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维朗的作文终于从最初被批的体无完肤逐渐演变成现在的亮点明显突出了。有时他会卖萌似地拽着唐朵的胳膊耍娇,“姐姐,你赶快跟你那个男朋友分手嘛,我把我完美到人神共愤的哥哥介绍给你。”
唐朵就好笑地敲他脑袋,只当他是小孩子,乱开玩笑的。
只是那句分手,还真是她从没有想过的。从肖驰牵起她的手,就是心心念念要嫁给他的,如果有一天他们分了手……真的不敢想象那个结局。
学生会要开始纳新了,她其实根本没有兴趣的,但是柴井惠在学习部,她说学习部的人有机会成为交换的留学生。她就动了心,现在才大一啊,如果她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会不会争取到这种机会,去到肖驰身边。
然后就开始积极地参加初选,复试,可能多少也沾了学姐柴井惠的光,总之最后是顺利地进来了。只是进来了才发现,经常给她们开会的部长,居然会是帮她一起救人的那个男生。
“他是左彦。”柴井惠揪着唐朵普及知识,“人很好,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不总来,但来了就会认真工作。”
每次他给干事开会的时候,她都是能有多角落就缩的多角落的,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她想,他没有发现自己吧,然后又很快吐自己的槽,他发现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啊。
后来有一天,她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值班。他无预兆地来了,吓了她一大跳。
她不尴不尬地跟他打招呼,嘴角抽搐。
“好啊……看我在这里有没有吓一跳……”
他眼睛弯弯地笑起来,“吓好几跳呢。”
她就得意的什么似的。
“是吧?其实我都听你开了好几次会了。”
忽而认真地盯着她看,清晰无比地吐着好轻柔的话,“我知道。”
她微张着嘴惊讶着,他说他知道?
“从你第一天初选的时候就知道。”
————————————————————
唐朵被学习部的其他干事鄙视了很久。
因为她不认得左彦。
忽然记起当初四处跟别人打探费岂昂的事,那时候,那群人眼底射出的光芒都是恨不得将她剥皮的。现在也是这样。她不知道左彦,所以基本被孤立了,原因是没有可以共同探讨的话题。
柴井惠跟她说,不要理会那些人,都是些爱八卦的花痴。
可是渐渐的,唐朵就发现了苗头。只要左彦一来,柴井惠的目光就会始终追随在他身上。她便暗自偷笑,这样男才女貌的一对,怎么会到现在也没有成为眷属呢。
后来也不知从谁那里听来的消息,说副部柴井惠一直都暗恋着左彦,只是像左彦那种家世背景的,怎么可能会挑上家境普普的柴井惠呢。
听来这话,唐朵简直要气死过去。
家世,又是家世。熊猫家世好啊,全中国都是它的后台,怎么不去娶了熊猫。
然后再遇到左彦的时候,唐朵就对他爱答不理了。
有回左彦在路上截住了她,问她为什么最近总是远远见了他就掉头躲的。
她倒是无所畏惧,心想,大不了就退社。却还总惦记着帮她救人的好,讲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扔炮投弹的。
她问,像你们这种子弟,找老婆是不是都要跟家世挂钩的。
他就愣在那里,半晌想不出一句能合理回答的话来。只是在心里暗自思考起来,这丫头是不是也对自己很有意思呢,问的这样直白,会不会是在跟他变相地表白呢。
她很不忿地瞪他一眼,也不给他讲话的机会,掉头就走了。
他还站在原地,又开心又激动的,一直将亢奋的状态延续到他们那帮子弟打诨的酒吧里。
“所以你觉得她是在跟你暗示?”贺家少爷开始对这个女生好奇不已了。
“不能吧,”齐家少爷跟着开了腔,“照你之前说的,这妹子应该很羞涩啊。”
“想那么多干嘛,直接拿下不就结了。”陈家少爷也给了意见。
只费岂昂不言不语,一直仰靠在沙发里,两腿搭在茶几上似听非听的。
————————————————————
夜里睡的正香甜,恼人的电话催命似地叫唤起来。
若不是怕错过肖驰的电话,她一定会顺手将它从窗子丢出去的。
眯着眼,屏幕竟赫然出现冷面男三个大字。慌忙接起,心里胡乱猜着是不是蓝莉有什么事情。
“这么久才听。”
居然是非常不满的语气。
被吵醒本来就很郁闷,又听他这样讲,她小牛犊的脾气也瞬间暴露出来。
“大少爷,您看看现在,好好看看啊,凌晨一点啊,您不用早起就觉得大家都没有休息对吗。”
他不吭声,她也猜不出有没有生气的,不过爱生气不生气,又不能钻出来揍她。
“您有什么指示啊究竟。”
周公又跑来骚扰她了,眼皮灌了铅了。
“上次说的。”
好容易开了口,却又是让人蒙头转向的简答,她腾地坐了起来,简直火冒三丈。
“我其实很早就想说了!”
