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赢了几手?”颜珏松口气问。
“右手,肱骨骨折,下手重了点儿。”
颜珏透过镜子反射,看着濮玉若无其事的侧脸,心里唏嘘,在这世上,能让一个身手了得的男人心甘情愿输给一个女人,除了爱还能有什么其他原因。
情人,仇人,弄人,都是他们。
濮玉直到换好衣服准备出门,才突然站住脚,想起什么来冲着颜珏一顿大声,“差点忘了第三,赶紧把你那两只乌龟带走,十几天的消耗量都快赶上U一天的营业额了!”
手捧着大龟和小龟,颜珏坐在濮玉的红色悍马里,看泛着湿气的风景从脸旁风驰电掣而过,真心觉得惭愧,和濮玉在市区200码的速度比,自己上次的150小儿科了。
车子停在汀岛B座楼下,警笛声在远处渐渐近了。濮玉头探出车窗仰头看下,“还不错。”
一句“我走了”都没有,濮玉直接给了颜珏一个火红的车尾。
和紧随其后的交警摩托擦肩而过时,颜珏再次确定一件事,无论她这个姐姐回家多久,她总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进电梯,出电梯,颜珏准备拿钥匙开门,却发现门是开的,几个工人模样的人在门口进进出出,她正奇怪,厉铮从门里走了出来。
看到她,厉铮微笑着拉出身后的小姑娘,“你好久没教厉粒画画了,所以我带她搬过来住一阵。”
颜珏一阵头晕,这算“三人同居”?
【通知,浑浑噩噩写到下午才发现自己发烧了,明天请假一天,鞠躬和等文的亲爱的们说抱歉了,实在扛不住了。12章玉石的细节私语写的不大严谨,谢谢foxypp的指出,如果春光有机会修改,私语会更正,28号见】
香水
第一章
【女人好比香水,第五大道永远成不了迪奥。】
消息来得比预期晚了几天。
颜珏坐在画室的落地窗前帮厉粒调着颜料,红黄色块前,小丫头正拿根竹签捅咕玻璃缸里的大龟小龟。除了吃东西时外,两个小杀手难得运动一回,此刻它们随着木棍移动慌神乱窜的模样让颜珏心情愉悦。
文景风一样的到来掀起海角七号门口那块木板,咚咚咚地猛敲击石板墙几下,颜珏放下颜料板,“来就来,别总顺道拆房。”
“不是,不是,颜珏……”跑的连气都不会喘的文景蹲在地上连连摆手,“电视、电视,开机 !”
颜珏一副不在状况的样子让文景发急,她还没起身就直接蹲着挪到桌旁,按开了桌上的电视开关。海角七号里除了画,外加一部咖啡机外,唯一的家居设备就是这台12寸的微型电视。1982年出厂,飞利浦品牌,黑白色质经历了近三十个年头画面依旧清晰,清晰到颜珏几乎看得清范丽雅墨镜后面那双哭肿的眼睛。
“哎呀,还是没赶上……”文景拍下大腿,一脸唏嘘,“算了算了不看这落难还装逼的贱人。”
颜珏刚听完范丽雅那句“是我自己觉得女二这个角色更挑战演技所以才和导演主动提出的”,画面直接被文景一指头按成了黑屏。颜珏拿起颜料板,调了两下摇摇头,“文部长,我还真低估了范小强的生存能力了,她还活着我都意外。”
其实颜珏觉得该意外的那人应该是她表姐濮玉才对。在她和濮玉分手的当天下午,一篇名为《影坛新生代女星范丽雅的真实一面》的娱乐报道就在蓉北市的娱乐门户网站上被登了大头条,内容就是那天范丽雅在域里闹事骂人破咖啡的事。
而在接下去一天内,什么香蕉周刊、草莓周刊不仅花了大量篇幅进行了后续报道,还不止如此……
“那群八卦周刊还把电话打院办主任家去了,臭老头硬是连个屁都没放就挂了电话,要换我,非得把她打小学起做得那些坏事都给揭了。”
文景义愤填膺的态度没打断颜珏的思索:二线城市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明星泼妇事件,在几天断档期后竟草草的以范丽雅女一变女二作为终结,里面的事情简单的了吗?
颜珏的思绪混着八月中旬的桂香一直飘到28号这天。
1749年8月28日,《浮士德》作者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在德国法兰克福出生;214年后的那天,马丁路德金在美发表了他最著名的演讲“我有一个梦想”;再47年后的今天,颜珏站在蓉北城大大的太阳下,怀疑自己做的是马丁先生当初没做完的梦。
新学期开学,院办人手不够,学校临时从各院系调了几名任课老师来,颜珏就是临时被抓到新生登记处拿笔杆子,可当她看到如同空降一样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颜良、厉铮时,颜珏手里的钢笔还是不能自主的和地面做了次亲密接触。
四周人很多,几个家长挤在学生后面,生怕自己孩子做登记时出什么纰漏。颜珏和同事打声招呼从桌后走出来,“颜良,你不好好在家上学,跑蓉北来干什么?”
