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声叫跟头野狼的呜嚎悲鸣,震颤回荡在雪夜。
姜宇拔脚飞跑,发疯般的冲下沟坡。
☆、32你疼我就疼
姜宇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沟里爬,低洼的雪淹过膝盖,每走一步费好大劲儿,费力拔出一脚,腿倒拔/出来了,鞋却掉雪坑里了,手电照着,从雪里扒拉半天才找到鞋,急得恨不能不穿鞋,骂着:你大爷的,别给老子添乱了!
姜宇终于连滚带爬的来到车前,手抹擦着车屁股的落雪,看清了车牌照,正是警队的车,又是撕心裂肺的喊:“筠子……筠子……”
手电从后车窗的缝隙照进去,隐约看见穆筠整个身体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姜宇急得眼睛冒火,咬着牙龈快出血,筠子啊……咋不动呢?咋的了?可别呀……呜嚎悲痛地哇哇叫,眼泪都出来了。
穆筠在车里冻了几个小时,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想到雪会这么大,连厚棉服都没穿,只穿了件薄绒外套,身体都冻透了,双腿失去了知觉,意识开始虚幻,耳鸣目眩,加上头部的震荡,意识不清的晕沉,像在梦境里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那声音特慰藉、特温暖,就是睁不开眼睛,支配不了行为动作了。
姜宇发疯的扒着雪,驾驶座一边卡着一块岩石,正堵在前后门的位置,姜宇费劲力气和那块岩石较劲,手搬、脚踹、木棍撬……可是纹丝不动,情急的又去扒副驾驶的一边,这一边全是深雪碎石夹杂着蓬乱的树枝。
姜宇双手疯狂的扒雪,手指尖都扒破了,也不知道疼,更不知道冷,什么都顾不得了,一着急手电掉进深雪里,漆黑一片,这手电今儿可派上大用场了,没有它就什么也看不见,可不能丢了,双手扎进雪沟里找手电。
手电正掉进沟底碎石的深缝里,微弱的闪着光,姜宇的胳膊跟弹皮筋儿似的拉长一倍都没够着,操/你大爷,这关键口你个缺心眼儿的手电也敢耍老子玩儿!
扒开碎石深雪,整个身体钻进去,撅着屁股伸长胳膊终于够到了手电,紧紧握在手里,可别再掉了。
抽身撅屁股站起来,一不留神屁股扎进一根尖利树杈,扎得生疼,一起身刺啦一声从臀部刮扯到大腿,外裤和里面的秋裤都刮破了,白生生的露出屁股和大腿,好悬没把裤子扯下来,这亏了穿着秋裤,要不漂亮的屁股就得挂了彩生生留下一个大血口子。
提提裤腰顾不上别的,这时候就是刮破前裆门儿露着大宝贝也得耐着。
手电照着继续扒着碎石烂雪,呼啸的雪从裂开的大口子嗖嗖的钻进去,灌了一裤腿,风雪在裤裆里打着旋儿,白屁股让雪肆虐得直颤,绝有弹性、绝有力量的和风雪较着劲儿,不知道冷!满脑子都是穆筠,哪顾得上其它感觉。
终于后车门雪扒干净,使劲儿拉车门,纹丝不动,熄火断电,中控锁死车门打不开,姜宇搬起一块大石头狠力的砸碎车玻璃。
晕在方向盘上的穆筠被一声巨响震醒,迷蒙的睁开眼睛,意识还在游走,还在梦里,忘了身在何处。
姜宇猴子似的从窗户爬进去,边爬边喊:筠子——
筠子抬起头,身体动了。
姜宇不停地呜嚎喊叫,看到筠子动了,声音戛然而止,惊喜:她动了,还活着,筠子还活着!
穆筠抬眼看到姜宇,以为自己是在梦境里,在梦里她见到了自己想的人,欣慰的一笑,眼前的姜宇眼睛里闪着泪光,嘴角纠结的瞥着,像欣喜,又像委屈,筠子犯懵,怎么了?这小子哭什么?
姜宇呆傻的看着,穆筠的额头都是血,脸色惨白,凤眼儿眯着,苍白的嘴角一弯,对他一笑,那样子让姜宇心疼的颤抖,一把抱住穆筠:“筠子,你还活着……还活着……我以为……”眼泪又流了出来,嘴角绽出俏皮的笑。
擦着穆筠额头的血,心疼地问:“头破了,还有哪儿伤着了?”心纠结成一团。
“你怎么一个人跑长途呢!你知道我多担心吗,这一整天我的心都没消停,尽想着你了……”不停地嘟囔。
穆筠倒在姜宇的怀里,还像是在梦里,又看见这个面容和俏皮的笑,这个安慰,意识渐渐回归,渐渐想起来自己出了车祸,滑进了沟里,抬眼看着姜宇,虚弱的问:“你怎么来了?”
穆筠是搞不懂,她掉进深沟,老天都抹黑着眼看不见,怎么姜宇冷不丁的出现了呢?
