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美瑜“好心”提醒:“那你下的保证,万一食言怎么办?”
路川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儿上,看了看窗外,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路川透过窗户看向那黑漆漆的天空,那黑漆漆的天空呆给路川的是那无边无际的未知和深不可测的恐惧,
路川和季美瑜一同走出包间,路川一路上都不说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上车后,路川低低地说了一句:“去医院。”
季美瑜心中窃喜,表面上依旧是那么神情淡淡。
季美瑜劝道:“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应该还有事儿吧。安琪做完手术也有几天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路川想了想,觉得季美瑜说得对,便同意了回家。
然后季美瑜什么都没说,开车去了芙蓉园。
在路上,路川一直沉默着,季美瑜见他不说话,也不想搭理他。
如果季美瑜没有算错,那么路川真的就是动力退学的念头了。
越是在这个需要有人添柴加火的时候,季美瑜就越是不说话。
把路川送到了芙蓉园,季美瑜没有逗留,而是去了医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折腾折腾李安琪。
到了病房,正巧李安琪还没有睡觉,季美瑜和李安琪说了一些寒暄的话,聊着聊着,李安琪有意无意地,总是扯上一些关于钻戒的话。
“美瑜姐,你看你的手长得那么好看,不戴写首饰真是可惜了戒指。”
“不喜欢戴那些东西,累赘得很。也不知道戴些什么。”
“不累赘啊,可以带一些转运珠啊,钻戒啊什么的。”
“转运珠?”
“是啊,听说有的转运珠戴上以后超灵的!不过我是不相信啦,戴那个不靠谱的,不如戴个钻戒实在。”
“是啊,就算愿望再美好,东西再灵验,客官不存在的,怎么求神拜佛都没用。”季美瑜说完不经意地看了看李安琪的腹部。
再看李安琪的时候,果然看见季美瑜的眼神有些黯然。
“对了,你哥今天给我订了一个钻戒,以后就有得戴喽。”
李安琪突然又恢复了原来的神采奕奕,坐直身子问道:“钻戒?”
季美瑜一脸无辜,“是啊,钻戒。”
李安琪的心都快要碎裂了,肺都快被气炸了,但是表情依旧是好淡定,只是呼吸有些不自然。
季美瑜不得不佩服李安琪这时的忍耐力。
李安琪也很佩服自己目前的忍耐力。
李安琪撤除一个完美无差错的微笑,拉着季美瑜的手,亲切地说:“哇哦,哥哥对你真好!还给你买钻戒了呢,这么说,你们是不是快结婚了啊,定在几号了?”
“路川没说,也许不是要结婚的意思吧。”季美瑜装作害羞地笑笑,季美瑜觉得自己扮羞实在是太恶心了。
“别担心,你们戒指都订了,一定是要结婚的啦,看来我以后要改口叫你嫂子啦。”
季美瑜觉得李安琪在咬牙切齿。
李安琪自己也这么觉得。
目的达到了,季美瑜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的话,保不齐会被李安琪扑上来咬两口,季美瑜草草结束了聊天,打道回府。
☆、夜遇
季美瑜开着车,回到了风华苑。
这么晚的天,小区里寂静无人,静悄悄的。小区里的路灯把小区的路照得惨白惨白的。
月亮从树林边儿升起来了,放出冷冷的光辉,混合着灯光照得地面分外得白,远处的草坪里,有一只猫在怪叫,很像是一个孩子在哭。
季美瑜觉得有些寒凉。
在把车开进车库的时候,季美瑜看到人影闪到了车库后面。
季美瑜胆子不小,但是也不笨,当有些事物会危及到她的生命安全的时候,季美瑜是不会一个人冲上去单打独斗的。
季美瑜打电话叫来了保安,保安在检查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认为是季美瑜看花了眼,说:“你的车灯那么亮,没准是晃花了眼呢,别疑神疑鬼了,我们斗都检查了好多遍了,一个人都没有,放心吧您吶!”保安让季美瑜放宽心,就回值班室了。
季美瑜觉得自己没有看错,真的是有个人窜到了车库后面,但是保安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人,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撇了撇嘴,把车往车库一停,回了公寓。
走到家门口,季美瑜打开包包,开始找钥匙,却发现钥匙怎么也找不着了。
或许是丢在哪儿了。
