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那两孩子不是唐家的?”靳圣心头一阵狂喜,激动得差点将桌布扯下来。
东方飞鸿笑眯眯的:“你刚到z市,不了解情况也情有可原。那两孩子属于特殊困难群体,虽然有父有母,但父母都在监狱,祖辈又生活困顿,没能力抚养孩子。唐老四派人调查清楚后,跟妇联联手,发动社会各层一道筹资建立了‘亮星星’儿童救助中心,把那些但凡家庭困难、又不在政策救助范围的孩子送进去统一管理,附近还建了学校,敬老院,环境非常优美,老人不孤独了,孩子也更有爱心……”
耳边东方飞鸿在以钦佩的口吻介绍程诺的闪亮事迹,靳圣的脑海却在旧时的记忆中翻腾——她,一直都是最出色的小妞儿!
台上的程诺正在作结束语:“帮助别人其实最后都是在帮助我们自己,因为我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仰望着同样的蓝天,脚踏着同样的土地!”
好样儿的,程程!军人般端坐着的靳圣手臂倏地从膝盖上抬起,此处应有掌声!
东方飞鸿鼓完掌,伸手去拿酒杯,然而放酒杯的位置空着。我的酒呢?俩眼左右扫扫……靳圣怎么将他的红酒喝了个底儿朝天?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提醒哈,我就是捉急新学期开始了重心要转到娃的学习上,咳咳,咱就是事儿妈一个!但是捉急填坑,一定不会草草收尾,请亲们把心放在肚子里哈~~
35强者恒强
“敏姨我回来啦!”程诺一进门便脆生生地喊。陷在沙发内不停换频道的谢敏将遥控器往旁一丢,一声不吭地进了厨房。
“好敏姨,别生气嘛,”程诺迅速蹬靴子,脱大衣,“我也想早点回来呀,可今晚遇见不少长辈和老熟人,脱不开身……”
“我这人就爱瞎操心,幸亏我没孩子,不然一颗心非操碎了不可。”谢敏端着中药出来时,满脸净是疼惜之色。
谢敏是伍思善的小姨,自己开了家推拿诊所,在z市小有名气。彼时伍思善选择报考z医大,主要是为了跟程诺团聚,其次便是因为小姨在z市。三年前,谢敏一咬牙,跟多疑、傻帽又大男子主义的丈夫离了婚,独拥一座豪华公寓,有心让伍思善陪自己住,可这妮子那会儿正忙着谈情说爱呢,顾不上。程诺跟唐豆豆闹翻之前,其实早把落脚点找好了,便是投奔谢敏。
谢敏很喜欢程诺,怎么都不肯收租金,程诺拗不过,也就不再坚持,因为谢敏虽说只比自己大十多岁,地位却与母亲一般,恭敬不如从命。
洗净手,程诺接过碗,在这位资深推拿师的监督下,捏着鼻子灌中药,同平日一样,边喝边念叨:“嗷!苦死你们!看你们还敢跟老娘作对!”
谢敏看着碗里的汤药一点点下去,温柔地鼓励:“一定能哒!都喝光,忍着点儿,别吐。”她若不看着这丫头,一准吐掉大半。
放下空碗,程诺皱着眉打了个嗝,接过敏姨递来的水杯,使劲漱口。
“你手机忘了带,善善打我电话问你回来没有,不过她也没什么急事,你先去泡澡放松放松。下乡这些天也不知你有没有按时喝药,有没有浪费掉?”
“我哪敢不听敏姨的话,不想活啦?”程诺漱完口,过来搂谢敏肩膀,“元旦放假前我得去一趟北京,给你带什么礼物好呢?”
谢敏捏了捏她的脸,将她往浴室推。“把你自己平安带回来就好。”
药浴泡到一半,手机响起,是伍思善,好像已经一百年没见到她,又好像遇到了万分火急的事,声音都有些不稳。“橙子啊,你再给我弄三十箱帝橙好不好嘛。你送我的那些券都被我们主任抢走了啦。要不是我今晚值班,一定过去侍寝哒,嘤嘤嘤……”
程诺不由笑起来,因为想起敏姨刚刚骗自己说善善没什么急事,恐怕打过很多次电话了。
“是你主动拍领导马屁吧。”她太了解善善,为了评上职称,一定不遗余力地溜须拍马。不过也不能怪她,跟自己太久,这妞儿多少会被传染上自己的一些不良习气吧。
“嘤嘤,被你猜中了。妈哒,那些橙子我一个都还没尝呢。好橙子,帮帮忙啦,就三十箱而已。”
“行行行,爱妃的面子就是朕的面子,哪怕爱妃不过来侍寝,朕也要不择手段替你凑齐三十箱地。”
“谢主隆恩。”伍思善心满意足。
“这次相亲还顺利么,有没有吓着人家?”程诺的担心不是没道理。彼时为了安慰沉浸在失恋痛苦中的死党,她快了句嘴:“好人应该努力比坏人更坚强呀,你打起精神来好不好?”不想被善善领悟反了,甩掉眼泪大叫:“真tm气人!好人为什么总是比坏人脆弱!?老娘我从现在起要当坏人!”
