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心眼儿多,又不往正道上使,叫人没法不防备。宁总,你也放心,我当然知道你没当年的心思了,谁说我是那个意思,真是自作多情……”,霍槿言也不示弱,鼻子里冷哼一声,将茶盏放下,嘴角一挑,轻轻朝庆国庆笑了笑,“我是指……,其他,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永远也不是,你敢做出出格的事情看看,看我会不会放过你。”,她的气场也随着事态的升级而逐步增强,咄咄逼人,毫无示弱的意思。
“你……”,宁国庆眉头突然蹙起,目光凛然,朝着霍槿言瞪过去,“好,我也没想着霸占你的东西,况且,你个女艺术家,何必说话如此刚强冷硬,不留情面的呢?哎,你们搞艺术的,都是这个样儿说话?显得有个性?”,可才瞬时间,他又调侃起来,讪笑着敲了敲桌面,好似方才的针锋相对都是误会,此时早已烟消云散。
看着眼前的情景,宁凝又好像回到了十几年的夏末傍晚,不愉快的记忆涌上心头,她有些压抑,想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可她又不知如何才能打破这个局面,或是开口逃离,只有不停的抓着椅罩上的绸缎花边,来掩饰内心的焦躁。
只是这细小的举动,被身旁的霍汐不着痕迹的收进眼底,他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个中年人互不相让的对话,“如果没什么事情,我明天要和美国柏伊斯集团的董事开会,有文件要准备,就先回去了”。
他的话,让宁凝如获大赦,从心底里盼着快些结束面前这种令人透不过气的场面。
“你这么快就进入角色,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好,非常好!”,宁国庆举起红酒杯,朝霍汐扬了扬下颌。
“我开车……”,谁知霍汐却毫不领情,如同全盘继承了他母亲的从容,礼貌到近乎疏离的回答,让宁国庆有些下不来台。
“好!既然你要进入商场,那我也告诉你,在这个世界,有些人的面子是不能驳的,会让你有苦难言,悔不当初。”,可宁国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且比方才还来了几分兴致,他站起身,随和的走到霍汐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像个慈祥大度的长者。“想回去没关系,这份文件你签了,明天交给我”,说罢,不顾霍汐冰冷的神色,打电话吩咐门外的秘书,让司机备好车,准备离去。
霍汐的脸色略显苍白,他抽出文件看了几眼,就匆匆放回牛皮纸的文件袋中,长吁口气,故作轻松的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霍槿言,轻轻摇摇头,似是在安抚她担忧的神色。
领位的服务生穿着高领盘扣素色缎面长袍,端着长柄宫灯,引着众人向会所大门走去。来时匆忙都未曾仔细把景色看个分明,种满桃花、海棠的院落在冬日里显得有些萧索,可舒展的枝桠却别有姿态。
回廊上隔几步就高悬一盏长穗宫灯,琉璃璀璨,光影流淌,道不尽的富贵繁花,数不出的风流韵致;宁凝抬起头,迎着月光,可以望见不远处的故宫角楼,巍峨耸立,俾睨着世间凡人,如同穿越了时光,迷离了神智,恍惚间不知身在何方。
忽然间响起的手机铃声,划破了平静,宁凝愣了半天,才想起是自己的电话声,急忙在提包中翻找,惹得走在前面的三个人也都回过头来望着她。
由于屏幕的破碎,她看不清来电者何人,又怕电话会持续响下去,慌乱间,急匆匆的接了电话。
只是她喂了几声,电话那头都不见有人出声,宁凝以为是电话被摔坏,所以听筒也出了问题,拍了拍也不见好转,正要挂断,却在刹那间,心底的那根弦,好像被通了电……
她心电感应般的猜出了那头的人,故意落后了几步,与众人保持了距离,索性也不再言语,静静贴近手机,半晌,一声压抑不住的叹息随着听筒落在了她耳中。
她的手开始微微发抖,几次张口都无法发出声音,心口像是被撕开了裂痕,露出了无法填满的黑洞,多日来刻意隐瞒的情绪又再次涌上来,身体里的气力也快要被抽离,连呼吸都觉得痛苦。
再抬眼,觉得面颊冰凉,用手一抹,才知道是眼泪不自觉掉下来。
走在前面的霍汐停下脚步,不知望了她多久,他的神色依旧淡然,只是洞悉世事的目光,令宁凝很是局促。
再不远处,宁国庆和霍槿言都驻步等待着她,夜色太深,已经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可宁凝清楚的觉得,自己被审视着琢磨着,这些人都太过精明,被看透的感觉很不好,她愈发觉得孤立无助。
