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收银台后面默默按着计算机的值班经理老严头也不抬地问:“那么你这些书本来是用来干嘛的?”
“垫书桌。”孔令书瞪大眼睛。
“……”
“我很怀疑我是不是能熬过这两个月……”他似乎有点沮丧。
“忍一忍吧,”徐康桥从他身后走出来,“我都忍了你好几年啦,你才忍两个月而已。”
书店老板鼻孔喘着粗气。
“嗨,董耘,嘉桐呢?”康桥对董耘挥手。
“……”董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了?”她似乎看出他心情不是很好。
“她失踪了。”
“谁?”
“邵嘉桐。”
“什么叫失踪了?”
“就是消失了,我找不到她。”
“……你能说得具体一点吗?”
“打电话给她关机!”
“你不要因为人家手机没电就说人家失踪好吗。”康桥冷哼一声。
“她从昨天下午起就关机,到现在也没有开。”
“那……”她眯起眼睛想了想,“也许她家停电了,没办法充电。”
“……”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她看着他,“你确定你拨的是嘉桐的电话?”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他简直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康桥听到他这样说,愣了几秒钟,耸了耸肩:“好吧,那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你,她领悟了生命的真谛,我为她感到高兴。”
“……”
既然跟康桥说不通,董耘决定勉为其难去找书店老板,他跟邵嘉桐毕竟是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的青梅竹马的老朋友了。
“除了手机之外你还有其他方法能找到她吗?”他一脸诚恳地看着书店老板。
“谁?”孔令书挑了挑眉。
“……邵嘉桐。”他又开始咬牙切齿,因为他忽然发现,原来全世界除了邵嘉桐之外根本没有人在好好认真听他讲话。
“稍等,”书店老板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笔记本,翻了翻,报了一串数字给他,“这是她家的固定电话——哦,不对,她前年取消了。”
“取消了?为什么?”
“因为她很少用,经常忘记去交电话费。”
“……”他都没听她提过。
“你去她家找过吗?”
“没有。”他说。脑海里响起的却是蒋柏烈的声音:她的指纹可以打开你家的门,你却没有她家的钥匙?
可是,别说是钥匙,他甚至连她住哪个单元、几层、几室都不知道!
他忽然发现,他根本对邵嘉桐一无所知!
董耘问孔令书要了地址之后,就径直走出书店,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邵嘉桐的家。
不出所料的是,她也没有在家。
他坐在她家楼下的台阶上,吹着初夏的风,一筹莫展。
坐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赶去医院。
老爸的手术据说很成功,他去的时候,正躺在床上吃水果。
“公司忙吗?听说最近要收购一个杂志?”老爸看到他,永远就是这几句。
“嗯。”他双手插袋,垂下眼睛看着病床上雪白的床单。
“别太辛苦,钱是赚不完的。”
他苦笑,这话应该说给邵嘉桐听吧。
“小邵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老爸问。
“哦……她出差去了。”什么时候开始,邵嘉桐变成他随身携带的了?
老爸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迟疑地问:“她真的只是你助手?”
董耘知道他想问什么,但他一向觉得他们的想法很可笑:“不是。”
“哦?”老爸和老妈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应该说我是她助手才对。”
“……”两张老脸一下子垮下来。
从医院出来,董耘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回公寓去,这个时候却有人打电话给他,他拿起手机,是蒋柏烈。
“今天谈得怎么样?”
董耘长长地叹了口气,不答反问:“蒋医生,我是不是很自私?”
电话那头的蒋柏烈愣了一会儿,说:“你该不会是今天才意识到这一点的吧。”
“……”他抓了抓头发,心情忽然变得很低落。
“今天谈得怎么样?”医生又一次问。
“很失败。从一开始到最后,那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那么你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在看哪里?”
他回想了一下,回答道:“一开始就看着桌面,后来是看着我的衬衫领口,最后好像偶尔也会看我的眼睛。”
“那就成功啦,”医生毫不犹豫地说,“你已经成功地带动了他的情绪。下周继续努力。”
“等等,”他愕然,“下周?下周我还要去?!”
