不少。
她拿着毕业证书从学校里走出来,后天,后天她就要结婚了,嫁给那个从小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的男人!他们是青梅竹马,婚期是早就定下的,可是,那个男人却背叛了她。
就在前天,她亲眼看到了他的出轨,和她最好的朋友!
仰着头望天,那一刻,整个天空都是灰色的,明明是艳阳高照,落在她眼里却只剩下一片灰黑。
她是悲哀的,因为那份骄傲,她没有质问、没有大吵,只是安静的退出了那奢靡肮脏的房间。可也因为放不下,迟迟没有做好准备和林慕言分手,而他也真的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这是相识十多年以来一直不曾有过的事情!
她仰着头,努力不让溢满眼眶的泪水掉下来,母亲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她正在数落自己的怯弱狼狈。看着屏幕上跳跃的熟悉的号码,顾染白努力挤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后天就要结婚了,你们要是敢缺席,我一定死都不原谅你们。”
她撒着娇抱怨,声音微颤,怕母亲听出她的不对劲,急忙装作感冒咳嗽了几句!
“小......小染,你快来,快来见你爸爸最后一面。”
母亲的声音在颤抖,那个沉稳大气的女人第一次用这么绝望惊恐的声音说话。
‘嗡’的一声巨响,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无声,顾染白什么都听不见,甚至不知道后来母亲又歇斯底里的吼了些什么。但是她听到了母亲尖锐的叫喊声,那种刺破耳膜的尖锐,手机重重的落在地上,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着那力如千军的三个字‘艾滋病’。
不,不是的,一定是医院搞错了。她要告他们,对,她要去美国查清楚,然后告他们。
她发了疯一样的奔向机场,手机也顾不上捡,唯一的念头就是——回美国!
不敢告诉林慕言,怕他会因此嫌弃她,艾滋病,天啊,多可怕的字眼。不,不能告诉他,这有关爸爸的尊严,怎么能告诉他呢。
更何况,他如今已有美在侧,更不能让那些人看她的笑话!
高价买了临时的票,等到她赶回美国的时候,整个家一片愁云惨淡。母亲坐在沙发上哭、父亲颓然的拽着头发弓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仅仅只是半个月没见,他们仿佛苍老了一个年轮,皱纹深刻、头发花白,神情间满是绝望自责。
她将门撞击出那么大的声音也没有拉回他们的神志,依旧呆滞的坐在那里。
“爸、妈。”
顾染白一进门便哭了,天知道她真的好怕,好想这个时候能有个人在她身边支撑着她虚软的身体。
“别过来”,原本自责呆愣的父亲在顾染白走向沙发的时候突然情绪激动的跳了起来,言辞狠厉的瞪着她抬到半空的脚,蜡黄的眼白染上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皮肤干燥脱皮,他的手颤抖却不容置喙的定在她的腿上,“别过来,别过来......”
曾经意气风发的父亲此刻像失了魂一样一跌声的说着别过来,突然发疯一般拽住自己的头发拼命的打着自己的头:“是我害了你妈,是我害了你妈,我该死,我该死,可是你们是无辜的啊。”
母亲也断断续续的捂着脸哭了起来,比父亲的颓废还要让人心里发酸,她曾是那么爱美的女人,头发一个卷的弧度没对都绝不出门的女人,此刻竟然这般邋遢糟糕的坐在沙发上,不顾形象的大哭!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很好,彼此信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从来都为着对方着想,可是这一次......
“爸。”
顾染白想阻止,可是她一往前走父亲就拼命的伤害自己。她只好站在原地不动,心疼的看着父亲宽厚的脸上被他抓出道道的血痕,“爸,我不过来,我求你,别伤害自己,我求求你了,天塌下来我们一家人一起扛着。说不定是医院误诊,我们再去检查,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们也应该坚强的活着。”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父亲的情绪便更加激动了,拼命的打自己的耳光。
“我对不起你妈,我对不起你妈。”
母亲也扑过来打父亲,看似凶狠泼辣,但是她每次落在父亲身上的拳头都没用力。打到最后,他们抱在一起痛苦,顾染白也哭,父母都是理智的人,如果不是千真万确,他们是不可能如此狼狈颓废的。
“小染,父亲是被陷害的,那个女人是自己贴上来的。”
父亲颓然的拍着木纳的脸,缓缓的讲诉着那个突如其来的艳遇。
对自己的女儿说自己背着她母亲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了关系,是件很尴尬的事。但是他不得不说,这件事太过玄乎,是个局,他中招了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有一天也糊里糊涂的落进了敌人的圈子。
和大多数艳遇一样,纸醉迷金的会所、醉酒、女人自动贴上来,一切都发生的顺理成章!12022125
他蜡黄的脸上浮起微薄的红晕,以及对妻子的歉疚。
“小染,我醉得不省人事的那段时间,那个女人打了个电话,提到了一个名字。”
“谁?”
连番的刺激让顾染白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能顺着话题往下问。她想哭,想大喊,可是不行,母亲和父亲已经这么绝望了,她如果再不坚强,这个家就真的完了!
“不记得”,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妈妈又开始哭了,爸爸歉疚的看了他一眼,“那个女人只是说事情已经办妥了,让付尾款。”
“那爸爸,您是怎么知道你得了这种病的?”
顾染白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理智的想到艾滋病的潜伏时间是几年甚至上十年,如果不是特殊情况,是不会发现的。
“一个星期前,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父亲将手机递给她,上面的号码是陌生的,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扎进肉里,才没有绝望的哭出声来!
“爸爸不求你原谅我,但是请你一定要找出背后的人,我怕他会伤害你,小染,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你和慕言结婚后要幸福。”
第九十九节:在乎与不在乎的区别
更新时间:2013-11-13 19:41:15 本章字数:6684
听到父亲的嘱咐,顾染白咬着唇重重的点头,将心里翻腾的委屈压抑在心底,她不敢告诉父母林慕言在外面有了女人。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愿意和林慕言结婚,将那段往事永远压抑在心底。
可是,有关父母的病的流言却像是雨后春笋般在周围迅速的冒了出来,刚开始他们还只是窃窃私语,后来逐渐的公开谈论。在美国应该说不像中国那样是非多,对个人隐私上他们远比中国重视,但是这次的流言却来的迅猛,好几天不见消停。
母亲好几次赶她回去和林慕言举行婚礼,但都被顾染白以婚礼推迟的缘由给绕过去了,流言四起的时候母亲已经没经历顾及她了。周围有色的眼光让母亲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好几次都突然间发狂,顾染白联系了美国最好的心理医生,但拗不过母亲,最终将会诊推迟了一天。
而就是这么一天造就了她永远无法愈合的悲痛,她就站在窗前,眼睁睁的看着父母亲手拉着手从窗前迅速坠落。眼前突然闪过两团黑影的时候,她第一反映是往后退,咒骂楼上的邻居没道德,半晚上乱扔垃圾。
‘砰’的一声巨响,她直觉的探头去看!
红色的鲜血如梅花一样绽放在地面上,那熟悉的身影就算是化成灰她也是认识的,虽然是脸朝下,但顾染白还是在那惊鸿一瞥中看出了是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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