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总您来了。”医生护士好像都认得她,先后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挨个点头之后,她疾步迈向门口挂着“爱民如子”等锦旗的那间病房。
“……你叫我怎么向你姨妈和外公交代?”一个中年男子无奈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你不说,我不说,谁吃饱了撑的向他们打小报告去?稍安勿躁,我的孙大主任。”这是靳圣的声音。
“你不是砸我牌子么,当年你这条腿是我给做的手术,万一保不住截了肢,别人不会说你不爱惜自己只会说我医术差。”
“说了半天您是担心这个呀,回头我就叫人弄几幅锦旗来,写上‘妙手回春’、‘华佗在世’什么的贴满你的办公室。”
“被你气死!”中年男人又数落了靳圣几句,离开病房,见程诺站在外头,一愣。“唐小姐?”
“孙主任好。我来探望靳书记。”程诺笑容亲切。她曾在电视上看过这位医生的专访,所以认得。
靳圣在里头拍床:“你快进来,我等你半天了。孙主任,慢走不送。”
见他虽然躺得直挺挺的,精神还不错,程诺心里宽慰了些。
“这凳子是专门给领导准备的,你只能坐床。”她刚要坐下,靳圣再次拍了拍床。
屁股转了个方向,她坐在他手边,即刻被他抓住了手腕。“你说这里由你说了算,请问,我在你的地盘上出了事,你是不是该负全责?”他正正经经地问。
“嗯,我负全责。”她正正经经地回。
“很好。那么请你很负责任地回答我,我必须卧床静养的这三个月,你将如何负全责?”他慢条斯理地问。
“靳书记说怎么负我便怎么负。不说半个不字。”她态度诚恳至极。
靳圣显然没有料到她这么好说话,仔细看了看她,点点头,“你是过来人,照顾我吃喝拉撒再方便不过,我就不麻烦那些小护士了,各个脸红得跟番茄似的。过意不去。”
麻烦我你倒过意得去?程诺心底忍不住发笑,脸上依旧淡淡的。“……我不是专业护士,万一弄疼了你或者有其他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有这份心就好。”靳圣握着她的小手,满心欢喜。
“听说你上周就来了,参观了附近的敬老院,儿童救助站,如果需要任何调研资料尽管说,对于身残志坚的人,我一向大开绿灯。”
靳圣眼中闪过一抹愠怒,声音却依旧平和。“我这次来主要办两件事,一私,一公,昨晚的事归私——”
“这会儿该谈公事了吧。”程诺不等他说完便抢过话头。
靳圣气结,将她的小手捏着玩儿,直到肌肤一片红彤彤的才停下。“你还爱我对不对?”
程诺摇了摇头:“我只爱我自己。靳书记您千万别惦记着昨晚那事,我那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心底却在呐喊:靳圣,我当然爱你!那一刻,我多么恐惧会失去你,只要能换来你的平安,我愿意付出一切。然而现在,我唯一的恐惧是再也离不开你。
“可我听见你说你爱我,你大可不必说,只管做就好。你为什么说你爱我?”
“你不觉得自己在钻牛角尖么?我当时着急了呗,这人一着急吧,什么招儿都试上一遍不很正常么,那些醒过来的植物人不都是因为有人不停地跟他说他爱听的话么。”
靳圣继续钻牛角尖:“你不是因为急着唤醒靳书记,而是急于救醒一个叫靳圣的男人,你爱的男人!”
程诺俯视着他,十分认真地解释:“我不敢想象跟两具尸体呆一整夜会如何。死尸自然不会介意,我却要落下阴影的。一辈子的阴影。”
口是心非!靳圣恨恨地想,他总觉得她在说谎,却想不出她为何要撒谎。
“那一刻,我满脑子焦虑的是:万一你死了我拿怎么做先进事迹报告?而且死在我的地盘上,这辈子都要背黑锅了。好在你没事了,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你丫的程程,至于这样刻薄么。咱俩毕竟相爱过!”这女人谢天谢地,感恩戴德的神情着实让靳圣愤怒。
“靳书记,请注意形象,您不是普通百姓。”
“……丫的!”靳圣扭过脸去,嘴唇抿得死紧。她调戏他,勾引他,逗弄他,竟然只是因为不愿背负骂名?
他该随身带把锥子,好随时扎自己一下,以免忘了:这女人叫唐程程,只关心名誉地位和利益,心肠比铁石还硬!
