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听见“拖儿带女”这话,怔愣住,随即恍然大悟,有心解释吧,却被靳圣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神打消了念头。那双眸子阴沉难定,似怒非怒……哼,瞎子也能看出——极不友好。
这货气性真长,奶奶个熊的!天蝎座的特质!程诺心底恨得发狂,脸上却笑意融融:“刚才还没觉得冷,给靳书记这圣光一普照,反倒冷嗖嗖的了。”
她刚打听到靳圣在噶瓮县任共青团县委书记,是个口碑很不错的年轻干部,而且曾荣立过一等功,提拔呼声很高。
这次挂职锻炼显然是镀金来了——她不能得罪他,这货背景太硬!虽然古语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这条强龙一喷火,地头蛇也未必压得住,何况跟地头蛇还沾亲带故的!
靳圣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将她又看了会儿,这才颇为礼貌地说:“最近气温骤降,气象专家提醒公众和各相关单位注意防范降雪、冻雨天气的不利影响。你经营果园,想必防范措施做得很充分了。”
他这是担心她的果园受灾吗?也就是说关心她的利益……关心她这个人?
程诺有些不受控制的飘飘然,刚才莫不是解读错了他的目光?
“靳圣,我想……”她晕乎乎的,想着如何跟他修复邦交,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她……
“应该的。”过于客气的回答生生将她刚到嘴边的话砰地打回腹内。
眼前这位可不是平头百姓,是领导!指导经济工作,预防灾害,杜绝经济损失等等是他的职责所在,哪里是关心她了?
“靳书记请去餐厅落座。东方书记替你留了一个位置,还要替靳书记引荐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她笑得越发客气。原本也是受人之托,并非她主动搭讪来了!
“抽完这根烟后就去。”靳圣背转过身,算是下了逐客令。倘若可以,他倒宁愿砸碎玻璃,抽几口冬夜的沁凉。
程诺没打算邀请他第二遍,但看到花盆里散落的数根烟蒂,目光一滞……
“烟瘾犯了,支援一下咯。”她大大方方地将靳圣嘴里的烟夺下,占为己有。
靳圣怔住。死丫头才多大,竟然抽烟!还有了烟瘾!不雷死他不甘心么?
无视对方笼罩过来的光火视线,程诺闪电般又将他手里的打火机掳了去,见是s.t.dupont,嘴角抽了抽,啪的点燃。
靳圣莫名的心痒,只不过见她将沾上自己口水的香烟放进了嘴里,拿走打火机时手指碰了他一下而已,竟叫他过电般浑身一震。
打火机也忘了抢回来。
一簇蓝橙相间的火焰燃起,跃动的光影勾勒出一张完美的小脸,睫毛投下的阴影仿若水墨画中的山林,有种勾魂的错落感。睫毛下的那双眼睛,笼着淡淡的笑意,竟散发出颠倒众生的魅惑。
见鬼一般,靳圣惊慌地移开视线。
程诺错过了这一幕,吸口烟,高昂着下巴朝一旁吐了口烟圈,如实发表评价,“味道真差,有人孝敬靳书记这么好的打火机就没人孝敬好点儿的烟么”
她要让靳圣知道:唐家沉鱼落雁的四小姐,z市长袖善舞的橙子女王,再难堪的局面也能hold住!
我请你抽了?靳圣以沉默应对她的嘲讽,掐死她的恶念一闪而过。
“听说靳书记深受各级领导重视。这次来省城挂职好像是负责创业口子,等着就业的年轻人有福气咯。”
“半年而已,不惹人烦已算我的福气。”靳圣不得不佩服她挖掘信息的能力,这么快就将他的情况打探个八,九不离十。
“哪里哪里,靳书记太谦逊。”
“过奖过奖,表嫂您太抬举。”
两人明着吹捧,暗抬杠子。
程诺听他对得工整,寸步不让,笑得越发虚伪:“都说年轻干部要修炼四个心:公心,热心,诚心,耐心,我觉得你吧第四个心最需要修炼修炼。尤其对我这种觉悟较低,悟性较差的人民群众。”
“多谢提醒。”靳圣磨了磨后槽牙。修炼成精了么?一张嘴就能杀人。
“应该的。”程诺笑咪咪地吸了一大口烟,旁若无人地吁出一串长长的白雾。
接着,靳圣颇无奈看着自己的手机被她“借”走,但是拨出一个号码,也没通话就挂了。还手机时告诉他:“我那公司去年被批为高校毕业生实习基地,欢迎靳书记前去视察或者做调研。我的办公电话就刚才拨打的这个。”
程诺这么做,无非两重意思,一,我没打算跟你叙旧;二,我的友好仅限于公事来往。
靳圣盯着手机发愣。
程诺微笑着吸入一大口烟,可惜没吞好,剧烈的呛咳让她小脸儿瞬间绯红一片。
安抚也不是,责骂也不是,靳圣干脆装作没看见,别过脸去瞧闪烁的霓虹灯。
程诺顺过气,心情却再次打了折扣。从前只要她微微皱眉,他便会紧张半天,如今……真特么冷漠。带着股恨意,她冲着他完美的侧颜脱口问道:“靳书记有女朋友了吧?”
