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给她回了一条短信:早上过来的时候,一起吃早餐吧!我让老黑带过来。
小意看了良久后,虽然很困,但还是勉强的睁着眼一个字一个字耐心的回过去;你睡吧!明天早上我给你带早餐,不用麻烦老黑,不用回信,晚安。
发完短信后,摄影师朝她招招手,叫她过去拍照。
小意第一次拍平面广告,肢体还有些僵硬,但她学的快,又肯吃苦,态度又好,虽然前面有几张没拍好,但收工的时候,老板给钱还是挺爽快的,并且叫她下次再来
从摄影棚出来时,丁娜说:“一开始都这样,你已经很好了,再多拍几组就专业了,肢体的话,你有空去学学跳舞吧!能丰富肢体。”
小意哪有时间跳舞,但盛情难却,她点头应下:“我尽量。”
怕吵醒小白,小意在路边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里,趴在桌上睡到天蒙蒙亮后,才打车前往医院,在医院门口买了几只热腾腾的馒头,抱着来到病房,小白还在睡。
他手不方便,桌上堆了一些零食垃圾,小意轻轻的把早餐放在床边,从柜子里翻出个垃圾袋把桌上的垃圾清理到一半的时候,小白醒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是哪来的田螺姑娘?一大早这么勤奋。”
小意没有回答,只是一边清理垃圾一边说:“我买了馒头,待会我给你打一杯开水来,你再吃。”
小白没有看馒头,只是看着她眼袋有些深的双眼,突然沉下脸来:“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我没事,我有睡一会的。”
“说谎,过来躺一会。”小白让出半个床给她。
小意好笑的看向他:“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要是让人误会了怎么办?”
“没事,大家都以为你是我女朋友。”小白朝她招招手,他们两又不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了,以前条件更差的时候,住在一个房间,就睡在一张床上,中间放着一碗水,后来两个人睡觉都不太老实,经常一不小心弄洒了水。
后来就改成放一个小板凳,有时候半夜不小心手挥过去打到板凳,还会发疼。
“你还我清白!”小意笑着去打他,却只是轻轻的碰了他一下,怕打到他受伤的地方。
清理干净桌子,小意正要站起身去帮他打开水,被小白制止住了,他一边拍了拍床边一边说:“别去,放着等老黑来了让他弄,你陪我坐一会,把馒头吃了才许你走,抽屉里有泡菜,床底下的纸箱里有牛『奶』你拿出来送馒头。”
小意舍不得喝别人买给他的牛『奶』,只说自己不渴,一边吃馒头和泡菜,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今天早上刚刚拿到的信封递给他。
小白接过来没有打开,放在一旁。
有些孩子气的单手搂住她的肩膀,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喃声说:“如果我不用动手术该有多好,这样你就不用这么忙碌了。我想过了,要是凑不到钱,这个手术我就不做了,等以后有钱了再做好了,只要再等一两个月,等我发了片,我们就有钱了!”
第1卷 母女相见
看她每天如此的为他奔波劳走,他觉得自己很残忍,为了活下去,居然让她这样累……
“不许任『性』!你再等等,我一定可以凑到钱的,还差三千就够了。而且医生说拖的越久越不好,你的病情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她已经凑到了大头,只差三千了,她一定会努力的。
“我只是不想你那么累。”
“我知道,时间还早,我先回去睡一觉,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她还要赶着去送报纸,不说是不想他担心。
“好,去吧!”其实他都知道,但是他不说,假装被骗,让她以为他不担心。
小意送完了报纸后,刚要敢去发传单,在路上接到了邻居老黑打来的电话:“小意,有一个穿的很贵气的女人,自称是你妈,到出租屋来找你。”
“我妈?我马上回去。”
“不用,我估计你在发传单的地方,我让她去你发传单的路口了,你去那等她吧!”
“谢了。”挂上电话后,小意去经理的办事处领了传单后,快步走到她每天工作的路口,没有见到顾太太,小意开始工作,发了几十张后。
看见远处有个打扮的很时髦的富太太似乎在久久的观望之后,朝着她走了过来,盘着发髻,穿着真丝连衣裙,见到小意态度有点傲慢的说:“听说我女儿顾小意在这一片发传单,你认识她吗?”
“我就是。”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妈不认识女儿更讽刺的?
