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桐显然是最兴奋的一个,也许跟年纪有些关系,她也是这房间里最活跃的一个。关鸣看着她哈哈大笑的样子,脑子便又不自觉的想起另一个人,曾经她也是这样神采飞扬的对他讲起她遇到的趣事,她那明亮的笑脸就这么印在他心上,多少年也没能抹去。
关鸣轻叹口气,悄悄的站起来走出去,他想去抽支烟或者应该找个地方独自待一会儿,让自己清醒一点。
吧台边上的一个身影直直撞进关鸣的视线,看清楚了,没有犹豫的,关鸣朝吧台走过去。
“美女,一个人喝酒不闷吗?”
温亭慢慢的回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戳了下眼前人的肩膀,说:“怎么是你呀。”
关鸣笑着在她旁边坐下,向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偏头看着温亭,调侃道:“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
“可不是嘛。”温亭撇撇嘴,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说:“还以为是有人来搭讪的。”
“你这个丫头。”关鸣『揉』了『揉』温亭的发顶,有些无奈的语气,笑意却更深了,掺着几分宠溺。
“都这个时间了还不回家,心情不好?”关鸣顿了顿,又说:“别告诉我是因为今天报纸上的那条消息,亭亭,你要真的在意,不是太笨就是太在乎以笙。”
温亭听着关鸣的话突然笑了,笑声有点冷,让关鸣不自觉的蹙起眉,“亭亭……”
“对呀,我就是太笨也太在乎……鸣子哥,你们都知道的对吧,你们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温亭说着眼泪就涌了上来。
从在酒店看到那一幕温亭就一直忍着,强迫自己忘记,强迫自己表现的无所谓。直到这一刻,耳边躁动的音乐都像是在敲打着她的心脏,刚才咽下去的酒瞬间开始翻涌。终于,眼眶再也锁不住泪水,眼泪一滴一滴的滚落,连成一线。
“亭亭,你怎么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别哭啊,亭亭……”温亭这一哭让关鸣慌了手脚,手忙脚『乱』的去擦温亭脸上的泪水,却是越擦越多,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这行里炒作是很常见的,那照片一看就是选定了角度的,要是换个位置,他们俩可能都不在一条线上。亭亭,之前郑桐的绯闻不也是这样吗……”
温亭使劲摇着头,哽咽这说:“不是,不是那么简单……鸣子哥……他骗我,他骗我的……我亲眼看到,顾曼妮就在他房间里,他们……”温亭咬着唇,后面的话再说不出口。每一次想起来都像是在自己心上扎了一刀,在家里不敢对任何人提起,半夜里却控制不住的一遍遍回想,整整一夜,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以为已经麻木了,现在却还是能感觉到那种锥心的痛楚。
“你说什么,亭亭?你去上海找他了?真的是你亲眼看到的?这怎么会……”
“是,我看到的。”温亭点点头,“不是误会,不是假的……是真的,对我才是假的。”
温亭从小有些娇纵,却是很少在别人面前掉眼泪的。她跟着一群男孩子玩闹大的,摔了碰了,不是严重的伤口,她从不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痛哭流涕。她会流眼泪,大多都是因为为莫以笙。几年前是,如今,依旧。
关鸣心疼的把温亭揽在怀里,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不知道她究竟是压抑了多久,此时才会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边流眼泪边打着嗝。
温亭说的话令关鸣有些震惊,但平静下来后就带了些疑虑。
莫以笙对温亭如何大家都看得出来,如果说他心里仍惦着顾曼妮,他是不信的。可要说莫以笙会因为顾曼妮一时失控……他不敢断言,这其中有多少的可能『性』,只是凭他对他的了解,莫以笙至少能经得起诱『惑』。曾经和顾曼妮在一起的那几年里,他身边也不乏出众的女子,但是都没能取代顾曼妮的位置……
“亭亭,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家。”关鸣一把夺过温亭手里的酒杯,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情绪抑郁的时候,酒精都变成了让大脑失去功效的催化剂,而温亭这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关鸣,被酒浸染的嘴唇益发的娇嫩欲滴。关鸣扶着温亭倚在自己身上,偏过头不看她,重复道:“我送你回家。”
两个人歪歪扭扭的走到门口,风一吹,温亭的酒意更浓,微偏着脑袋,双眼『迷』离的看着关鸣,突然耍赖起来,“我不走,我走不动了……你背我。”
关鸣拽着温亭一只胳膊,愣了片刻,哄孩子一样的说:“我们坐车回去,好不好?”
