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难熬,好不容易才到了下班交接的时候,她去换了衣服出来,正听到周奕与前台说:“16号桌子的马卡龙,记在我的账上。”
她走了过去和乔其莎说:“我下班啦,我们回去吧?等得不耐烦了吧。”
乔其莎笑着说:“还好。”一边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后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上了车,乔其莎仍沉浸在自己思维里,没怎么说话,罗巧薇看她专心开车的侧脸,娟好明媚,又是妆奁丰厚,连周奕,也对她另眼相看……
她忍不住问:“你今天去你大嫂家里的吧?怎么有空来接我?不在那边吃晚餐?”
乔其莎被触及痛处,脸上浮起了不自然的神色,说:“没有,有点事情出来办,办完了就想起你在附近,所以过来接你。”
这缕不自然没有逃过罗巧薇的眼,她笑道:“也不加紧约约凌先生,都说要主动啦。”
乔其莎终于忍不住,倾诉道:“今天我问他可以一起去吃个饭不,他居然对我说,他在追求我大嫂,如果大嫂去的话,他会很乐意!”
罗巧薇吃了一惊,说:“不是说你大嫂一直刻意避开他么?难道是欲迎还拒?”
乔其莎脸色一沉,说:“我们说点别的吧,别说这个了。”
罗巧薇看她脸上阴郁,只好转移话题道:“今天我们店里的甜点师傅和你说什么呢,我看到说得很开心的样子。是不是在请你试吃甜点?”
乔其莎原本对周奕的举动有些奇怪,听到她这么说也勉强笑道:“可不是试吃甜点,我还奇怪呢,原来你们店里常请客人试吃甜点的么?”
罗巧薇笑了笑:“嗯,周师傅常常会试着烤一些新产品。”
乔其莎点头道:“他的确做得很好吃,这样小的小店,请到这样优秀的人,嫂嫂真是好运气。”
罗巧薇叹息道:“你大嫂真的是有一手的,身边的男子都是优秀至极,都对她情有独钟的样子……”
乔其莎想到凌箜,脸上也有些惆怅。
罗巧薇笑道:“其实我见过她前夫的,来店里找过她,十分痴情难舍的样子,和乔铉有些像,我一直以为乔铉是她前夫的儿子,结果后来听你说又不是,真的是有些像……你大嫂对他很决绝的样子……我之前还想,一夜夫妻百夜恩,到底生过孩子的,怎么能决绝若此呢。”
乔其莎却吃了一惊,仿佛心里起了个惊雷,她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也有个人和她提过,大嫂的前夫……她几乎忘记了大嫂之前还有个前夫的,她和前夫离婚没多久,就嫁了大哥,大哥对她这般爱护,乔家对她仁至义尽,而大哥才逝世了没到一年,又有男子到登堂入室,追求于她!这样朝三暮四的女子……
她心里忽然生起了一股郁气,乔铉……她细想起来,乔铉当真一点都不像大哥,甚至不像叔叔和婶婶……难道,难道乔铉真的不是大哥的儿子?
学喜以为乔其莎大概会有一段时间不再登门了,只是没想到她还是来了,而且还是专门选在凌箜不在的时候,她心里莫名一松,觉得乔其莎到底是懂事了,又很欣慰乔铉没有失去这个亲切的小姑姑。
乔其莎态度仍有些生硬,想是心里到底有些疙瘩,学喜也没有在意,这也是难免的,日子长了就好了。乔其莎打听乔铉的生日,说要给乔铉送个礼物,乔铉高兴得不行,学喜一旁也觉得好笑。其实乔其宇在的时候,生日还经常带回去一起过的,只是大概时间久了,乔其莎不记得了吧。
带着乔铉的头发回去的乔其莎,却很快将叔叔的头发一起送去,悄悄地做了鉴定。
很快检测结果出来,无血缘关系。
乔其莎满溢心中的怒火,无处排斥,她忍不住在家里和罗巧薇倾诉:“我大哥对他们母子好得不得了,居然不是亲子!你不知道我婶婶,对她也是好得不行,我曾经说过她和前夫的事情,我婶婶当时还责怪我不够宽厚,我婶婶我大哥的遗产都留了给她和乔铉,乔家对她这样好,她却如此的让我大哥带绿帽子!甚至大哥过世都还没一年,她又勾搭上别的男人了!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和叔叔说了这个事,叔叔只让我不要追究了,说到底那孩子是姓乔的,叫我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罗巧薇当初不过是想给乔其莎和学喜添添堵,也让乔其莎有些事情做,别把注意力放在周奕这边,如今这般,倒是意外之喜,她听到遗产多是留给了乔铉和学喜,心中也不禁嫉妒起来,这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女人,总有男人死心塌地的维护她,运气好到这样,被揭发了,居然公公也不计较!
