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两分,五分,十分,整整六百多秒,那还在不停走动的秒针就想是一把刀子,每走一下,就在心口上划上一刀,纳兰逸不错眼的盯着,渐渐的又成为一座雕塑,较之前更为冰冷,不止没有了灵魂,连生命的气息都几乎闻不到,向日葵,你失望了?你放弃了?你终于彻底要结束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是不是?只是这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吗?为什么胸口那里越来越痛,越来越痛!
“院长,您怎么了?”李长风终于发现不对劲,急切的问到,自从酒会以后,院长的身体就每况愈下,明明自己就是最好的调理大夫,可偏偏拿自己不当回事,哎!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那个小女孩难道就这么大的影响力?可以把一个好好的人折磨成现在这样,憔悴单薄的仿佛随时会倒下?
林婉见纳兰逸手按在胸口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像是冬天的白雪,也终于放下茶杯,脸上浮上一丝关切,还有更多的不解,一个电话就可以把这个男人摧垮了?那刚刚为什么不接啊?那个打电话的一定是个女人吧?会是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舍得折磨眼前的男人啊?若不是自己极度讨厌联姻,而是在正常的时机遇到他,应该会喜欢上吧?不过看情况,就算自己动心,人家也不会看上自己,因为他的一颗心早就给了别人了!林婉忽然对没见面的那个女孩好奇起来,以后一定要会一会。
纳兰逸浑身好像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像一颗干涸的树轰然倒在了沙发的靠背上,握着手机的手依然按在胸口的位置,闭上眸子,遮敛起里面无法言语的哀伤,可笼罩在四周那一身的死寂让人心里难受的觉得窒息。
李长风脸色已满是心痛,“院长,您,”说了开头,却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根本不知道怎么安慰。那样的哀伤是几句言语可以化解的了得?只除了那个小女孩,才能把这一切抹平!
纳兰逸颓然的摆摆手,终于沙哑的吐出一句话,“我没事,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李长风还想再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转身沉重的向外走去,经过林婉时,客气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心里则有些无语,这位千金大小姐在豪门浸染了那么多年,怎么一点眼力界都没有啊!
林婉难得这次没有亦步亦趋的粘着,很痛快的跟着离开了,对李长风眼里的无语也丝毫不以为意,别人怎么看有什么关系,自己喜欢就好!不过之前自己表现的貌似是过头了点。
李长风带着林婉离开后,还没走几步,迎面竟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急切的朝这边走过来,长发飘飘,裙摆飞扬,挟着火热的风刮了过来,好像可以融化一切的寒冷。
本来响起院长的吩咐,下意识的就要阻拦,可是回头撇了眼禁闭的门,里面那个被折磨的痛不欲生的男人,伸出去的手就收了回来,淡淡的说了一句,“纳兰院长在里面。”便对着突然变得不肯走的林婉,更为客套的做了个赶紧走吧的邀请动作,能治愈院长的良药好不容易自动送上门了,可别看到这些事,再添堵跑了。
林婉盯着眼前清理脱俗的如白莲花似的女孩,第一感觉就是知道这就是让里面的某人备受折磨的‘罪魁祸首’了!心里不由的赞叹,果然倾国倾城的让人仰慕,难怪迷的那人死去活来!虽然自己对那人不喜欢,可是跟自己联姻好像被判了死刑似的,让自己的小心肝还是难免有些受伤,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有多倒胃口呢!
今天缠了他一早上,就是想小小的报复一下,不曾想竟发现这么劲爆的内幕,总算不虚此行啊!尤其是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越看越顺眼,很有亲和力嘛!
于是林大小姐绽放出自以为友好的笑容想和某女打招呼,奈何李长风见了,心里却大惊失色,以为这位姑奶奶不会是想去惹事吧?也不管合不合规矩礼仪,很唐突的横在了两人中间,“林小姐,请吧!向小姐还是赶紧进去吧,院长看上去有些不舒服。”
向暖阳急匆匆的赶过来,本来还以为进那道门不会很顺利,可没想到一直阻拦自己的李长风竟然会主动放行,只是看到他身边站着的那位美丽的小姐,心里的激动就降了下来,一直跌如谷底。
这就是大叔要联姻的那位千金大小姐吗?果然很美,看上去也很温柔贤淑,大叔心里会不会动摇了?这个想法竟然让自己跑来这里的决心开始变得不确定,万一大叔喜欢愿意了呢?自己岂不是很可笑至极!身子在那一刻变得僵硬,脚步犹豫不定了,偏这时,李长风的一句纳兰院长不舒服,又把这一切的犹豫给粉碎了,只剩下对大叔的担忧。
匆匆的留下一句“谢谢”,便焦灼的走到门口,连敲门都没有,直接推门而入。
身后,林婉有些遗憾的望着那消失的背影,大眼睛里却划过一道光彩,心里有个强烈的预感,自己会和这个女孩成为好朋友。
李长风则松了口气,希望自己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院长实在是太可怜了,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就算因此把联姻的计划失败,自己也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纳兰医院不是仅仅靠一桩联姻就能维持下去,靠的是纳兰院长这样的家主啊!没有了他,这联姻还有什么意义?