顾太太闻言有些尴尬的看了她一眼,没有道歉,只是辩解道:“几年不见,你长成大姑娘了,我这次来是带你回去的,跟我走吧!”
顾太太说完迈开脚步走在前头,小意没有跟上去,她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的说:“抱歉,我正在工作,而且我为什么要回去?又能回哪里去?”
顾太太闻言微微愣住,没想到她会拿乔,有些生气的说:“当然是回家啊!”
“家?我的家在哪里?”出来这么多年,她已经不记得家的样子了,记忆里的家,只剩下白『色』的墙壁和红『色』的屋顶,她连自己的卧房长什么样子,都快要忘记了,她的家在哪里?她曾经『迷』茫过,现在有小白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记不清,回家住几天就知道了,我可告诉你!别以为我求着你回去,我不过是看你大了,还在可怜巴巴的发传单,所以才接你获取。”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您?”感谢妈妈欺骗她说是送她去学校寄宿,却断了她的生活费,拒接她的电话,不许她回家?感谢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对她我冷漠无情?在她最孤独绝望的时候,她所谓的妈妈在哪里,在那华丽的房子里优哉游哉的喝着下午茶吧?
“你说话真刁钻!你自己做错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我现在不计前嫌的接你回去,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你的教养了?”顾夫人指着她的鼻子气呼呼的说道。
“你现在还不相信我,那我回去有什么意义?惹你和爸爸生气?还是继续被姐姐当成佣人使唤?前者您不好过,后者我不好过。我不想为难你们,也不想为难我自己。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我有自尊了,我不想再被您和爸爸摆布。”曾经那个被人当成垃圾来对来的顾小意,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顾小意,会努力过好每一天,拼尽所有努力去过好每一天。
第1卷 天壤之别
你有你的成见,她有她的坚持。
你否定她的过去,她选择她的未来。
她不会再任人摆布,人人抛弃,任凭风吹雨打,她会坚持自己的路,一直走下去。
“你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回去?”
“我不想回去,我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她自在惯了,顾家大宅的豪华软床,她怕她骨头贱,睡不习惯。
顾夫人伸手一个巴掌朝着她甩过去:“给你三分面子,你开染坊了吧?”
小意后退一步轻易的躲开了,眼神里没有受伤,而是早已习以为常的麻木:“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打我,可能你要失望了,我不会再白白让你打。”
从小,她虽然是顾家的二小姐,却生活的连佣人都不如,她每天早上要很早起来去叫姐姐起床,然后和姐姐一起去上学,每天要等姐姐一起放学,姐姐诶做不完的作业,她要做掉,需要要求劳动的时候,姐姐休息她来做,姐姐吃不完或者不想吃的东西,她必须吃掉。姐姐喜欢的,她不能去抢,姐姐的是姐姐的,她的也是姐姐的。
姐姐写作业的时候,她在做家务。
姐姐在玩的时候,她还是在做家务。
吃饭,只要家里有客人,她不能『露』面,只能躲在房里或者厨房里吃,因为妈妈说,不希望她出来丢人现眼。
她压抑的在顾家生活了许多年,直到高一的时候,姐姐出国留学,她被一脚踢出了顾家,理由是她偷了妈妈的耳环。
可她连那对耳环什么样都不知道,顾夫人从来不让她进自己的房间,她有什么机会去偷耳环?
如今她生活的自由自在,真的不想回顾家。
“翅膀硬了是吧?小时候是谁给你吃给你穿?要是没有我,你有今天,你要是还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跟我回去!”顾夫人伸手去拽她,动作有些粗鲁。
小意没有还手,只是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宣传单,要是散落了,很难捡的:“你希望我怎么报恩?如果你想我,我可以在你们需要的时候去照顾你们,但我不想住在家里。”
“今天晚上有个宴会,原本我是要带你姐姐去的,但她最近出了点事。你陪我去。”她怕小意拒绝,所以不说真话,打算先把她骗去再说。
“就这么简单?”
“以后想到什么我会通知你,先把你身上这套廉价的衣服换掉,再跟我回去!以后别再发传单了。”要是让人知道她的女儿在路边发宣传单,会笑掉大牙的。
“今天不行,我得工作,我晚上还要摆地摊。”丢了会所的工作,她凑钱更困难了,她记得去年摆地摊的时候,还有一些没卖出去的东西在柜子里囤积着,下午回去后,找出来,能卖多少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