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涩意
“你确定这样下去是个办法?”女子扬起的声线里隐约是担忧的些许,而这一处,却是怎样都看不出丝毫悔意的点滴。
穆慈眯起眼,眸子里是几近马到成功的欣然,唇齿张合间自然而是多了几些骄纵来,“既然安子轩已经成了我的盘中棋子,加上诺轩和那女人的离开,安宗山这只老狐狸手下顶多也就只剩下安君轩这一枚将军了,”轻皱眉尖是笑意盎然,“更何况,安君轩如今可是被流火一门心思迷了去,哪来心思去管那些个安氏的死活。”
犹豫里几分是赞同,粉饰淡然的一张面上分外几丝是欢愉,“听你这么说,难道是心甘情愿将那流火给让了去?”
“怎么会呢?”几近是抢白般的接话,带着强硬而又不容置否的点滴,“我要在他安宗山妻离子散的同时,叫他安君轩的女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着实是几分惊悚在,却是字字句句,叫人不得振心。
倒是不经意的笑意纷然,连恩二低下头,指尖的色泽而如花耀,“说的容易,可人家的心不在你这里。”
穆慈自然是知道这一点,而即便是威逼利诱,他以为,这辈子,也得以会将这个女人收入囊中。
两人就这样一路侃侃而谈了几番,阳光倾泻,却是叫人生生忆起了什么似的生疼。
“你说,如果爸爸还在,他会怎么想……”话语里是少有的细腻伤怀,连恩二回过神,眸子里是难以言喻的点滴。
“当初要不是因为他的懦弱,能有今天么?”竟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愠怒,本是舒展的面上几分掩饰不下的烦懊,“如果不是他答应了安宗山这只老狐狸,你我,老索,妈妈,也不用委曲求全这么多年。”
言语下是积郁已久的愤然,带着少有的情绪,如云烟般纷飞凌乱。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他们,也曾经是幸福得无以复加。
事业有成的父亲和美貌如花的母亲,一切的一切都如环境般羡煞旁人。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连恩二一直都以为,这种欢愉将持续很久很久,直到是天荒地老,地牢沧桑。
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天意难违,能人难成。
接到父亲被捕消息的那一天,连恩二正于莫大校园的中央做着学生会竞选演讲,却是话音未落,便听得身后警铃刺耳。
生生是在几千人面前叫人带了去,所谓竞选的公正也便是在这一刻销声匿迹了去。
自此,这个曾经叱咤校园的美艳女子,也就成为了他人口中的“罪犯的女儿”。
如果从实说来,即便是当时的恩二自己也不知父亲究竟犯得是什么罪。只知道家中所有的金钱饰物都生生被那些个前来的生人夺了去,言语粗鲁间,不乏是对其家人的贬低侮*辱。
年少的恩二就这样经历了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而这一处那忽如一夜白头的母亲竟也是那样悄然无息地离了去。
回忆里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索叔叔,一路牵着她尚且稚嫩的小手,缓步进了安家大门。
只是那个自己心疼无数的弟弟,便如人间蒸发一般,自此,再无讯息。
在安家的日子并非旁人所想到的一帆风顺,而即便得以他人相助,这个小小的女子在外所受的白眼蜚语亦不在少数。
如安宗山这般老奸巨猾,又怎会如此简单地收受于人,予人恩惠呢。
是逐日焦灼地等待着这个手中棋子的成长,而后便是开局下的旗开得胜。
如想象中那样,连恩二成了安宗山手里,“送至”于他人的“最佳贺礼”。
直到是那一日,她再也忍受不下这番折磨,便是生生提出了搬离安家的请求。
既是这番到了手,安宗山又如何会轻易放了她。
所谓的“身居高位”,“百受恩宠”,亦不过是安宗山手下早又布局的闹剧几出。
逆来顺受下执拗的坚定,只是为了他曾经允诺自己的一句,
“只要你乖,你父亲就一定安好。”
然而,是谎言就终究会被拆穿,在那样多的蒙骗利用之后,连恩二得到的,竟是父亲去世的一纸丧书。
恨便是这样毫无掩饰地涌上心头,只是更恨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
直到是那一天,忽然接到的电话,即如改变一般的无以伦比。
是许久不见却还记忆犹新的语气音调,只是少了当初的稚嫩纯真,留下的,仅是愤然间好听的男声。
“姐……”这一声竟是那样叫连恩二生生落了泪,满腹的委屈不安,如同涛涛江水般一泻而下。
“小慈……是你么?”不敢确认,不愿否认。
“姐姐……”是多少的日夜怀念,带着许久的羁绊,一瞬间竟是激动得颤了音,“你还好么?”