“是啊,既然你的第一次就这么成功,后面当然还是要你去啊,否则效果会大打折扣。”
“可是……”他百口莫辩,“你才是心理医生啊,我不是!”
“有什么关系,”蒋柏烈不以为意,“心理医生无非就是跟人沟通嘛,这一点你已经做到啦。”
“但……但是……”他想说他不行,他做不到像蒋柏烈那样去打开别人的心扉,可是医生却推说很忙,草草地挂上了电话。
这天晚上,董耘最后还是回自己公寓去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呆不下去,会疑神疑鬼,但没想到他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立刻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他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对方是干洗公司。
“董先生吗?我们把干洗好的衣服送到你们公司门口了,可是邵小姐好像不在。”
“公司?”他揉着眼睛,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对啊,邵小姐约好今天上午送来公司的,说你明天要穿。”
明天?
董耘的脑袋越发要炸开了。
“那你送到我家来好吗?”
“你家?”对方有点愕然,“但我们一直是送到公司给邵小姐的。”
邵小姐、邵小姐……没有邵小姐地球就不转了吗?!没有她,他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他有点火大,不耐地说:“让你送过来就送过来!地址我等下发到你手机上。谢谢!”
说完,他没有给对方回答的机会,直接挂线。
中午去楼下小店吃饭,老板看到他,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然后说:“今天一个人啊?”
他扯了扯嘴角,心想:谁规定不能一个人啊!
吃过小馄饨,去隔壁便利店买冰淇淋,正当他在冰箱面前犹豫不决的时候,旁边的店员走过来亲切地微笑说:
“邵小姐一直买的那种北海道红豆冰这两天断货,你要不是试试绿豆口味的?”
“哦。”他从冰箱里拿了一支出来,放在收银台上。
他又没说要吃红豆冰喽……他本来就是要买绿豆的啊!谁规定他一定要买邵嘉桐平时买的那种啊!
结完帐,剥开绿豆冰的包装纸,一边走一边狠狠咬下去——
“啊……”
他忍不住叫起来,怎么第一口全都是碎冰渣?!咬得他整个牙床都酸疼起来!
“这什么啊……”他怒气冲冲地折返回去,看着刚才那个店员。
“怎么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啊,为什么咬上去是一口冰,不是应该是炼乳吗?!跟邵嘉桐以前买的根本不一样啊。”
店员还是笑眯眯地,说:“那是北海道红豆冰。”
“……那,绿豆冰不就应该是把红豆冰雪糕里的红豆换成绿豆吗?”
“不是啊,”店员答得斩钉截铁,“谁规定绿豆冰就是把红豆冰雪糕里的红豆换成绿豆呢?”
“……”董耘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要怎么辩驳。最后,只好垂下肩膀,嚼着一口冰渣走出便利店。
他郁闷地回到家里,牙齿又开始隐隐作痛。痛到他连晚饭也吃不下去,于是他决定去找牙医看看。可是翻遍手机里的电话簿都找不到牙医的电话,他忽然想起来,这个牙医是邵嘉桐介绍给他的,所以他每次要看医生,都是叫邵嘉桐帮他预约。
操!
他恨恨地想,没有邵嘉桐,他也照样能活得好好的!
想到这里,他抓起外套,冲了出去。
蒋柏烈拿着手电筒和放大镜,眯起眼睛,认真地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董耘张着嘴,嘴角的口水就要流淌下来,却还是口齿不清地说:“可是很疼啊……”
“很疼吗?”蒋柏烈叹了口气。
“嗯!”
“那就忍忍吧。”他放下手电筒和放大镜,耸了耸肩。
“……”董耘闭上嘴,咽下口水,“你这样还算是医生吗?!”
“我是心理医生,又不是牙医!”他不以为意。
“……”可是他是他能找到的唯一一个医生啊!
“你干嘛不去找你的牙医。”
董耘捂着嘴,泄气地说:“我没有他电话。”
“那你平时是怎么找他的?”
“……是邵嘉桐帮我约的。”
蒋柏烈抬了抬眉毛:“那你就知道上门取找他啊!”
董耘沉默了一会儿,才挫败地说:“我记不清在哪里,是邵嘉桐送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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