“早说了,真话就是不被人待见。”程诺长长地叹气。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听见靳圣深呼吸的动静。气性不是一般的大。
程诺呆呆地坐在床边,回想起吴主任的话,于是顺手掀开被子,察看靳圣的腿伤,发现他整条左腿肿得厉害,明显比右腿粗许多,放下被子时,她感觉两道火炬笼罩着自己,火爆爆的,**辣的,突然意识到不该掀被子——他是裸着的。
脑子自动倒带:好大一坨趴在那儿!
又自动联想:不趴着时……
很不纯洁地记起隔着那层薄薄的底裤,手心里那种坚实而温暖的触感,仿佛依然弥留在她的手中——依然带来深深的悸动。
是否太寂寞,就容易做出不要脸的事呐?
她使劲掐自己虎口,迫使自己回忆那份预示着命运大转折的门诊报告:右侧枕叶可见巨大不规则形异常强化灶,病灶内部强化不均匀,可见结节强化影及部分无强化灶,呈花环样改变,大小约4.0x3.8x5.0cm许……第一天头颅mri平扫和第二天的头颅mri增强都得出同一个诊断结果:右侧枕叶占位病变,首先考虑胶质瘤(34级)首先考虑胶质瘤(34级)。
好吧,可以冷静了。然而往大陇村来的路上敏姨的一番话也赶来凑热闹。
“脑胶质瘤虽然是所有肿瘤中最难治愈,死亡率最高的一种,也并不是绝对医不好的。你没做过开颅手术看来是最大的幸运,我前天老同学聚餐有人说他一个邻居五年前被确诊为胶质瘤四级,没做化疗放疗,就在一个老中医的指导下利用中药调节机体免疫力,现在活得好好的,关键那瘤子缩到只有玉米粒儿大了。我一听就高兴得不行……”
血液,又开始沸腾了。没错,她还年轻,机体抵抗力比中老年人强得多,她有强大的意志力打败那些操蛋的小细胞……
*****
靳圣两眼喷火,死死瞪着眼前的女人。她随随便便的掀开他的被子,随随便便的把一个男人最**的部位看过,然后随随便便的又盖上了,微微皱着眉,仿佛医生查房后不太满意病人的状况——这比当他的面侮辱他还令人难堪,根本没拿他当一个男人看待!
“我不知道……你没穿裤子。”面皮滚烫的女人小声解释,指尖在床单上碾搓。
“知道了也没关系!”男人大声说,悲愤地望着天花板,眼睛里包着一坨亮闪闪的东西。这让女人不由想起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那个躺在病床上瞪着天花板的少年。
恍惚间,历史又在重新上演,只是换了个模样。
“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程诺使劲吞了吞口水,赎罪一般,声音低而优柔。
我想你做的你又不答应!靳圣大声说:“剥橙子给我吃。”他要把一切落寞都咽下肚去!
“好呀。”程诺去走廊里随在一果篮里翻出两橙子,回转。
洗净了,去皮,一瓣瓣的剥下来喂靳圣吃,待一整只吃完,她的面颊也恢复如常。
“给你女朋友打电话了么?需不需要我通知她?”她冒犯地问了句。
“不必,端屎端尿的活儿留给你就好。”靳圣的笑容有些阴冷。“虽然她对我比你对我好多了,可我就是放不下你,程诺,你尽管笑吧!我认栽!”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还吃么?”程诺抓起另一只橙子,惴惴不安地问。
“不吃了!”靳圣恶狠狠地瞪着她手里的东西。“现在谈公事。”
“好呀。给我两分钟。”程诺纤秀的手指快速剥开橙子,将这只占为己有。
55又见再见
靳圣关于给果园引进低温微冻保鲜技术的提议与程诺正在考虑的事不谋而合。这项专利技术与常规冷冻技术相比,时间大为缩短,几分钟就能搞定,设备相较于普通冷冻设备也在占地面积,电耗,人力方面至少节省40%。关键能解决传统冷冻法令食物细胞膜破坏以至于口感变差,营养成分下降,食品安全难达标的问题。对追求经济利益、控制成本的企业而言,低温微冻保鲜技术可谓21世纪伟大的创新之举。
“我担心的是经济发展与安排就业人员方面的矛盾。我的成本降低了,人力也减少了,富余下来的劳动力怎么解决?让他们回去种地还是跑城里寻求打工机会?他们在我园子里工作年收入最少也有三万,技术骨干十几万的都不算稀奇,这些人如果因为技术革新失业了,出路在哪里?这正是我没有跟进这项技术的原因,尽管它在食品安全、环保方面无可挑剔。”程诺听完靳圣的介绍开诚布公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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