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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莲灯,渡我今生 (小东邪)



褚莲靠在床上浅浅一笑,还真是这样,当初她孤身一人身陷毒枭窝,愁的没办法,现在,世家竞逐,金三角成了没人管的破地方,反倒能做他们的避风港,各方势力短时间内都不会猜到他们此时此刻藏身毒枭窝,倒算是个安全的地方。

好好照顾自己,照顾梓棠的孩子……许谦益轻声嘱咐。

她颔首,眼中闪过晶亮晶亮的色彩,忽然道:梓棠也在金三角,对吗?

许谦益一惊,撇过脸去:阿季,你是听谁说的?

褚莲笑了笑:fbi不会闲的没事做,跑来金三角搜什么白粉,他们在找一个人!她轻轻掖了掖被角,目光柔柔地投放在许谦益脸上,瞅的许谦益很不自在:大哥,你们总是瞒我,好似瞒过褚莲去做什么大事有多了不起似的!她忽然叹了口气,语气十分坚定:fbi在找梓棠!在全世界眼皮子底下失踪的穆先生——就在金三角!

许谦益避而不谈,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尖:多聪明,小丫头!那意思,显然是默认,褚莲觉得自己全身都绷紧了似的,十分紧张,她抓过许谦益的手,惊问:梓棠真的在金三角?

他不说话。

褚莲抬手擦眼泪,才擦干,鼻子一酸,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许大哥,我只想问一句,梓棠到底好不好?你和他有联系的,对不对?如果是平常状况下,我一点儿都不会担心他!梓棠从小枪林弹雨里走过,一个人闪避多少危险?小野狼啊,他从来不叫我操心的……可是现在,许大哥,你知道的,梓棠‘瘾’还没戒断,如果他一个人在外面,处处要躲fbi、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的敌人,万一犯了瘾……那……那要他怎么办?

她分析的据理,这个问题……的确很是个问题。许谦益一直不敢正面回答褚莲,也有这个原因。但穆枫‘成瘾’一事,也算是将错就错被他们十足利用了,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一个穷困潦倒、像死狗一样的瘾君子,可以让联邦政府完完全全放下戒心……

褚莲一介女流,又怎么会知道,男人为了野心,狠起心来,真的什么都做的出。

许谦益伸手碰了碰她的脸,本打算什么都不说,但他看着褚莲渴切的目光,终于服软:

阿季,今年你过生日,穆先生会像往年一样,准时出场。

褚莲憔悴地笑了笑,很感激地抱他:大哥,我想要一盏一盏的莲灯——梓棠以前的承诺,可以吗?你和风载哥哥,还有风邺和风铨他们,都要到齐,咱们都聚在三藩,叫梓棠做东……她笑容美好,对今年的生日宴万分期待:到那个时候,肚子里的宝宝都挺大的了,也许快生了……

很软很糯的声音,慈母的期待……穆枫等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赢了,得了她的人,也得了她的心。

穆家大宅沟渠纵横,挤满水莲灯,一盏一盏都晃着明明灭灭的光,水色月光铺陈一地,莲灯顺着小流缓缓滑下……

圣弗朗西斯科华人区彻夜狂欢。

那一天的到来,掐着指头数日度过。褚莲从来不知道,她对穆枫的爱,竟远超她的想象……

她好想他。

加州小野狼,从来只对她一个人温柔。

可是许谦益却略显平淡:阿季,可能等不到回去了……

怎么?她怕的很,吐出这两个字时,连声音都在发抖。

可能那时回不去三藩,烂摊子太多,要一个一个收拾……他轻轻微笑:清迈水灯节,穆先生在那儿等你,好不好?

泰国清迈。小乘佛教的圣地。

地点是哪里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在,他在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小枫哥粗现,么么哒。。。。

正文 第90章 梅花帐绝尘(9)

泰国无名小镇。

大概世上人性为恶,与佛法并无太大的关联,比如这个佛光普照的小国,百姓摸念珠跪蒲团,民风向善,但罪恶像霉烂的菌斑一样从石缝罅隙滋长,为恶的人无需付出太深的代价,便可获得成倍翻的暴利,佛法引善,佛渡众生,却不管饱,西天如来不会给饭钱。所以东南亚做小买卖的白粉佬辟出了一条赚钱蹊径,佛座下,亦可有杀人越货的勾当,人无所畏,必行恶。

小镇有座大佛,佛座不远的地方,藏着一处洗黑钱的地下娼寮。罪恶与晦暗相衍,霉菌发溃般地滋长。只有本地人才能准确地指出地下娼寮的具体位置,这里聚集着附近堕入迷魂道的新鸟,一个一个都是干巴巴被吸干精髓的白粉佬,窝在地下娼寮,细瘦的像竹竿,成日吞云吐雾……

当然,廉价的娼寮,最好的货物自然是女人,吸白/粉的瘦人干有时口袋富足,还有些余钱,招个黑、瘦的雏/妓,发泄一下,太正常的事。

死狗!脏的要命!挨千刀!越南佬用当地土语骂骂咧咧,地上躺着的几具尸体很明显挡住了他的去路,越南佬飞起一脚,踹的吸白/粉的瘦人干胸口涌起一股腥味,差点呛出血来。

死开点!没钱还要弄‘粉’?!活该挨千刀!