没办法,季美瑜只好找了物业和开锁公司,倒腾到半夜,才把门打开。
季美瑜进到家里,把门关上,就把手包往地板上一扔,甩掉高跟鞋,光着脚走进了浴室。
穆晓雪死了,倒省了季美瑜以后绞尽脑汁地对付她;李安琪两侧输卵管切除,成了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路川也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样,走上演艺圈,开始了他的演艺生涯。
最近的事情变得出乎意料得顺利。
季美瑜泡了个澡,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
趟在床上,季美瑜闭着眼睛,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放着以前的事。
脑中的放映机从季美瑜还没上学的童年时起开始放映。
季美瑜和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牵着母亲的手,和哥哥一起在游乐园欢乐的玩耍。和哥哥坐在旋转木马上,远处母亲的眼睛有些失神。
画面突然转换,雷曜天紧紧地抱着王虹,嘴唇在王虹的后颈亲吻。王虹和雷曜天对视而坐,双腿盘在雷曜天的腰上,纤细的手指在雷曜天背上游走,两个人相继往床上倒去。
季美瑜叫骂着,想把对狗男女骂起来。
大声地叫着雷曜天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嘴巴无论张到多大,喉咙里也发不出一丝声响。
王虹在躺倒之前,看了季美瑜一眼,勾了勾唇角。王虹的眼神中包含着得意、挑衅与不屑,笑意中带着丝丝冰凉,像一只吐着信子的蛇。
季美瑜突然想到了母亲,替她不值。
眼前这个男人,背叛爱人,背叛家庭,表面上对母亲温情,背地里却和母亲的朋友上床。
母亲啊,男人背叛了你你,应该狠狠地扇他一耳光然后果断地离开,而不是采用这样极端的方式去报复!
季美瑜想要冲上去狠狠地扇这对狗男女的耳光,可这浑身就像是瘫痪了一样,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季美瑜很觉得很恶心,不想看到这样令人反胃的画面,也不想听到那些让人作呕的声音。
闭着眼睛,想着自己曾经快乐的事。
经过几分钟思想的沉淀,季美瑜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趴在课桌上,脸压在书上。
季美瑜把书从脸上撕下来,有些茫然。
班主任依旧在黑板上画着季美瑜看不懂的函数图像,语速很快地讲着函数函数图像的规律。班里的人除了自己,都在认认真真的听课,做着笔记。
梦醒了,季美瑜揉揉眼睛,发现自己依旧穿着校服坐在教室里,有些不可思议,难道是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么。
季美瑜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转头小声地跟宋子然说:“嗨,吓死我了,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我爸出轨找小三,我妈死了,你出国了,最后我一个人生活着,你说可不可笑,我爸怎么会出轨,我妈妈早上还你给我做早饭来着,你也没那本事出国啊。”,宋子然的目光从黑板上移到季美瑜的脸上,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人:“你有病吧,赶紧听课。”。
季美瑜望了望窗外丝毫没变的景色,也开始嘲笑自己,上课都能做这么有跌宕起伏、情节曲折的梦。
季美瑜然后摇摇头,继续趴在课桌上,歪着脸看宋子然的侧脸。“路川?”季美瑜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名字。
“路川是谁?”宋子然斜着眼睛问。
季美瑜揉揉脸,托着腮,看着宋子然的眉角:“我梦里的一个人,和你长得特别像。”
宋子然用笔敲了一下季美瑜的脑袋,一脸嫌弃地说:“季美瑜,你不会是得魔怔了吧?!”
班主任的手不住的拍着多媒体,说着“高考的成功,就是人生重要的转折点。”这一类的话,季美瑜嗤笑一下,扭头看看窗外高大的树木的叶子,透过岁月的斑驳,时光翩然轻擦过青春的角落,岁月静好,就像未曾感觉到梦境中的撕心裂肺。
“好,离下课还有一些时间,自己背一背古文。”这是季美瑜最喜欢听到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