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哽咽的说:“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爱我?为什么……”他冰凉的唇轻轻印在我双唇上,那么凉,仿佛绝望,又仿佛悲伤。
我抓住他肩,勉力支撑自己,后来他还是推开了我:“对不起……”
我凄然的笑了:“很久以来,我一直做一个梦,梦到大片的薰衣草,有时是合欢树,总会有一个男人出现,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医生说我脑里的淤血散完后,我有可能恢复记忆,我害怕看到那个人……”
他怔怔的凝视我:“你有时让我很迷惑,搞得我分不清楚你到底是谁,我只是很害怕,如果我接受了你就是她,有一天真相大白,我会受不了的,如果你不是她,我可能会杀了你。”
他的声音更低了:“就算你要接近我,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不要再说你是她。”
我浑身战栗,只能呆呆的看着他,鄢帅哥伸手覆盖住我的眼睛:“这样的眼神,再不要有了,不要逼我永远不见你。”
他踉跄着走开。
我倒在床上,怎么也止不住倾泻的热泪,我最讨厌哭泣,可我为什么会那么心伤?心脏被埋进雪地,冰凉彻骨,又像被冰刃洞穿,剧痛难忍。
几天后,鄢帅哥和中狐狸离去了,裕子陪着我和江夫人在庄园里散步,小受带了粉团和小屁头捣鼓他们的功夫去了。
庄园的花园非常大,有瀑布,温泉,雕塑,喷泉,迷宫,湖泊和石山。蔚为壮观。
我小心的对江夫人表达了我的意愿,我想再次和她做个亲子鉴定。
江夫人慈和的询问我的理由,我犹豫一下,还是把郭侦探当时的调查报告说了出来,最关键的就是收敛季雪尸体的工人的证词。
我自己身上很多小小的,甚至不为人注意的一些小巧合,和林丹翼相同的小习惯,相同的笔迹,相似的声音。
太多小巧合,让人怀疑这些其实不是偶然。还有我对鄢帅哥莫名其妙的感情,如果不去弄个清楚明白,我怎么也不甘心。
江夫人再次表示了对我的支持。主要她觉得郭侦探失踪得太诡异,最重要的是,她从心里相信我。
裕子听着我们谈话,也大约的知晓了我的故事,陪着流了一回眼泪。
晚餐的时候。我委婉的表示想和贝先生单独谈一谈。我觉得没有贝先生的支持,我什么事也干不了,估计连这个庄园也出不了。
贝先生是个明事理的人,和他说清楚反而好。
贝先生最近也很沉默,从我脱险后,我们都没有好好谈一次。所以他答应了我的请求。
那天晚上,贝先生终于完整的了解到我失忆后的经历,我什么都没瞒他。他远赴日本搭救我,这份朋友之谊,难以忘怀。
讲完我失忆后的经历,我又开始讲诉林丹翼的故事,贝先生一直专注的倾听。
最后。我提出了亲子鉴定的要求,贝先生一口答应:“没问题。我来安排。”
贝先生实在是一个说干就干毫不含糊的人。第二天我就被化了个妆,头上戴了金灿灿的假发,脸上架幅超大眼镜。
镜子里出现一个庸俗的不土不洋的女人,我服了。
贝先生为了保证我的安全真是煞费苦心,连裕子也化了妆,戴了顶土气的帽子,围巾遮盖住半个脸。
我们俩活脱脱就是英国乡下来的土鳖。
我嘱咐小受看好粉团和小屁头,有他在两个小家伙还是蛮放心的,可怜的浅野家三公子,愣是沦落为打酱油的小保姆了。
贝先生安排得很贴心,我们去了伦敦最大的私立医院惠灵顿医院,据说这也是全欧洲最大的私立医院。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估计贝先生动用了他的某些关系,鉴定结果这次只需要三天就可以拿到。
鉴于上次失败的经验和教训,我坚决要拿到报告书才肯回去,于是贝先生只好把我们安顿在附近的酒店暂住。
虽然日本和伦敦天南地北那么远,我还是很小心谨慎,整日和裕子躲在酒店房间聊天看电视,绝对不出门一步。
浅野家的势力我是目睹过的,浅野律杀人不眨眼的狠劲我也见识过,要是让他找到我,我毫不怀疑倒霉的一定会是裕子。
他肯定会迁怒别人,不过我的小命保不保得住也很成问题,贝先生来头太大,估计他不会傻到去动贝先生,但是有可能会牵连无辜的江夫人。
浅野律给我的阴影比较大,可能和我看到那次十八具冰冷的尸体有关,就像大家都知道魔鬼很可怕,到底怎么个可怕法,很多人却说不出来。
除非看到魔鬼亲手杀人,很不幸,我就是看到魔鬼杀人的人,所以我知道魔鬼有多可怕。
在房间乖乖的躲了三天,贝先生拿回了DNA鉴定报告书,为了表示对我们的尊重,他没拆开来看。