她忍不住说:“这可以去告的吧,她的儿子根本不是乔家血缘,如何能继承遗产,就算的过去不计较了,将来你叔叔的遗产呢?你大哥不在了,你才是他们唯一的血亲,唯一的继承人啊。”她心里默默的想,如果乔铉被剥夺了财产继承权,所有遗产都归了乔其莎,她作为乔其莎的同母妹妹,还有自己母亲,可是乔其莎的生母,法律上乔其莎的财产,她也有继承权,还有弟弟也是乔其莎的同母弟弟,总归有好处,如今乔其莎对他们又这样心软宽厚,这个官司,很值得一打。
乔其莎被她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来了,双眼亮得犹如在燃烧的火苗,她狠狠地说:“不争馒头争口气,我不在乎那财产,我却看不了奸夫□快活!我去告她们去!”
☆、二十九章
乔其莎找了个律师事务所,律师十分尽责地告诉她,她没有办理收养手续,因此法律上仍是她叔叔的侄女,若是要起诉,最好是以她叔叔的身份起诉比较合适。乔其莎想起叔叔之前的态度,知道要取得叔叔的同意不太可能,坚持以自己的身份起诉学喜,以欺骗手段取得她婶婶和堂哥的遗产,侵害了她的财产继承权。
接到法院通知的学喜十分震惊,她万万没有想到乔其莎不声不响居然办了这样一件大事,她打了电话给乔其莎,那边只是不接电话。
她正打算回乔家和乔其宇的父亲说清楚,凌箜却来了,拿了封信递给学喜,学喜打开看,里头居然是一封乔其宇的亲手写的证明,证明自己知道乔铉非自己的亲生子,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决定将自己的遗产留给乔铉以及学喜,上头还有公证机构的签字和盖章。
学喜吃了一惊,凌箜叹气道:“是我的疏忽,没有注意到莎莎的异动,我法院的朋友发现卷宗的时候,已经受理了,我猜你应该收到了调解通知,因此给你送了过来,你应该用得到。”
学喜想起了她曾经和他诉苦过长远要和她争夺抚养权,之后事情便顺其自然的解决了,她恍然道:“许长远和我争夺抚养权的那次,也是你出手解决的?”
凌箜微微笑了下,说:“是。”
学喜忽然觉得自己对凌箜一无所知,显然他出身显赫,受过精英教育,有着足够的钱财供他去研究各种艺术。她收了那张纸,乔其宇仍然是这样的温柔周到,自己愧对于他。
晚上,学喜将保险箱的财产以及文契全带了,开车到了乔家找乔父,乔之棣得知乔其莎居然告了学喜,十分吃惊,面对学喜要将所有财产退还的要求,也只是坚持拒绝,他打了个电话给莎莎,第一次严厉地要求她立刻撤诉,立刻回家谈一谈。
学喜面对气鼓鼓乔其莎,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乔其宇的手书递给她,乔其莎看了那信十分吃惊,她不能相信地喊道:“怎么可能!这是你伪造的!”
学喜淡淡说道:“你可以按上边的公证机构去查。”
乔其莎气馁,又生气道:“大哥对你这么好,你还这样朝三暮四!你对得起他么?”
乔之棣低喝道:“莎莎!”
学喜叹了口气,没有解释,只是将盒子往乔之棣那边推了推,里头装的都是之前乔妈妈留给她的遗产,她低声说道:“乔其宇那边,我和他是有协议的,我相信他是真心真意地疼爱乔铉并且将遗产留给乔铉的,而我作为他的合法妻子,也有资格继承他的财产,我唯一内疚的是婆婆的遗产,我和乔铉受之有愧,这部分的财产,我退回给你们,我也一直没有动用过,之前就想还给乔其宇的,只是他没有接受,如今还给你们,我也算良心上得到平安了。”
乔之棣看她脸上的坚决,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接了过来说道:“我也早就知道,不知道阿宇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一直疼爱乔铉如亲孙子一般,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和我们疏远了,莎莎只是一时糊涂,她不清楚情况。”
乔其莎擦着眼泪道:“你们才是一家人么?为什么你能把没血缘的人都当成亲人,却什么话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个外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