却说纳兰逸自从两人离开后,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外界的一切都自动屏蔽,想着那几年美好的回忆,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清楚楚,在自己的刻意安排下,两人第一次在网上偶遇,那时候激动的每时每刻都不下线,只为了可以与向日葵多说几乎话。等到终于见面,欢喜的把当时所有的人和事都忘却了!还有两人第一次相拥而睡,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赤裸相对,自己第一次在那双柔软的小手里释放,那所有悸动的美好清晰深刻的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以后自己都要依靠这回忆才能活下去了吧?
向日葵,向日葵,向日葵,我爱你!爱你!爱你!发疯一样的想你,到我的梦里来好吗?在梦里我就可以紧紧的抱着你,可以狂热的亲吻你,可以温柔的热情的爱你,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可以永远在一起!
向暖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纳兰逸闭着眸子,靠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连推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安静的如一个婴孩,只是当某女走进,带着熟悉的深入骨髓的气息,那纤长的睫毛不由的开始颤动,眉头微微的蹙起,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好像是陷进多么痛苦的噩梦里。
向暖阳一直走到最近最近的地方才停下来,微微低头,脸与脸之间只隔了十公分的距离,两人的呼吸几乎纠缠在一起,暧昧却又透着浓浓的忧伤。
眼前的这张脸明明熟悉的如刻在了心上,可是此刻却又那么的陌生,陌生的让心揪成一团,憔悴,消瘦,苍白,死寂,好像是晚秋的树叶,书写这无可奈何的枯萎。向暖阳再也控制不住的把温热的唇瓣轻轻的落在那皱起的眉心上,一点一点,心疼的,怜惜的,温柔的,想把那一片皱褶吻平。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叔被吃啦
纳兰逸半梦半醒中,忽然感受到那股熟悉的令人痴迷的气息靠近,心里欢喜激动着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前却似乎被什么蒙蔽了一样,无论怎么用力,就是看不清!就像陷入了迷阵,疯狂的到处乱闯,寻找着出口,可是什么都没有,只看着那一片向日葵离自己越来越远!拼命的挣扎,依然无济于事,直到额头上突如其来的感觉到那熟悉的柔软!
就像是混沌的天地突然变得一片清明,雾霭沉沉里见到一束光亮,在大海里挣扎到窒息攀到一块浮木,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凝视着眼前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脸,心神俱颤,第一反应犹如还在梦里,俊颜闪过不能自已的狂喜,直到紧紧的抱住那柔软又温暖的身子,才痛苦的意识到,这一切都不是梦!可自欺欺人的不愿意醒来!就再抱一会儿,抱一小会儿,自己就放开,就抱一小会儿!
纳兰逸一遍遍的在心底默念着,像在自我催眠一般,似乎这样就可以暂时抛开所有的理智,可以只依着自己的心任性的活一回。
向暖阳被禁锢在那个熟悉却透着冰冷的胸膛上,柔软的胳膊像是多情的海藻缠上那僵硬的脖颈,唇依然落在眉心处,柔柔的吻着那一片积郁不开的哀伤。
“向日葵,向日葵,向日葵、、、”纳兰逸沙哑深情的一遍遍的咀嚼着这个镌刻在心上的名字,胳膊不受控制的越收越紧,像是要把怀里的人给镶嵌到身体里去,似乎这样就再也不会分开,自己也不会再受那分离思念之苦。
只是苍白的脸上却是浓浓的不舍和酸涩,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要不得不放手。
向暖阳被那失控的力道给禁锢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贴在眉心上的唇瓣不得不离开,直视着那双禁闭的凤眸,喃喃出声,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大叔,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