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谢谢你了。”她心里触针,这一点也不像她的风格。她为什么会触针?
卫斯铭很惊讶,她竟然说谢谢他,这未免让他心里不畅快。他是她的老公,说谢谢,岂不是很生分?
“安永远,”他坐在床边,扳过她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你刚刚给我说什么?”
“沒说什么。”她闭上眼睛,开始回忆和邵年军在一起的画面。那个时候,自己不是简简单单的睡过去吧?
“看着我。”他心底忽然沒來由的想生气,他这样对她说话,她都不正视自己的眼眸,而像是在自顾自想什么事情?
“我是你老公,以后,别和我说那样的话,我做什么,都是我认为我必须而且是应该做的!”
“……什么话?”安永远回过神,却发现卫斯铭的脸色,似乎都黑了。
“你到底有沒有听到我在说什么?”他几乎气爆了。她竟然问他,你说的是什么话?
她到底有沒有长脑子啊?还是说,脑袋真得被摔成脑震荡,有些变得笨笨的了?
鉴于医生告诉他的关于她的身体出血的事情,具体的缘由他沒有告诉她。他不忍心,这样脆弱的时候,他若果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她会是什么反应?
他内心有些苦涩,又憋闷,又因着安永远完全沒有和他认真交流而委屈。
他看着她微微张着的唇瓣,颜色似乎有了正常的红润。他俯身,将她的唇角封住。
舌吻,他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要來个舌吻!
安永远被他突如其來的吻搞得莫名其妙,算了,丫的这男人就是属于种类的,到哪里都忘不了发情。她沒有力气和他争吵或者反抗挣扎,便任由其摆布。
而当他温热的舌尖钻进她的口中,趁机撬开她的贝齿的时候,她有些抗拒了。这里,毕竟是医院!
他趴在她的身上,这个样子,影响多么不好?
她伸开双手,想要推拒他。
卫斯铭的吻太过火热。他摩挲着轻轻地咬着她的唇瓣,舌尖侵入她的唇内,吸允着许久不曾品尝到的甘甜。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就能够挑起他的神经末梢,他的欲念。
门传來轻微的吱呀声,卫斯铭听见,却沒有抬头,继续加深这个吻。
急促的呼吸传來,他也听得到安永远的呼吸浓重起來。她伸开一只胳膊,想要推开他的胸膛,他有些好笑。却又看到她竟然勾住了他的脖子。紧紧地将他的肩膀和脖子勾住。
他们都知道身后站着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他们都认识却都不想见到的男人。
那个男人只是静静地站了几秒种,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地上,转身离开。
听到门被阖上的声音,卫斯铭这才松开已经缺氧了的安永远。
他沒有起身,只是大口地呼吸着,看着与他一般呼吸着的身下的女人,他的唇角一勾。
“你看到他了?”
她大口呼吸着点了点头。
“所以,你才抱住我的?”卫斯铭的眸子一眯,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一束百合花,和一个果篮。
她怔了怔,沒有回答。是的。当她想要反抗卫斯铭的舌的入侵的时候,却看到了邵年军那复杂的神情。他怔怔的看着想互抱着拥吻的两个人,眸内的银白色的光芒翻涌。
他深爱的女人,有着她深爱的同样也深爱着她的男人。和如胶似漆的他们相比,他终究还是过去时了。他的内心,气象万变。他无法继续站在这里看着两人恩爱,他必须大步离去!这一次,他欠了她!
安永远,会原谅自己么?
于是,他毫不犹豫,放下手里的东西,大步离开。
邵明的病情也稳定了下來,他因为输血过多,沒能第一时间过來看她。也知道她的身子很虚弱,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至少,卫斯铭甚至有揍他一顿的理由,可是他却沒有在自己的面前出现过。
他回到病房的时候,却看到邵明坐在床榻上,老泪纵横。
“爸。您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很痛?我去叫医生來看看!”邵年军神色焦急,想要去叫医生,却被邵明拦住。
“不是,不用去叫医生了,年军,爸爸只是感觉,心里很苦……很苦……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邵明一手怕打着雪白色的床榻,一边眼泪鼻涕一大把地掉着。邵年军震惊地看着这个样子的邵明,他从來都沒有见过他竟然也会痛哭,也会流眼泪。
记忆中,他一直是个冷漠至极的父亲,是一个对待自己要么十分专制,要么连问都不问的冷漠的人。他的手段他见识过,又一次一个法国经纪公司炒作他们盛世的负面新闻,应该是受人致使,他硬是将那个经纪公司给毁了,还把里面的工作人员,贩卖到了非洲做公益!实际上和中国的流放是差不多的,永世不得回到法国!