地上的尸体稍微挪了挪位置……娼寮中没有一个人会关注这点小小的插曲。在这里,越南佬的脾气是最不好的,欺小怕大,典型甩尾的哈巴狗,当然,地上的尸体也是不会有太大动静的,骂两句就骂两句呗,地下娼寮上了瘾为了粉,爹娘不认的白粉佬哪还有什么尊严?

东南亚气候潮湿,常年多雨,赶上五六月的雨季,又是整日整夜下个不停。他不巧,每次人在东南亚,这边总不见晴光,细细密密的雨拍在多品种热带作物上,别是一种情调。

那是在三藩见不到的景致。

连夜的雨下过之后,泥土是松泛的,地下一层被松土拱的很沉闷,气流不通,在娼寮中挨上一整天,十分不舒爽。

瘦人干们不会挪窝,至少这里还有个遮雨的地方,偶尔还能从某个看不顺眼的白粉佬那儿抢点烟草,够自己窝在角落里耗一整天。天塌不下来,他们干什么要另去寻出处?待在这里,有泥窝遮雨,运气好的话,还能得个黑瘦的妓/女,漂亮是不用奢望的,但有总比没有要好,吸/粉快进阎罗殿的瘦仔,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这些人,除了少数肥着胆干过些伤天害理勾当外,多数是连女人的手指头都没有碰过,有女人为那几张绿票投怀送抱,他们干巴巴等着还来不及!

但有一天却出了意外。

白粉佬们也分群派,这一堆,那一伙,稍微有些交情的,大多赌桌上见过面,娼寮嘛,配套服务自然有赌,小赌怡情!白粉佬看着骰子比看女人白花/花的大腿还上劲头,赌徒和酒徒类似,一见了那要命的玩意儿,两眼冒光,血管里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爬,手要是不碰,骨头里面嘎嘎都在作响……

他们是这样分门别派的,道上有道上的行情和规范,围在一起打打牙祭也有个暖和的凑头,但只有一个人,不跟他们拉帮成派,平时白粉佬早看不顺眼,那小子看着嫩,像年纪不大的,脾气倒挺大,连横的白粉佬都不太敢惹,索性忽略了作空气。

他还有些烟草,旁若无人地掏衣兜,不知从哪里摸出来,斜靠在墙根,点了火机燃着,烟草香味引的一伙白粉佬直喇目,唾了唾口水,却愣是没敢靠近。

火光燻过他的脸,映着他半张脸轮廓分明,白粉佬骂骂咧咧,有直说的,有在心里唾一声的,嘿,那小子还算个俊爷们儿,但那有什么用!在东南亚地下娼寮,谁管脸吃饭的?

井水不犯河水,分伙开饭,谁管谁的事!

但白粉佬瘦仔里也会出叛徒,有人就耐不住了,贴上去凑着笑脸,操一口越南腔调的英语,赔笑问他:mu,还有烟草不?给点呗!我我我……我的都完啦!没有了!骨头酸的难受,给点呗!

他眉都不抬,吐一口烟圈,狠狠喷在白粉佬身上!那瘦仔自讨没趣,不敢跟他死磕,嘴里骂咧咧,悻悻地跑开,当然,骂人的话基本只能用越南土语,如果带点泰国口音,或是不留神窜出几个英语单词,但就完蛋!碰上姓穆的心情不好,当场来个扫堂腿,僻出瘦人干几米来!

一般没人敢惹他。但瘦仔都看过他遭殃的时候,姓穆的也不是永远都这样威风八面,白粉这玩意儿真是个不嫌贫、贱的好东西,比上帝还公平!犯起瘾来,不管贫富贵贱,一律趴的像狗一样。

姓穆的也不例外,娼寮里的货色,都是一路的,再横再逞威风,犯起瘾来还不是被人像狗一样看不起?瘦仔们很期待那个mu被折腾的头抢地,那才叫大快人心!那小子忍功非常好,犯起瘾来也不像他们那样涕泪横流,他很少出声,咬碎了牙骨也不吭,有时头砰砰撞的泥墙都在颤,有几次那小子都掏出枪来了,看样子是忍不住要扣扳机,被他们一呛,那姓穆的好像突然惊醒,远远就把随身手枪摔了出去……

白粉佬看他很不顺眼,但姓穆的也不主动招事,因此地下娼寮合居这么久,也没闹出点什么来。

这一次却终于来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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