而后便是彻夜的长谈,连恩二也终于知道,当初若不是为了保她,自己心爱的弟弟也不会就这样被安宗山送了走。
自以为离开家庭而能换来的所谓姐姐的幸福,却是在那样接触到了对方后生生碎裂了去。
长久的沉默,顿生的愤然。
“我恨他,”抑扬顿挫的些许间是怒气四射的几分,“安宗山要偿命,而他也应该尝到这处妻离子散的痛楚。”
无声便是应答,而协议里是关于过去甜蜜的沉溺。
回过神来是现实的丝丝痛楚,耳畔弥漫的却是那处熟悉的叫人不能再熟悉的声响纷然。
“姐,我知道你辛苦,”话语里多的心疼点滴,“事已至此,安宗山一旦察觉你也在安氏呆不下去了,不如回来,同我一道经营雅菲尔。”
竟是不知为何地扬起几分不舍来,连恩二抬起眼,眸子里丝丝是泪珠,“嗯,等我处理我这边的事之后就来。”几近是温柔的声线,带着少有的娇嗔,“你也是,不要太过就好。”
“我知道,”音调里几分是乖巧或顺从,鼻翼张合,温暖呼吸,“安子轩的事我不会做的太过的。”
只是这应答里多少是不确定,虽是点了头。内心却是不知为何的坎坷不安着几分。
反手断了线,女子面上浸透的是掩饰不住的焦灼斐然。
而有些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好像这安子轩日益涨大的肚皮和逐日臃肿的身材般,叫人措手不及。
安君轩终是聪明人,许久不见的妹妹竟是如此这般模样,遇见十分除了困惑便是疑虑。
只是那一方还在想法设法着什么排避的讯息,言辞闪烁间隐约是女子的慌乱如麻。
那一日她坚持从他家搬走,说是回了家更好能休养生息。
安君轩低下头,脑海里竟是欺瞒的点滴。
“子轩,你确定没有事?”望着身材早已走形了的人儿,男人眸子里竟是连怜惜都没了勇气。他曾经那样深信不疑的妹妹,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段里,也亦曾帮着他人而玩怂自己。
是迫不及待地点着头,却是吃痛地弯下身来。
心头涌上的隐约是再难遏制的吐意,晕眩间却仍是佯装的笑逐颜开,
“怎么会有事呢?”是几近中断的生疼,以至于语序的混淆,“这……我这不是吃好喝好,才发了福么。”
这是曾经对身材那般重视的一边所处的话语,点滴里是连自己都骗不过的谎话连篇。
安君轩忽然觉得,或许,从某个时候开始,她便早已不是那个他曾经保护着的妹妹了。
印象里是涌起的生疏,便也不愿再做逗留。
而这一处,望着那一边渐行渐远的背影,安子轩终是忍了不住,几近是疾奔,而后呕吐。
她自然是知道,这是怀孕的征兆。
铃音通话间或是不安着的小鹿乱撞,而即便自己是有得几分把握,安子轩也不知那另一头将会是如何决绝的应答。
她不了解他,只觉是恐慌和战抖。
而那一处忽然扬起的声线里,却是出乎意料的,几分是欢愉气息。
“怎么想到打给我?”音调里不免是嘲讽的些许,“还以为你一个人过得挺好呢。”
安子轩低下头,绯红的面上是不知如何开口的尴尬意味,
“那个……我……”是犹豫的点滴,却是叫那面前人猜得八分的些许,“我……怀孕了……”
“是么?”竟是如此的不痛不痒,仿佛是在说着与那自己毫不相干的一处,“然后呢?”
这是远远是意料之外的答复,尽管她早已知道他的冷漠和无情。
“这个孩子,”话语间,面上竟是禁不住落下几分泪来,“是你的吧,穆慈。”
是特意而上的丝丝强调,如今看来,却似是哀求乞怜般垂垂可危。
“所以呢?”
男人眯起眼,他早是知晓这一处即将来到的不知所措,是棋局中早已布下的一阵,却叫人心慌意冷。
安子轩以为,当年那一出戏不但是该将秦之逐出了家门,更重要的,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拿掉了这个本不该存在的生命。
是苟且的凭证,不忠的象征。
只是一切并非想象中那样简单,她也早该知道,所有的所有,在她答应了同他“合作”贪欢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再无退路。
“你是什么意思?”这样想着,也便是不自觉生出几些恨来,抿起的唇间是殷红些许,安子轩垂下眼,眸子里滚落的却是无奈纷然,“当初这个孩子不应该早就被拿掉了么?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现在我查出来孩子已经……已经过了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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