这就是心有灵犀,一个人牵挂着另一个人,你冷他就冷,你疼他就跟着疼,互相牵扯着心,揪一下就知道对方的感觉,血脉都在一起流动,每根神经每个细胞都一起弹动跳跃。
“筠子,我说了别让我担心,你有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不来,今天要是见不到你,这夜我都没法熬过去,现在好了,见到你我就心安了。”紧紧抱着穆筠不放。
穆筠欣慰,有个人这么牵挂着自己,要不是姜宇自己非得冻死在这不可,不想动就在姜宇的怀里靠着,嘟囔:“傻小子,你哭什么,跟我死了似的。”
姜宇轻声吼:“你别这么说,我心里难受。”
姜宇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落泪,是悲伤、心焦、心疼、再到惊喜,被揉虐得五味杂全,顾不得形象,大男孩儿似的撇撇嘴,我姜宇轻易不露世的表情让你穆筠看一回,别人想看都没这个福分。
穆筠真稀罕姜宇流泪的样子,比翘嘴笑还勾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弹下来就是金子,那得多金贵,穆筠的心都软榻成泥了,逗言:“姜宇,你还别说,你哭的样子挺挂彩儿,比你笑得时候还撒亮。”
姜宇噗嗤笑了,你穆筠啥意思,难道希望我姜宇天天哭给你看?你别想!我姜宇惊世骇俗的绝世表情只能做一回。
姜宇试着把穆筠抱出来,可穆筠双腿麻木,动不了,姜宇急问:“怎么了,你的腿怎么了?是不是腿伤着了?”
“没有,我就头受伤了,腿没事,腿是冻得,冻得没知觉了。”
姜宇心落了地,没有大伤可真是万幸。
这大雪害了穆筠,也是大雪救了穆筠,因为深沟厚厚的积雪缓冲了车身撞击的力量,这要是直接撞击没有积雪的地面,那命就难保了。
姜宇把穆筠抱出驾驶位放到后座上,后座高高翘着,近乎九十度,哪放的住人,用身体支撑着,穆筠的整个人压在姜宇身上,姜宇脱下大衣包住穆筠,又脱下她的鞋,搓着冻僵的双腿帮她活血,穆筠动不了,头还在晕,支配不了自己,只能听任姜宇的摆布。
姜宇抗冻,棉衣里只穿着一件警服衬衣,单薄的显着身形,敞开的领口露出一段因剧烈运动而红润的脖颈,坚实有力,之前发疯的连滚带爬,衬衣的下摆从裤腰散落开,松懈不羁的挂在身上,一条裤腿几乎从头扯到尾,白臀白腿露着,裤腰带没多大分量的成了摆设,卡在胯骨上,露着一节后腰,那样子跟个耍货的痞子无赖似的特有味儿。
抱着穆筠帮她取暖,穆筠渐渐有了知觉,舒暖开来,双腿由麻木转为疼痛,血脉开始流通。
姜宇用身体支撑着穆筠不停地问:“好些吗?暖和没?……”
穆筠倒在姜宇的手臂里,正面贴着他的胸脯,都能听到呼吸,能闻到这个男人身体的味道,姜宇胸部挺实的肌肉一起一伏,脖颈崚嶒的锁骨性感的能刺瞎双眼,穆筠紧忙闭上眼睛,不敢看,拿起姜宇的大衣命令:“穿上!”
姜宇推脱:“我不穿,你穿着。”
“你给我穿上!”穆筠坚持。
“你都冻成这样的,你穿着。”姜宇喊。
穆筠咬着嘴唇,小兔崽子你给我穿上,你露着这副身板儿撩我呢!隔着衬衣都能看到你的肌肉在跳,脖颈动脉的流速都瞭的一清二楚,想怎么的!你再不穿上我把持不住咬你一口怎么整!
“你给我穿上,我不冷了,我暖和了。”穆筠近乎恳求。
“不行,你穿着,我不需要。”姜宇就是不穿。
“你就穿着一件衬衣,想冻死啊,穿上!”穆筠大声命令,头晕目眩,大声说话都震得脑袋疼,还非要和姜宇争,在心里苦叫:你小子就别和我争了,赶紧穿上吧!别真把身体冻坏了。
姜宇就是不穿:“我火力壮,一点儿都不冷,真的,别管我,你穿着。”把棉衣狠狠包住穆筠。
这俩人就因为一件棉衣没完没了较劲,推来让去,谁也不屈从谁,穆筠急了:“穿上,你必须听我的,我是你上级。”这权威架势都摆出来了。
姜宇回嘴:“说啥!这时候你还拿上级压我呢,我他妈就不怕这个,我就讨厌别人命令我。”
穆筠眨眼儿,非要达到目的:“你倒是听不听!赶紧穿上,我比你大,我是你姐,你就得听我的。”这权威不行,又把年龄摆出来。
一下刺激了姜宇,急了:“谁说你是我姐了,你自己按个名头就管用了,我还没承认呢!我是男人,你必须听我的,明白吗?”
就因为一件棉衣,俩人要急眼,穆筠惨白着嘴唇,气吁虚喘,姜宇心疼,都这样了还硬气,还硬撑着,抱紧穆筠说:“你为什么不穿,穿上又怎么了,现在你比我需要,你就不能顺我一回,就不能软一回,干嘛这么抗拒我,你让我心里好受点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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