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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科医生拉着她的胳膊猛的扯着,白小千哀叫出声,接着嘎巴一声,只觉得痛感袭来。
“好了,吃点三七片云南白药什么的就行了。”医生开完药单子就接着看下一位患者。
凯歌把她扶起来,见她汗津津的小脸,除了叹息什么都说不出。事情的大概他已知晓,田媛是温家亲戚的事外界知道的人并不多,若不是他与温暖阳熟识,也不会知晓这件事。白小千是温爱倪表妹,田媛也是,那么姐妹相争……他掂量一下,还是没问出口。
领了药,把人送回家。“小千,剧组那边我帮你请假,你休息两天,我会通知沐沐,你安心养伤。”
“嗯。”
白小千懒懒靠在床上,左臂疼的厉害。
凯歌离开后,左思右想还是给温暖阳打了一个电话探探口风,上一次白小千出事,温爱倪紧张成什么样,他不是没看见。表哥也好,情人也罢,总之都是得罪不起的爷爷。
电话一通,那边事情原委都没听,单知道白小千胳膊脱臼就立马说他会处理。
凯歌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仰头看看楼上,撇嘴一笑。这一年,他还真是混傻了,竟没看出这丫头是个人物。如今细想,签她的时候,似乎还是暖阳给说了好话的。
那年新人不多,他对着一大叠的简历找可塑之才,翻了一天也没什么头绪。温暖阳正好进会议室,随手翻了资料就抽了白小千,说了句“这个不错”。大少爷开口,他自然随着说“不错不错,签了”转手递给助理,签了白小千。不过白小千资质实在平庸,他签完觉得没什么培养必要,又接手柳非,自然就任之自生自灭。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这个女孩子坚韧的就像是一棵杂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拉掉辰闵西裤子一事多数人都以为白小千是走了狗屎运,可裤子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拉掉的。他混了这么多年这个圈子,看着多少人沉沉浮浮,多少人一炮而红、一夜成名,这个女孩,表面上傻乎乎大咧咧,可从她走红开始,每一条新闻、每一次事件的发生,细想来都像是排好了序号一样,按部就班的发生。起起伏伏,情节跌宕,别说普罗大众,就连他这根老油条都有看下去的好奇心。
只是希望结局不会让他们失望。
凯歌一直在白小千的楼下等到温爱倪的车子出现才离开,他离开前晚间档的娱乐新闻刚刚结束,田媛意外落水的事件自然成了头条。
白小千在楼上也是刚刚看完这则新闻,门锁咯噔一下,她回头,温爱倪已经开了门。手里提着外卖的餐盒,看着她卷缩着坐在床上捧着电脑可怜样,准备好的怒火瞬间都没了。
他沉着脸进屋,白小千把电脑丢在一边,指着被定格的屏幕,喃喃道:“真的不是我害她落水,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画面上正是她似乎将要跌倒,身子后倒之时将田媛撞下水。
温爱倪不理她的话将汤、饭菜拿出来,电脑直接扣死,“吃饭。”
“你信不信我?”
“吃饭。”
“你回答我我才吃。”
“白小千,你什么时候才能带着脑子出去,这种亏吃了一次还不长记性!”温爱倪憋不住火气,狠狠点着她脑门。气她又被算计,也气自己没戒备田媛。
白小千垂首默着,片刻抬头,眼眶竟是微红。她呲呲小牙,“我要吃饭。”
“……”
白小千饭后吃了止疼药就睡了,看着她小眉头蹙着,半侧着身睡觉的样子,温爱倪狠狠叹口气。
胸口的滞留闷压感更加的明显,他气自己,气田媛,不过最气的还是白小千,不是气她笨气她傻,而是气她受伤他永远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
“傻丫头。”低喃一声,却也只能小心翼翼的抱着她。
夜深,人静。
白小千感受到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才睁开眼,夜色中,他的眉眼更加的柔和,少了分菱角,多了分稚气。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大多时候,她都是分不清自己的心到底想要什么,这一年跌跌撞撞,摸爬滚打,她伤、她疼、她低头、她甚至不顾脸面,时而她也问自己,到底那个人值不值得,这口气、这个赌约到底算不算幼稚的赌气。可是问来问去,她永远找不到答案。
也许,正是因为找不到,所以才不甘心。
可这些不甘心,说到头,还是从温爱倪开始的。然后问题都变回最初——我们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我赌你爱我 19
19奸情的开始是这个样子的
七月正是盛夏,田家的大宅子在七月的月色中被装点的星光熠熠,保安引领着车辆停入停车场,田梓勤与堂妹田梨儿站在门口迎客。田家老爷子九十大寿,各行各业的翘楚都要给几分薄面,纷纷赶来。
白云作为田梓勤的续弦,此时正四处宣扬自己田夫人的身份,目光触及角落站着的白小千,眼神一厉,狠狠剜了一眼。
白小千脚跟更加的贴近墙壁,只恨自己不能融入墙里,就此消失。
不一会儿,白云便携着一位瘦高少年走近,精致的妆容满面是笑,“田芊就是太文静羞涩了,邻北以后你要经常找她玩,带她多出去见见世面。”
邻家的私生子配上她这个田家的拖油瓶,说起来她倒是高攀。毕竟私生子也算是有血缘的,拖油瓶算什么呢?
