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不要我了?”程诺急切地问。
程功叹气,伸出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她怎么舍得不要你呢?她是没法子啊。双目失明后,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临终前,她将你托付给我,让我发誓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一口咬定你是我亲生的,以免被你父亲抢了去。她甚至托了人将你丢进福利院后才告诉我一切并求我去领养你。那家福利院的前身正是我和你妈妈小时候呆过的那家孤儿院。院长也曾是那里的保育员,愿意帮这个忙。”
“我妈妈——死了?”程诺只对临终这个词有反应。原来妈妈不是不要她了,而是,死了!
她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儿啊。
心头像压了一块磨盘,很沉。她的亲生父亲一定是个毁人不倦、甚至十恶不赦的男人,否则怎么会让妈妈费尽周掩盖她存在的事实?
“当年我和蒋稻礼没同意你报考中科大少年班,连你成为中考状元也不接受媒体采访,真是委屈你了,可我们就是怕你锋芒毕露,引起你生父的注意,将你抢了去呀。”
“比起爸爸背黑锅的压力,我这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程诺懂事地说。得知自己出身清白,她便无所谓外界的流言蜚语,但爸爸的名誉算是毁了,这对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来说不啻于一场灾难。
“只要我们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爸爸什么都不怕。”程功抹去汗,憨厚地笑了笑。
“爸爸真傻。但是我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爱你了。”
“你这个年纪懂什么爱不爱的?”程功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她嫌弃地躲开他熏上烟味的手指,却又抱住了他。
“爸爸,你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和妈妈!”
程功当即红了眼眶。他抚了抚女儿鸦黑的发,感慨之余,忧虑又起:那个男人两年前便开始对他
施压,不断旁敲侧击,只为逼他说出程诺的真实来历,尽管被他一次次挡了回去,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上周那个男人派来律师通知他,说将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这件事,让他等着被起诉,好像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
就算证据不足,他们抢在程诺成年之前带走她的目的也再清楚不过……
他们一家人,必须尽快办理移民手续!
手机一阵振动。
“走,爸爸送你回学校。”程功抓起身旁的手机。“是你妈妈打来的,她一定急坏了。”
“爸爸,我就是蒋稻礼妈妈生的。”程诺宣誓一般告诉程功。她已经打算好,今晚就回家住——讨好蒋稻礼妈妈,让她对自己说出“妈没白疼你,我的小心肝。”之类既肉麻、又暖心窝子的话。
“乖——”程功欣慰地摁下接听键。
21两只刺猬
蒋道礼早已等候在校门口,见丈夫的尼桑开来,那丫头在里头坐着一脸雨过天晴,她终于舒了口气,甚至还有些小骄傲:我蒋稻礼养的女儿就是不一般!
“妈,你先跟爸聊聊,我回班上课去了。”程诺若无其事地跟她打招呼,回头看了一眼程功,后者微笑着点点头,她拔腿往校内跑去。
刚才一下车,她就瞥见靳圣在医务室的三楼窗口冲他挥动长胳膊,所以急着过去见他。
“慢点儿跑,别摔着!”蒋稻礼在后头喊。
****
“那丫的跑学校来闹事了,果真胸大无脑。你还好吧?”碰面后靳圣立马焦急地问。
程诺点点头:“你使了什么拙劣手段?”
卓美美和她父亲的出现绝非偶然,只能和靳圣有关。可靳圣不是本地人,要说社会关系也只有瞿校长,但他不可能惊动她本人为这种事动脑筋,单枪匹马的,他又如何能叫左右逢源的卓父忌惮若此?
“啊?没有啊。”靳圣挠了挠脑袋,神色有些局促。
“卓美美是被逼无奈才跟我道歉的!你快说你都干了些什么?”程诺挥动着小拳头。
靳圣捏了捏她的脸,让她放松些,然后低声说:“上次救我俩的那个上校不是对我姑妈有意思嘛,我听说他家里都是当官儿的,就请他帮忙,替我好好收拾那个在公园里欺负我的女流氓。我也是想给卓美美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谁知道她脑残成这样啊。”
他隐瞒了自己假借老爸之名给地方上施压的事实——毕竟背着老爸“徇私舞弊”、“以权谋私”不太光彩,但既然他老爸和爷爷先后跟g市大权在握的老部下们打过招呼务必保证他的人身安全,甚至动用国防高科技最新研究成果确保他万无一失,那么被女流氓欺负这种事——也算跟“人身安全”沾边吧——他们没道理不过问。
卓父经营马桶业务原本一番风顺,忽然间处处碰壁,谁家都不进他的货了,生意一落千丈,可不把他给急坏了?经人“好心”指点,才明白得罪了一厉害角色。
靳圣对专门向他道歉的卓父提出一个条件:“程诺原谅您女儿,我便原谅您教女无方的过失,但是您也甭提到我,务必让您女儿自个儿反省最近做了哪些恶,学会痛改前非,您明白了不?”狐假虎威这种事不宜张扬——被他那个木板脸的老爸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他想法太单纯,觉着只要能对那个大胸妹起到震慑作用,别再乱嚼舌头,他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结果弄巧成拙,给人反省、痛改前非成这副德性了。
“收拾你个大头啊,害我爸名誉扫地!害我妈无地自容!”程诺食指戳向靳圣的前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真该罚你写检查!”