靳圣眉峰一抖,一抹不悦掠过眼底,然而朝程诺转过脸时,已是风轻云淡。“有。”
“那就好。”程诺用力夹住香烟,谨防手指发颤。他的回答合情合理,却叫她产生“让我这就暴毙而亡算了”的绝望。
何必问呢,多余又唐突!
靳圣这样的男人,若说没结婚尚好理解,年纪轻,工作忙……怎么可能没女朋友?
之后那三个字更是……什么叫那就好啊,没来由的透出一股子落寞的味道。可是他回了话自己若默不作声也不好,好像有意证实什么,一旦证实了即被勃发的醋意腐蚀了舌头一般。
不过,她又觉得自己能这样问他算客气的,因为原本想一把揪住他衣领子,质问他这些年死哪儿去的?还有,他怎敢抛弃她!?他怎么忍心不要她!?
心里愈发堵得慌。借着吐烟的气息,程诺舒了一口气,没来由地想起了曾求实。
她羡慕他,她嫉妒他!
一个天生的享乐主义者,早过了懵懂的年纪却依旧像个少年,或百无聊赖,或激情四射,想要什么只管放手去争,去夺,不问结果,不计得失,不负责任……这样的男人,即便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也足以吸引女人为之飞蛾扑火吧。
倘若她也不问结果,不计得失,不负责任,是否通过曾求实便能获得人性的彻底解放
她有放纵的资本,也有放纵的理由。可她依旧选择了自我放逐,执拗地拒绝曾求实,一次又一次,将他往其他女人怀里踢,从不给他浪子回头的机会!
无聊时,她曾问自己究竟曾求实可怜还是自己可悲?遇见靳圣后,她突然明白了。她才是最可怜,最可悲的那个。一直以来,她不过是在自命清高、伪装强大罢了,而她真正的强大,包括她的幸福和快乐,早在靳圣不辞而别,屁屁一命呜呼,倪响死于非命、养父母放弃她的一系列打击下轰然坍塌!
现在的她只是在积极乐观地扮演一个积极乐观的强者,只为那些在乎她,关心她的人——努力活好每一天!
意识到这点,她无声地笑了,只是跟前没镜子,照不见自己的笑容是否悲凉。
“不想知道她是谁?”靳圣墨黑的瞳仁凝着程诺,一种怨气呼之欲出。初恋情人一边抽烟,一边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样子太不像话——成功地激恼了他。
他差点忍不住将她抵到对面凹凸不平的墙上,质问她:“爷没给你留地址么?丫的要移民,移呗,写封信知会爷一声会死么?”
害他白跑一趟g市,还大春节的被关了禁闭!
这般无情无义对他!莫非真应了人一走茶就凉的老话?
妈了个巴子的,这茶凉得也忒快了,快得令他几乎自我毁灭!
千万冷静——这女人是他表嫂!
靳圣抬头,对着雪白的吊顶做了次深呼吸才稍稍平静。
“应该不是我认识的吧。”程诺故作轻松,却不知眼底泻出的一股寒意早已将那抹轻松化为乌有。
“认识!相当认识!”靳圣可笑的将每个字都加了重音,然而目光犀利如刺,勇猛地迎上那股寒意。
“哦?”程诺招架不住——多年不见,这混蛋的气场强大得令人发指,或许,是因为自己变弱了?
她移开视线,脑海里闪过他俩最后一次见面的唇枪舌战。当年他执意放弃自己的理由是什么?程智涵?
扯淡!
是他太过骄傲,不!是太过脆弱!
所以他甘拜下风,所以他落荒而逃——才不是他不要她了!
程诺发现自己又在钻牛角尖。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完立马挺尸去~~困shi了呃~~~~也不知道多少筒子能撑到现在看文.....嘀嘀咕咕
32一刀两断
“请去餐厅吧,下次约个时间我做东,算是为靳书记接风洗尘……方便的话带你女朋友一道来。”说完客套话,程诺优雅地转身。慈善会的负责人已经到场,两个男孩也正在为嘉宾们表演节目,她这策划者得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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