颜良从来怕姐姐,颜珏一问,他事前准备好的那些说词就一水儿全忘了。厉铮拍拍和他差不多高的颜良,“颜良考上了蓉大预科班,今天来报道的。是不是,颜良?”
“是、是、是。姐,我是来蓉大读预科班的。”颜良捣头如蒜,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颜珏一胳膊支到了人群角落,“是什么是,你和家里谁报告过你要来蓉大读预科了!”
“姐,我……”颜良真想把实情告诉姐姐,可又怕说了姐的火气更大。两人僵持时,颜珏脸色突然变了,“校长,你怎么来了?”
新学期,蓉大的瘦校长难得现身新生登记处,但他第一个投奔的明显不是第一个看到他的颜珏。离得还远,校长朝厉铮伸出手,“厉先生,一切还顺利吧?”
“还要多谢你的安排,正报道呢。”厉铮温润笑着,朝颜良挥手。明白他意思的颜良脚底抹油,直接从颜珏胳膊下面溜走了。结果颜珏在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成了最郁闷的人,不仅没把颜良的事情问清楚,还要接受校长在她和厉铮间不停游走的一副“原来如此”的眼神,更要看着厉铮一脸淡然然后按捺自己内心随时迸发的暴躁。
颜珏一直忙到下午五点才送走最后一位外地赶来报道的学生,擦把汗她拿过同事那本登记表,查下楼号她就直奔去颜良的宿舍。
预科班的学生被安排在五号和六号两栋宿舍,五号住男生,六号住女生。颜珏到五号楼楼下时,厉铮正挽着衬衣袖子坐在楼前的花坛沿上抬头看阳台上飘着的一排排短袖衫。
新生们总勤快的到宿舍先把汗湿的衣服洗净,就好像厉铮总勤劳的给颜珏生活增添一个又一个的意外和未知一样。
“厉铮。”颜珏跑的有点急,汗刚擦过一分钟就又沿着额间流下来,她拿手背抹了抹再叫,“厉铮!”
这次她声音大些,厉铮总算有了反应,他回头看着她,然后自然地微笑,“忙完了,累吧?”
颜珏明明是生厉铮气的,她不喜欢弟弟瞒着自己什么,而且明显的厉铮也参与其中。可当他像个大学生一样挽着袖子、露着胳膊,坐在一片葱茏粉红中笑着问她是不是忙完了,是不是累了时,颜珏再不疲累,也再没了气性。
她屈膝坐到厉铮旁边,学生一样安静回答,“今天忙完了,明天接着忙,很累。颜良是怎么回事?”
“颜良的事情你自己问他,我们之间有男人的约定。”厉铮总能不动声色就看穿她的想法,好比现在颜珏打算用惯性思维法让厉铮告诉他真相,可对方就是不上钩。
“问就问!”颜珏起身准备上楼,身旁的厉铮一把拉住她,“傻瓜,我都在这等你了,颜良自然在咱家了。”
“他宿舍人没齐,第一天不住校没关系。”拉住颜珏往停车场走的厉铮补充。颜珏觉得也是,不管怎样第一天报到不住校,总显得不合群。
到家时,负责照顾厉粒的刘阿姨竟然不在,颜珏转了一圈才在厉粒房间里找到缠着厉粒说话的颜良。
“哎哎,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啊?”
“你多大啊?”
“你脸上怎么那么多雀斑?像鸟拉的屎似的。”
因为颜良的话,颜珏脸也成了鸟屎色,她“啪”的拍下门板,进去把人拎出来“颜良,和厉粒瞎说什么呢?”
“你叫厉粒啊……”耳朵被姐姐揪着的颜良还不忘嘴贫。
进了自己卧室,颜珏关门的同时顺手把也颜良圈在了墙角。她胳膊支在墙上,高度不及颜良的肩膀,气势却十足,“说吧,怎么回事?”
“姐,真没啥,我们学校有名额提前进蓉大读预科班,我考了,进了,就这样……”颜良最怕现在这样的姐姐,毫不淑女不说,还匪气十足,可话说完他自己都心虚。再看颜珏的表情,颜良肾也跟着虚了,他吞了好几口口水,“姐,我说真的呢。”
“颜良,我问你这上面长的是什么?”颜珏指指自己脖子,“不是灯泡,不是只管放亮不管看人。”
几句说完,颜珏意外的收回手,她退后一步和颜良拉开距离,叉着手,“不说也行,带你们预科班的老师刚好和我关系不错,下次闲聊时我可以把我弟弟小时候那些英雄事迹和他说说,什么八岁尿床,十岁和小朋友‘斗鸟’被邻居女孩家长骂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