“我怎么觉着你挺开心的?”靳圣捂住脑门,困惑地看着她。
“没错,因为我从我爸那里挖掘清楚了,本大小姐生得伟大光荣,绝不是什么私生子!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么?不跟你多说了,回去上课!”程诺警惕地看了下四周,“这阵子我们家成了众矢之的,压力会很大,所以你别跟我见面了,等谣言平息后再走动,有事往月老树洞里留条。”
月老树是两人在校园的小树林里无意间发现的,名字还是靳圣给起的。不方便见面时月老树洞就成了“天然邮箱”,方便两人以留字条的方式交换信息。靳圣还肉麻兮兮的说把字条都保存好,等将来等他俩结婚了,就在婚宴上展示出来,并留给下一代们品鉴他们的光辉情史。
“靳圣同学,小程老师不在的时候,你更要用功哦,争取拿第一!”程诺不等靳圣追问细节,踮起脚尖在他唇边飞速吻了一下,一阵风般跑向教学楼。
“遵命,老婆大人!”第一次被程诺主动吻了的某只抚着余温犹在的那处肌肤,失魂地低喃。
两个孩子都没发现蒋稻礼就藏他们身后不远处,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
****
一连四天没收到任何回复字条,靳圣坐不住了,他每天起码往树洞里丢三张字条,那丫头好歹去瞧一眼呀,难道流言满天飞,压力太大,没心情理他?可瞧瞧蒋老师,简直像一根定海神针,完全无视风霜雪雨,小丫头怎么不学学她呢?
再怎么低调,都不该把他——最亲爱的这位——丢脑后勺吧。
靳圣拿钱收买了几个初一新生帮他捕捉程诺的行踪,第三天上午的第三节课结束后,他总算第一时间得到线报,非常及时地在校外的迷你奶茶店堵住了程诺。
不料这丫头冷若冰霜,好像根本不认识他。
“怎么了这是?”靳圣满脸堆着讨好的笑容,拍拍自己,“最好的减压出气筒在此,踢,踹,拧,掐,捶,随你!来吧,小妞儿!”
“不想理你,就这样!”她嘎嘣儿脆地说。
“理由?”靳圣不由忐忑。
“自己清楚!”程诺斜睨他一眼,将最后一口奶茶灌下肚,空杯子往垃圾桶内一丢,施施然走开。
靳圣心里打着小鼓,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她:“我怎么了我?不带这样儿对自家人的!”
装无辜?!
被堵住去路的女孩开始火冒三丈。
前天傍晚,她逮着机会,在伍思善的掩护下去树洞那儿留条,却看到靳圣在紫藤架下跟陆霜寒暧昧,搂着陆霜寒的小蛮腰倒也罢了,竟然跟她吻在一起!要不是伍思善拦住她,劝她别在这种节骨眼上添乱,她早跑上去抽他一大嘴巴子了!
“靳圣,我知道你痞,也挺能装的,但没想到你这么花心!你喜欢陆霜寒尽管喜欢她好了,何必来恶心我!你让我恶心了知道吗!”
“是陆霜寒跟你说的?”靳圣又急又气,一时憋屈得厉害,“她没安好心!都怪我轻信了她!可是我打发走她立马留了张字条在树洞里,就怕她拿这事大做文章惹你误会我。你多久没去月老树了?你不准我去找你,又不去看字条,能都赖我不对么?”
“你把手松开,不然我一脚踹死你!”狂怒中的女孩什么狠话都说得出。跟她提什么屁字条啊,该写检查!塞满一树洞的深刻检查!
靳圣眉心一跳,将人一把抱起,转到奶茶店后面,抵到墙上,不容她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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