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四海拉着自己的老婆朝外面走,“既然放心就走吧。”
“哎哎哎,你拉我干嘛。”袁莉停了脚步,“我的保温杯还没拿,等我拿回去洗了。”
拿了东西和裴四海一起离开的袁莉在回去的路上整个人像是打了兴奋剂,不停的问裴四海各种问题。
“老头子,你说,咱家衿衿怎么认识施南笙的?”
“不知道。”
“你说他们之前是不是在一起过?”
“不知道。”
袁莉做出深思状,几秒之后,口气十分笃定的说道:“我敢肯定施南笙和我们家衿衿在一起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分开,你说,好好的恋人,为什么会分手呢?”
“不知道。”
“还有还有,你看出来没有,我感觉是我们衿衿甩了人家施南笙呐。”
裴四海终于受不了的白了一眼身边一直叽叽喳喳的袁莉,“我没看出来。”
人家不过来看望了一下她的女儿,她就看出是自己女儿甩了人家,她到底知不知道施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啊,施氏财团的少董事会被他们的女儿甩掉?这话说出去无异于一个国际大笑话。最关键的,他不觉得他们在一起,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相处起来,会很累。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又懒又爱自在,施家那个大门大户可不是他们寻常百姓能高攀得起的。
“哼,你没看出来是因为你笨,我是看出来了。”
“行行行,你看出来了看出来了,那麻烦你这个袁半仙嘴巴歇会儿吧,你已经说了一路了,你不累,我听得都累了。”
袁莉不满的瞪了一眼裴四海,他知道什么啊,一点都不长心,如此难得一见的人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也不多想想原因,说不定他们家的衿衿这辈子就真能成为豪门媳妇。若是成真,她这一生就不用辛苦奋斗了。如今这社会,要想发展的好,若自家没什么法子,就只能靠机遇了。现在施家就是他们衿衿的超级好机会,错过了,以后再想出现这样的家人就难了。
“我不跟你说,我问衿衿。”
说着,袁莉掏出手机,准备打给裴衿衿,被裴四海拦住了。
“哎呀,我说你哪根筋搭错了啊,从医院出来就不消停。小妞这会睡觉了,你就别打扰她了。问什么问啊,难道以后还没有机会问她吗,怎么非得赶在这一时,不怕给她添乱子啊。”
袁莉瞪着裴四海,“什么添乱子,我能给她添什么乱子啊,我是她老妈,我爱她还来不及。”
“你没看出小余和施先生之间有问题?”
“什么问题?”
“不管什么问题,你现在安安静静的坐着,回家。”
裴四海或许没有袁莉那么细心,但从一个男人的直觉,他能感觉到施南笙和余天阙之间有暗流涌动,不是坏事,只是男人间的较劲,但对于他的宝贝女儿来说,却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毕竟两个男人都很优秀,如何处理全看她自己。
-医院,裴衿衿的病房。
裴四海和袁莉走了之后,裴衿衿躺在床上睡觉,确切的说,是在装睡。尼玛,两尊镇妖大仙走了之后,她还敢睁开眼睛?傻子才会把自己送到枪口上。
施南笙和余天阙知道裴衿衿肯定没睡着,不过她要装,他们就配合她装。
于是,让裴衿衿内伤的对抗开始上演了。
余天阙坐在裴衿衿的床边,摆出正牌男友的姿态,一会帮她掖被角,一会儿又摸摸她的头,眼睛和施南笙对上的时候,还表现得特别镇定和大方。
“听说施氏财团总部在Y市,施先生到C市来,是出差?”
施南笙看着余天阙,直接回道:“特地来看衿衿。”
裴衿衿紧闭的长睫颤了下,尼玛的,施南笙,你故意要说的直白是吧,含蓄点能死人啊。
“余先生既然是衿衿的男朋友,怎会让她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情,听说现代男友失职一次就可能‘下岗’的。”
余天阙微笑,“让衿衿出事我确是做的不够好,但施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家衿衿心地善良,便是我犯错多次也会原谅我。”
裴衿衿卷翘的睫毛又是一颤,原谅你妹啊~余天阙你有本事给老子犯原则性的错误试试,看看我会不会原谅你,魂蛋哇~
施南笙笑了笑。
“让女友屡次原谅的男朋友不是好的男朋友,对吧,余先生?”