她仰头,邻北是个长得不错的男生,不过眼里冒着邪气让人讨厌。恹恹的低下头看着脚尖,手臂被白云的指甲刮的生疼。
“白小千今晚你照顾好邻北,别给我丢人现眼了。”白云的警告声低低的,可手上的劲却是狠的,手臂被松开,她低头看看,一条小血痕。
白云一走,邻北就伸手拉她的手臂。
白小千猛推一步,可背后已经是墙,后脑勺重重磕了一下。却顾不及疼痛,满眼的戒备。
邻北嗤笑,“我不过想看看你胳膊上的伤。”
“没事,劳您忧心。”白小千起步要走,却被邻北拦住,看着他瞪着自己的眼神,白小千觉得像被扒了衣服一样的难受。
“装什么矜持高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顾亦南的事?田芊,你连田媛的所有物都敢抢,胆子不小哦!”他忽的压低身子,对着她耳边吹气道:“我对你很感兴趣。”
白小千肩膀一瑟,瞪过去,邻北已经站好,衣冠楚楚,满面笑意。她愤愤咬牙,却只能说“失陪”二字逃跑。顾亦南、顾亦南,这三个字已经是一道伤,被田媛撞破恋情,她莫名其妙的当了回小三。顾亦南只有一句“相信我,我会给你解释”便消失了一般。
她被禁足,几次偷偷用家里座机打给他,他的手机却都是关机状态。顾亦南,你到底在哪?出了什么事?
碰触到那道伤,她就像失魂的人,不知谁递给她一杯酒,她仰脖就喝了下去。皮肤开始一点点的灼热,看着空杯,酒精似乎起了镇定的作用。一屋子的人影来来回回,灯光闪耀下衣香丽影,觥筹交错。
可这些热闹都不是属于她的。
持着空杯,她想去凉台静静,今晚要全家一起切蛋糕,就算再不愿意,她也要出席。只是走到窗帘边,却听见凉台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邻北,下药的酒我已经让侍者送到白小千手里了,你要做的就是让她今晚消失。”
“放心,这么美味的小点心,我一定会好好品尝。”
……
白小千低头,看着手里的空杯,唇色发白。她狠狠咬咬嘴唇,将空杯放下,随手拿起一杯满杯的香槟。嘴角一扬,掀开窗帘,走进凉台。
田媛跟邻北被她的闯入吓得脸色大乱。
白小千笑着站在二人对面,“看来这杯加了料的酒我无福消受了,若是我拿着这杯酒去敬爷爷,会发生什么事呢?不知道这酒里的料,爷爷这九十岁的高龄受不受得住。”
“你胡说八道什么?”田媛眼神里带着惊慌,竟上前一步想夺酒杯。
她凛了脸色,“我胡说?也许是我听错了,你并没有在我的酒里加什么,那么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你喝了这杯如何?”她将被子举到田媛面前,见她脸色发白带有惧意,心口说不上舒服还是难过。
邻北横过来,“别把事情闹大。”
“那你喝?”她举到他面前。
邻北一甩手,“你们姐妹的事我不参与,没劲。”说罢就转了身。
田媛见邻北跑了,也要离开却被白小千一把揪住。“好妹妹,你还没喝呢?”
“谁是你妹妹,你不要脸死赖在我家,还敢跟我抢顾亦南。你这种拖油瓶也就配邻北那种货色,顾亦南根本不是你能肖想的……啊……你敢泼我?”
看着田媛沾满酒渍的狼狈模样,白小千说不出的疼快。这大概是她在田家头一次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早就想将手里的酒泼过去,早就想撕烂她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早就想不顾一切的离开这里……“我没有抢顾亦南,与他相识我并不知你们有婚约,就算是有婚约也并非他所愿,他有说过爱你吗?有吗?一定没有,可他有对我说过,说过无数次,他-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