“嗯?”
“您的嘴是开过光吧?这么惜字如金的是想收费还是怎么样啊。”
这样教训了市长的儿子真的感觉很爽快,突然灵感乍现地想起以前语文课本里总学的一种表现手法,叫直抒胸臆。她想,子弟又怎样啊,子弟就可以半夜扰民耍帅吗。
他似乎做了一个深呼吸,幽幽开口道——
“如果左彦说喜欢你,不要理。”
她脑筋迅速转了转,脚趾头也猜出他们应该是生活在同一个圈子里的。虽然从不曾在那样上层的圈子里混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起码也是见过猪跑的,那些电视剧啦,小说啦,八卦周刊啦,常常都会曝光XX子弟骄奢淫逸的靡靡生活,她呢,一向认为娱乐大众的东西总会有添油加醋的嫌疑,不过至少她认同一点,什么事都不可能是空穴来风的。
想到这里,她终于不再觉得困顿了。那个圈子里本来就是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她碰上的这件,又算得了什么呢。但还是平添了几分尴尬的神色,握着电话,她小心翼翼地措词,连声音也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去。
“你千万不要误会,他既不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喜欢他的……”
这种感觉好奇怪啊,她居然在跟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男人保证自己与另一个八竿子挨不着边的男人之间是清白的。
他听是听清楚了,可是这句话听上去怎么会那么别扭呢……
好困啊……
困到连拉开眼皮打架的力气都懒得使了。
可是那边怎么还没有挂断电话啊,就这么不相信她的人品么……还是她的表达仍不够透彻呢。
唐朵的两只眼睛缓慢,缓慢,缓慢地眨呀眨的,在最后两条细缝马上就要消失的时候,她还不忘好心地再次表明了态度。
“放心啊……他是你的……”
他的眼睛倏地睁大,什么?!
电话滑落在枕头上,她已经酣然入梦去了。
——————————————————
他老子难得回来一次,每次回来,也就只能待个两三天。印象中,还是跟郑阿姨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但郑阿姨也是有孩子的,怎么好就将她霸占了去。这回老子回来,他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但心里却热的像要着起火来,谁家孩子不希望父母多多陪在自己身边的,从小到大,他不说而已,期盼却总是有的。
只是他跟老子一起坐着闲聊,连一杯咖啡都没喝光的功夫,左家的老子就风风火火地来了。他微微皱着眉,听他们笑容满面地客套寒暄。本想打个招呼就上楼去,可左家那老头着实是个办事的人,刚一寒暄完,就直奔主题了。
“大哥,你难得有空回来,我这次来是想跟你研究研究俩孩子的事,咱们平日只顾着忙工作,也没个时间。”
费岂昂在楼梯旋转处驻了脚,合着这老家伙是来提亲的?
☆、11【chapter 11】
左彦已经发现这个问题很久了。
每次他跟唐朵讲话的时候,她的反应都是极不自在的。
他把这件事丢给那一帮子弟分析,结果陈家少爷率先发表了见解。
“拿下了?”
左彦随手丢了沙发上的靠垫过去,一旁掷飞镖的费岂昂也淡淡抬了眼。将最后一支镖飞出,他拿过waiter托盘中的湿毛巾开始擦手。
“究竟是何方神圣啊,让咱们也见见。”齐家少爷也来了兴致。“左少最近是转了性了,以前八百年不去一回的学生会现在每天长在那似的。”
他们这群人没一个是真心想跟学生会挂钩的,只是家中老子都希望能多搞出点正面宣传,这年头,越是细节的东西越是要仔细顾虑周全。
左彦倚靠进沙发里,两手用力按着太阳穴,“长那有什么用,没交集。”
“那就交啊。”齐少马上接了茬。
“你说的容易,她不同,以前那些手段通通不能用。”
贺少始终占据着茶几一角,拿着一副扑克牌用功钻研,这会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听我说。”
都不作声了,齐齐看向一脸高深莫测的贺某人,等着他的高见。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