我和江夫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报告书,一时都没有勇气去拿起来拆开。
PS:
推荐好友力作《镜穿》,喜欢灵异恐怖推理的书友有福了: ——“不管你怎么逃,都要把你捉回来。” 黑暗之中,她的手臂蠕动着伸出镜子。 她的脸默默流着鲜血,嘴角咧开一抹微笑。 谁发出一声尖叫,企图逃脱被禁锢的命运。 可是镜子,究竟要由谁来为她打破……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卧底
见我们如此诡异,裕子只得自告奋勇上去拆开报告书,她初中大学都在上海就读,中文程度也算过得去。
裕子拿着看了半天,我和江夫人紧张不已,面面相觑,都不敢贸然开口询问,生怕她一个“不是”,断绝最后的念头。
最后裕子朝我深深弯下腰来:“恭喜您,您和夫人DNA亲权概率为99.9991%,您们是母女。”
这个时候我却呆住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脑中嗡嗡的乱响,江夫人先反应过来,抖着嘴唇抢过裕子手中的报告书。
她匆匆看了一眼,就转而抱住我,泪如雨下:“孩子,我的孩子!你真是我的女儿!”
纵然我是个失忆患者,想不起母亲的样子,但是母女天性,血液牵绊,那是自然而然从内心流淌出来的东西。
我一边哭一边回抱她:“妈妈……”
原来我有妈妈,我不是孤儿,罗灿辉果然编了一个故事,骗了我四年。不过按老妈过去给我讲诉的事实,我生下来就被姨妈抱走,罗灿辉也许认为姨妈就是我亲生妈妈?
难道我姨妈已经过世了?
世界上的事阴差阳错,失忆的我无论如何也猜不到内里的奥妙。
我和老妈抱着哭了一会,贝先生柔和的劝慰:“您们母女重逢是大喜事,不要再难过了,这事是不是赶紧通知一下江先生和鄢先生?”
一语惊醒两个正抱头痛哭的人,裕子已经乖觉的递上手机,我凝视老妈,咳,长得那么漂亮,没出车祸整容以前的我,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江夫人手抖着给中狐狸打过去。自然中狐狸在那边欢喜得差点跳了起来,说处理好一些事物就赶过来和我相认。
对啊,我老爹现在是中狐狸,那我不就是小狐狸?虽然不是亲生,法律上他却是我正经的爹啊。
早知道不给他取那外号了,我郁闷。
江夫人又十万火急的给鄢帅哥打过去,主要是我矫情,坚决不给鄢帅哥打电话,我觉得他把我虐了这么久,该吃点苦头了。
我虽然是失忆。潜意识里还爱着他,不然哪会那么容易就动心?还被他打击抛弃,搞得伤心难过惆怅。
这仇得全部报回来。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似乎才是我一贯的风格。
可是,我想不起以前的事,我作为一代传奇女子林丹翼,居然全盘忘记自己可歌可泣的人生。要从别人口里知晓自己的故事。
这确实是一大遗憾啊。
老妈和鄢帅哥通话,说了几句后,把手机递给我,我本来想不接,可转念又改变了主意,悠悠然把手机举到耳边。
鄢帅哥轻轻柔柔的语调传来:“小丹。小丹,我知道你很生气,等着我。我就过来,要打要罚都随你……求你说句话。”
这厮从来没对我如此温柔过,我本来想好的一大堆的刻薄语言,刹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想到他受的苦,他的“蜕皮日”。他的一腔深情如此完美无瑕,他爱了我那么久。为我苦了那么久……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我忘了你,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怎么可以就那样忘了他?我是个极度残忍的人。
鄢帅哥太温柔,那温柔差点溺毙我,原来……原来他是这么温柔的人,从前的我,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天籁般的声音传来:“小丹不要哭,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他似乎有点哽咽,说不下去了。
老妈见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赶紧把电话拿过去,又说了几句才按断。
贝先生到底是公爵在身的大人物,淡定的指挥,我们要先赶回庄园去,伦敦有潜在的危险,他吩咐汤姆把车开到酒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