只怕,那些人连活着的条件都沒有了!那个时候,他和安永远的恋爱,刚刚被他拆散。紧接着,他就被邵明送去了中国的部队。这一入伍,在部队里一呆就是十年,跟囚禁无二!
邵年军回过神來,只看着已经停止哭泣的邵明,便替过纸巾,为他擦拭脸上的泪痕和鼻涕。
突然之间,他感到,邵明那深深的苍老。
他老了?
“经历这件事,我想明白了许多,”邵明忽地开口,看着一旁握着纸巾的邵年军,“是我对不起那丫头。我错了,以后,你也再去惹她伤心了。有机会,就好好对待人家;沒有机会,就好好祝福她。”
“那个男人,我听说是卫震的儿子。好,沒想到她嫁给了卫震的儿子。既然这样,他们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我想回一趟国,你陪着我回去吧。”
“以后,盛世集团的总部,我想转移到国内去。”
“我想去见一见,一个故人。特别想,在我有生之年,我想弥补她,弥补她……”
邵明突然之间说了好多话,邵年军一时之间,竟然反应不过來。
说这些话的人,真得是他的父亲,邵明?
他会不会是脑袋摔坏了?
还说,得了老年人的通病,老年痴呆?
邵年军低头看着床上的邵明,却发现他突然间不再说话,而是脸色发青得很。他慌了,连忙按下铃,让医生护士赶紧进來看看。
“爸,爸,您怎么了,您坚持住啊!医生马上就过來了!爸!爸!”
他看到苍老的满脸是皱纹的老父亲,枯黄的脸颊,紫色的唇角,溢出了白色的沫。
第一百二十章 不要,你没洗3389
卫斯铭在安永远当天的点滴打完之后,就将她带去了机场。之前买粥的时候提前让周扬预定了回国的机票,他片刻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这家堪称是法国在豪华医术最精湛的医院。他也更加不想在这个国度停留。以后也不会再踏入这片国土,哪怕这里是世界上最最的浪漫之都。
浪漫,算个毛球?卫斯铭轻轻嗤笑着,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哪里不都是最浪漫的地方?只要安永远想要浪漫,他随时随地都能制造出浪漫的气氛,满足她心中的小女生态的需求!
他轻轻地搂着她的身子,躺在柔软的床铺上,盖着温暖的被子,看着飞机的窗外柔软的好像棉花一般甜甜的白云。
双手搂着她的瘦削的肩膀,低头吻了吻她冰凉的发丝。
“老婆,你看看,窗外的云朵,是不是很漂亮?柔软得很像白玉,是不是?”他低低的声音传來,带着一丝慵懒的魅惑。
安永远还在晕机的不适感中沒有缓过神來。她怀疑自己是怎么來到法国的,居然这么难受,脑海中翻箱倒柜,痛得很。
许是伤的作祟,也许是身子虚弱的缘故,她靠在卫斯铭的怀里,隐隐约约地想吐。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她转头,看了看窗外。
“你那是什么眼神,明明是几多大气因子,小颗粒,还玉。”她反唇相讥。
看着窗外流窜而过的轻缈的云,她心中忽地有一些感慨。时光就像着流云一般,转瞬即逝。她沒有办法留住云彩,留住飞鸟,留住自己的过往。
仅仅留下了一抹空然的无奈,竟也都无所谓了。
所以,白云苍狗,过眼云烟。
便听到头顶卫斯铭低低地笑声传來。她抬头,瞥了他一眼。
有什么好笑的?看个云彩而已。这样想着,忽然感觉自己好俗气。那个女生不喜欢看云卷云舒?尤其是和与自己最亲近的人……
“笑什么?”她淡淡地问。
“我笑你不怕晕机了,又开始伶牙俐齿。”卫斯铭伸出双手捧着她的白皙的脸颊,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印下一个吻。低头,满眼含笑,却看到她的脸颊倏尔红润起來。
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她被迫在他温柔的怀抱里蜷缩着,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原本想要反驳的话语,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头也不痛了,胃也不翻涌了。
安永远知道卫斯铭这么急迫地带走自己的缘由。他是害怕邵明会再次对她不利。她更加不想在与邵年军见面了,她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她的初恋,她曾经那般的眷恋,那般地怀念,又那般的祭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