“呵呵,打着关心朋友的旗帜来抢别人女朋友的男人也不是好男人,你说是不是,施先生?”
裴衿衿暗咒,我去,合着我裴衿衿遇到的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相对于一个不好的男朋友,我觉得,总比没机会当别人的男朋友更好点。”余天阙笑得灿烂,“起码,我还有改正的机会。若人判了死刑,可就什么都没戏了。施先生,你说是不是?”
今,如花美眷,常思朝暮 24
(“相对于一个不好的男朋友,我觉得,总比没机会当别人的男朋友更好点。”余天阙笑得灿烂,“起码,我还有改正的机会。若人判了死刑,可就什么都没戏了。施先生,你说是不是?”)
施南笙淡淡的笑了下,没有说话。是了,他的话糙理不糙,有机会的人总有改正的可能,可若失去希望,就真的什么可能都没有了。虽然他没有对裴衿衿抱什么两人再在一起的念想,但忽然听到这话,竟会感觉有些不爽。
听到余天阙的话,裴衿衿的心尖颤动了一记,放在胸口的手轻轻握成拳。为何,她的心口会感觉到一丝疼痛?
病房里陷入一阵短暂的安静。
忽然,余天阙的手机响了澹。
掏出手机后,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余天阙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到外面接电话了。
“你喜欢这个‘死刑’吗?”
假睡的裴衿衿心脏一个抽搐,努力不让自己动弹分毫,尽管她忍得很辛苦。不过,显然某人不打算让她蒙混过关,又说了一句窀。
“别装了,知道你没睡。”
裴衿衿本想来一招‘我就是不醒你能奈我何’的戏码,但某人仿佛料到她会用这招,说话时凑得特别近,气息热乎乎的喷到她的脸上,唇瓣距她的脸颊近若咫尺,似乎还有意无意的碰到了她,让她紧张得装不下去了。
“你怎么不出去接电话。”裴衿衿睁开眼睛,不高兴的看着施南笙,“少干点戳穿人的事情,很不厚道。”
施南笙微微扯了下嘴角,上半身依旧倾斜的靠近着她,问:“喜欢吗?”
“什么?”
“我们之间的‘死刑’。”
沉默了好一会儿裴衿衿才开口说话,眼睛亮亮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经历时间后的成熟和理智。
她说:“五年前和你分开,说不伤心肯定是假。但人总要生活下去不是吗?可以伤心一天,伤心一个月,伤心一年,却不能伤心一辈子。这个世界,谁还没经历过失恋呢?”
说着,裴衿衿偏过头,望着施南笙,“缘在天定,份在人为。我们生活里,能够遇见什么样的人,完全是一种偶然,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则是一种必然。一生中最爱的人,未必是最适合自己的人。最爱的人是碰到的,最适合的人是选到的。那些‘过来人’不是说么,25岁左右是爱情的分水岭,25岁之前,我们研究如何遇到最爱的人,25岁之后,应该考虑什么样的人适合自己。”
施南笙看着裴衿衿,觉得她真的成熟了,之前她看事情,多半还带着小女孩的冲.动,现在的她,完全掌控着自己的理智,学会了怎样去规避可能对她产生伤害的人事。
“你觉得我不适合你?”施南笙问。
“呵呵。”裴衿衿笑,“你应该说,我不适合你。”
看着眼底的小脸,施南笙心生出感慨,是啊,一早就知道她不适合他,为什么当初还会一意孤行的追她做他的女朋友呢?她非名门,与他门不当户不对;她不爱学经管,无法帮他管理施氏集团的事务;她不懂得持家照顾人,只会让他为她各种操心;她还不温柔,脾气又臭又倔,常常不给他面子的任性妄为。这些种种都告诉他,他们是不适合在一起的。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愿意和她待在一起也不想和自己的正牌女友去逛街看电影。
此时的施南笙和裴衿衿都不知道,人活一世,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或许他很优秀,他很好看;又或许他什么都没有,长得也不好看,可我们就是爱他,就是会为他付出,为他等待,为他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在年华懵懂的时候,总会有这么个人,让我们为他犯贱很多年。等到有一天,蓦然回首的时候,我们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爱。也许是,也许又不是,谁又能分得清‘真固执’和‘假爱情’呢?
施南笙端起身子,靠到了椅背上,看着裴衿衿的脸,表情忽然回归平静,眸光却深邃得让人读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