温亭摇摇头,嘟着嘴,不依不饶,“不,走回去,你背我。”
“亭亭,这里离学院路很远。”关鸣皱着眉说。
温亭却突然暴躁起来,“不去学院路,那不是我家!”不过几秒钟,她又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带着哭腔说:“小时候我的鞋丢了一只,你都背着我回家的。”说着,温亭甩掉脚上的高跟鞋, 光着一对脚丫站在路边,执拗的对关鸣说:“你背我。”
关鸣按了按额角,呼口气,脱掉风衣裹在温亭身上,转身背对着她,两腿微弯,说:“上来吧,我背你。”
第3卷 140.记忆
街边的路灯,高楼闪烁的霓虹,马路上如织的车流,把这夜『色』衬得明亮了许多。关鸣身后背着脚丫一晃一晃的温亭,走的速度并不快,不是因为体力不支,只是觉得这样在街头走走也不错。似乎真的回到了年少时光,回到了温亭的鞋子丢掉的那一天。
那是杜敏从香港回来的时候特意给温亭带的,一双白『色』的,前面缀有大大的漂亮蝴蝶结的小皮鞋。
那时候温亭上小学,他和莫以笙,温盛仁已经是初三的学生。因为是子弟学校,小学和初中离得并不远,他们总是带着温亭和温盛信一起上学,而他们放学的时候也常常会等着他们一起回家。三个少年和两个小孩子,一路总少不了欢声笑语。
温亭穿上那双小皮鞋特别得意,出门的时候还专门在他和莫医生面前绕一圈,生怕他们看不到似的。然而还不到放学的时间,乐极生悲的事情就发生了。
温亭小时候就长得可爱,杜敏也总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可她骨子里却像个假小子,爬树翻墙掏鸟窝,没有她不敢的。她的历届班主任最初都会被她的外表『迷』『惑』,进而被她的真实秉『性』打败。
那一天,温亭爬到树上摘槐花,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把一只鞋弄掉了。她当时看得清楚,鞋子就掉在不远的地方,可待她下来以后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不知是哪个调皮孩子作弄她,把那只鞋子藏了起来。
放学的时候,只在校门口看到温盛信一个人,他皱着包子脸把事情讲了,他们都忍不住笑出来。最终,温亭确实是被人背回家的,他就走在她身后,看到她不停地晃『荡』着自己小小的脚丫子。
温亭趴在关鸣背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的絮叨着什么,关鸣便侧着脸仔细的听。
“小时候你们在大院的草地上逮到一条小蛇,青黄青黄的,鸣子哥抓着蛇来吓我,但是我没有哭……其实那时候我很害怕的,可是我忍着没有哭,我怕你嫌我胆子小……到现在我都很怕蛇。”
“跟你学游泳的时候你夸我聪明,说我学得快,其实我那时候每天都喝好多水,我也不敢告诉你,我怕你嫌我笨就不愿意教我了。”
“哦,我骑自行车也是跟你学的,我跟你说别松手,你每次都是嘴上说没松手,我就在后面,其实偷偷的就放手了是吧?嘿嘿……我都知道,可我还是问,我喜欢听你说你在我身后。”
“哎,我有好多东西都是跟你学的啊。”温亭不停地絮絮念着,很多儿时的记忆,关鸣听着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她说的那些画面都一一在眼前铺展开来。那些畅快的欢笑,那些简单的快乐,年少的岁月总是那么令人留恋,让人怀念。
“我五岁的时候说要嫁给你的,你还记得吗?你一定忘了,那时候你说会好好保护我,一辈子……你一定忘了,你长大以后就不要我了……”
温亭说着说着,嘴巴一扁,有些委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坏蛋!你怎么能这么欺负我,莫以笙,你这个混蛋……”
好一会儿,温亭都没有声音,大概是睡着了吧。关鸣托着背上的人向上颠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其实已经走了很远,他却没觉得累,再往前走一段就要到达终点了。关鸣想了想,调转了方向,这个时间回去被杜姨看到,少不了又要教训她。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温亭才知道宿醉是多么难受的折磨,头痛欲裂,嗓子干的像要冒火。再仔细看看才发现,竟然不是自己的房间。
“醒了?”关鸣一身运动服,很清爽的样子,看起来是已经晨跑完回来的。
温亭『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怔的看了关鸣一会儿便蹙起眉头。
关鸣见她一副努力回想的神态,倒了杯水递给她,说:“姑娘家的,学人家夜店买醉,这回知道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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