“走了,你要是再磨蹭,就自己想办法回去吧”,霍汐却显得毫无怜香惜玉之处,朝宁凝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再没了等候的兴致,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是谁在电话那头叹息呢,大家估计都猜到啦,下章男二就要正式献身,咩哈哈~
正文 6萧郎陌路
2010年大年初一凌晨1:00 北京首都机场 T3航站楼国际到达
这一年的春节很特别,除夕恰逢二月十三日,也就意味着,农历年的第一天,巧遇了西方的情人节。
秦霄和宁凝相识于四年前。
彼时,他在德国的慕尼黑读大学,所就读的学校,是德国一流高校中的最杰出代表,也被称为德版的“常春藤盟校”。他的家境不好,母亲是再婚,继父性格很差,常年酗酒,不思进取。年幼的时候,他常常想不通,端庄秀丽、和善文雅的母亲,为什么跟着这个粗鄙的男人过日子,忍受他的恶俗与暴躁。
后来渐渐长大,少年时期,他开始与继父水火不容,看不惯他自卑又懦弱的劣质品格,在外面胆怯庸碌,却把一肚子的愤怒和不得志全部攒回家里发泄,常年的酗酒抽烟,使他愈发苍老邋遢,性格也极度偏执,常常几句不如意,就可以砸了本就没几件贵重电器家具的家。
而母亲,也因为经年累月的折磨,消逝了曾经姣好的容颜,磨损了优雅的气质,更加沉默寡言,双眼都失去了神采,每日为生计奔劳,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对秦霄来说,故乡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温暖回忆。整个青春时代,他放弃了那个年岁的少年所有的爱好和乐趣,篮球、足球、电子游戏都早已与他绝缘。每天每夜都沉迷于书本之中,同学的邀请,都装作视而不见。
也不是没有女生向他示好,甚至可以说,因为他俊逸出尘的容貌,和冰冷疏离的气质,反倒让女生如痴如狂;只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梦,他的心被更远的计划所占据,无知小女生的甜美恋爱梦,让他实在无法苟同和配合。
日子长了,愿意与他来往的人越来越少,除了少数几个知己,秦霄在学校几乎成为了独行侠,他知道,同学在背后骂他装相,假清高,各种难听的诋毁和闲言碎语不时传到他耳中。
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初时,如乱箭穿心,久之,也就近乎麻木。
终于,皇天不负,他常年对孤独和痛苦的忍耐有了回报。本就以出色的成绩从小学一路保送到重点高中,高中毕业的这一年,他靠着非凡的理科成绩在市里拿了名次,成为了市里、区里的骄傲和榜样,国内大学纷纷抛来橄榄枝。
母亲麻木的脸上终于扬起笑容,继父也收敛了几分,他有了炫耀的资本,这个家如同冰封许久的土地,享受到温暖的阳光,开始融化和回春。
只可惜,秦霄个性执拗,一旦他决定的计划,纵使千军万马,骨肉至亲也难劝回头。母亲是希望他能在国内发展,最好就留在北京,选那几所全国知名的大学去读,守在她的身边,对她来说,活着的希望,就是唯一的儿子。
那时候秦霄很痛苦,他愿意给母亲安慰,陪在她身边,深知她的无奈和期望。可自己多年的努力又为了什么呢?离开这里,去拓宽更深远的未来。
再后来,他收到申请国外大学的回复,说服了母亲,无视继父的冷眼,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有爱亦有恨的故乡,奔赴德意志远道求学。
临行的那天,几乎从享受过的母亲,特意打了辆出租车把他送到机场。因为继父没有在场,母亲第一次和他讲了心里话,她说:“我一早就知道,拦不住你。你和你爸爸一样有才华、有志气,一样的倔强,固执己见。可我只希望,你千万别像他一样;如果遇到困难,扛不住,就回来,妈妈也不图你出人头地。人这辈子,挣什么大钱都比不上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在一起……”。
秦霄那时并未在意母亲的话,只觉得她像天下所有的母亲,所有的女人一样,胸无大志,乐于过平稳和美的小日子。也知道她话里提到的人,是自己早已去世的亲生父亲,没什么印象的亲生父亲,想象着,他一定不像继父一样平庸,就如母亲口中形容的那样,优秀、出色。
直到许多年以后,机缘的巧合之下,秦霄无意中知晓了隐秘的过往;恍惚间,他开始明白了母亲话中的真正含义……
来到德国之后,日子虽然过得辛苦,可对秦霄来说,在情绪上,却是从未有过的自由和放松,每天读书,参加社团的活动,结识新的朋友。因为德国的学费制度,所以求学者大多来自国内的普通家庭,个性勤勉好学,没有人会探究他的过去,彼此相处和谐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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