芳龄二十有七的伍思善共计谈过三次恋爱,谈三次便受了三次伤,痛定思痛后,立誓独身,远在g市的父母急坏了,一边拜托z市的谢敏替她张罗适婚男子,一边逼她参加各种相亲会,如果拒绝就有被弄回g市之虞。
抵触情绪严重的伍思善害怕被父母监管了去,嘴上答应了,却将各种相亲会当做女权运动的战场,见一个损一个……大半年下来,“泼妇”恶名传遍各大婚介所,令广大单身男性谈之色变。
因此程诺习惯了向死党询问相亲会后的战况。
“喂喂喂,受惊吓的是我好不好?”伍思善抱怨,“一个比一个对不起市容市貌,还敢挑我的毛病?别看这些伪精英嘴上说是为了寻找相知相爱的伴侣……我呸,就是一群找小三和二奶的渣男!”
嚯!一地躺枪的!
“相亲会原本就是直奔婚姻去的,男人根据自己的经济条件点餐,标准当然也因人而异,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拿人家当出气筒,谁受得了?”
“算了,还是谈谈你吧。去乡下忙这么久,身体吃得消么?”
“朕依山傍水,吸的是纯氧,吃的是纯天然,住的是环保屋,没问题!”程诺用力拍了拍水润润的自己,让对方听响儿。
“你睡眠一直不太好,我抽空再找些偏方来。”
“别为我忙乎了,我现在状况极好,撂倒三、四个壮汉没问题。”
“好什么呀。”伍思善嘀咕一句,随即刹住,骤然没了声音。
程诺笑容不改,心底却自嘲:是啊,好什么呀。
去年四月,为了陪伍思善散心,两人结伴去北京玩,晚上看摇滚歌星演出,她却陡然发现近舞台的观众席里站起一个身影,正待离开……她中了邪般从欢动的观众中挤过去,朝那个身影冲去!
在她心中,一个人年轻时候最大的财富,不是青春,不是美貌,也不是充沛的精力,而是有犯错犯傻犯贱的风险却仍会愿望强烈地去冒险,无论结果多么不堪。
她只有听他亲口说:“程诺,别再傻了我不爱你了!”她才能绝了相思。
耳边灌满能将灵魂都震撼出窍的歌声:“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她使出全部的力量嘶喊:“靳圣——!”却被现场强大的音乐声淹没。
伍思善比她跑得快,越过她身边时,大声说:“让我帮你捉住那混蛋!”
当那“混蛋”被捉住,一脸惊愕地回过头……不是靳圣!
为什么不是他?!她眼前发黑,脑袋仿佛被无数根铁丝勒住,剧烈抽搐,疼痛难忍……
后来,她被当做癫痫发作送进了医院,再后来,ct和核磁共振诊断报告出来,竟是右枕叶胶质瘤,俗称脑癌,而她,病程已到了34级,属高度恶性,仅1.8%的患者存活超过3年。
为什么会是我?!她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患了胶质瘤,一切治疗都显得徒劳,因为即便立即进行手术切除也无法全部切除干净,倒仅仅像是为了完成医学意义上的病理检查。况且术后注定会复发,不得不接受一次次生不如死的化疗,放疗……生存质量太差!
她向来不是轻易向命运低头的人,那天,她看着窗外一片新绿,轻轻哼唱那首《怒放的生命》,唱罢,回过头,向静默不语的伍思善淡然一笑,十分平静的:“善善,我们该回家了,下次再出来玩。不过,你要发誓替我保密,我的性格你懂的,嗯?”
是的,生命即便只剩下一天,她也不要活在世人怜悯的目光下。
她,从来都是强者!要像健康人那样朝气蓬勃地活下去,永不妥协!
伍思善张了张嘴,泪水从红肿的眼睛里瞬间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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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等不到伍思善说话,程诺敲了敲送话口,大声说:“不是说好的么,伍爱妃,不许在朕看不见的地方滴猫尿!朕告诉你,人生就像打电话,不是你先挂就是我先挂,谁能一直不挂?早挂早托生!再说了,朕不见得输给那些捣蛋的小细胞。朕在乡下的这些天,天天跟它们沟通,给它们灌输哲理,我说给你听,你不许笑话我哦。我说:‘寡人智商一流,尔等占据了寡人脑袋也算一流聪明,可有一点尔等务必明白,将寡人折腾报销,尔等也算活到头了!’喂,善善,我说了这么多铿锵有力,光荣绝顶的话,你怎么一点崇拜之情都不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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