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多时候,世事总是朝着人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
“叮咚!”门铃响起,正在厨房里切菜的小白忙放下菜刀,一边喊着“来了来了”,一边欢快的跑过去开门。
她身上挂着围裙,脸上还沾着面粉,笑着打开门,对着门外的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加班这么早就完啦?我饭还——”
但门口站着的并不是她的大神,而是一个戴着墨镜的陌生女人。
“请问你是……?”小白不解的看着来人,单纯的以为对方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女人勾唇一笑,将墨镜摘了下来,低头看向慕小白,眉毛一扬,用很出乎意料的语气说:“我是白月,怎么,少杨没跟你提过我吗?哦,也不奇怪,你是新来的吧?”
“啊,白……白月?什么新来的?”小白仍旧不明白,但内心却没来由忽然怦怦直跳。
白月未受到邀请就自顾自的走进屋子里来,扭头睨了她一眼:“新来的保姆啊,你不是吗?”
小白就算再傻,都能感受到对方话语里的不善了,但还是解释道:“呃,我不是保姆,是秦衍的女朋友,请问你认识秦衍吗,是来……找他的吗?”
白月冷笑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抬起下巴将小白从上到下审视了一番,才说:“女朋友?你?”她将视线定格在小白脸上的面粉上,表情之中的不屑之情显而易见。
小白的脸瞬间就红了,忙伸出手,试图拍掉脸上的面粉,却因为手上也沾着面粉而越弄越糟。
白月似乎很喜欢欣赏对方惊慌失措的模样,甚至还想看到更多,便说道:“那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白月,虽然你不知道,但是我和秦衍相恋了四年,之前我们因为有点小小摩擦,所以暂时分开了一段时间,但我们本来都已经打算结婚的,而现在我们都冷静下来了,也到了该好好过日子不闹脾气的时候。所以,这次我是来问他,打算把婚期订到什么时候的。”
小白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面对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她的脑子里只剩下“结婚”两个字在不断地盘旋。白月就像一个准备充分的辩手,面对着毫无准备的小白,似乎已经料定了自己赢家的地位。而且这个慕小白还真跟她的名字有的一拼,遇到这种事,傻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让她一点取胜的快感都没有,真不知道秦衍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而就在这时,大门忽然被人推开,秦衍气喘吁吁地冲进屋子里来,却发现白月已经先他一步找到了小白。
小白看见秦衍,原本涣散的眼神总算能聚集起一点点光彩:“秦衍,她……她说——”
“亲爱的——”白月在小白还没有组织好语言的时候,就快步起身,伸出双臂娇柔的缠住秦衍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都过了这么久,你就原谅我吧,我们也该好好过日子了,对不对嘛。”
秦衍伸手试图把她的手臂拉开:“你别这样,我们现在就把话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说清楚,之前你不是已经跟我说的很清楚了吗,我们不是说好回国结婚的嘛,现在既然我回来了,那我们就赶快结婚吧,我好想和你生个宝宝……”
“白月!”秦衍一把扯开了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走过去看向神情恍惚的小白,“对不起我之前一直没跟你说,但是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你听我跟你解释。”
小白没有像电视剧里那些歇斯底里的女人大叫着跑开,只是静静的盯着秦衍,点点头,等着他的解释。
秦衍用最简洁的语言将他和白月之前的种种一气说完:“我和她已经分手了,我怕你多想,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
“那个怀表,我弄坏的那个怀表,是她送你的吗?”小白轻轻的问,脑海中回忆起他因为那块怀表而和自己发火的情景,内心忽然有点刺痛。
“……是,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小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秦衍,其实少杨就是你,我就是清舞,而白莲就是白月,是不是?”那么明显,他连对方的姓氏都舍不得换。
内心里理智的声音在对小白说,那些都是过去,她不应该纠结于秦衍以前的事,但更多的声音却是在伤心的质疑。
秦衍皱起了眉头:“……是,但是小白——”
“那现在白莲回来了,少杨该怎么选?”小白茫然地问,“如果没有清舞,少杨和白莲是不是早就幸福的在一起了?”
“小白,那是小说,不是现实,就算它和我的生活有一定的相似性,却依旧不是我自己的人生,我选择了谁,我先很清楚。”秦衍只觉得思绪一片混乱,但是依旧努力地向她解释着,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小白眨了眨眼,扭头看了看一旁带着自信笑容的白月,根本没办法不把自己代入《风月》那部小说里,在小说之中,清舞可以愿意为了他们两个的幸福而放弃自己,那她呢?她是不是应该顺着秦衍写出来的剧情,把位置让出来给白莲?
她想不出个结果,甚至开始怀疑秦衍和自己之间究竟有没有感情,抑或者只是他为了写作而刻意开展的恋情。
原来难过到极点的时候,人也可以很清醒的思考。因为知道自己是那么的低下,根本比不上一旁如此自信耀眼的白莲。
小白将自己的手从秦衍的双手中一点一点的抽出来:“饭差不多做好了,你们先吃吧,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给的结局
『喜乐。
漫天的欢喜之乐。
鲜红的绸缎几乎要覆盖了漫山遍野,将原本阴暗幽深的山林硬生生变成了喜庆的大婚之所。
没错。大婚。
穿着一身红丝缎嫁衣的陶清舞面色清冷的站在山腰处,任由冷风吹拂过自己的面颊,尽管脸色已经因为山上寒冷的气氛而泛白,却一点也没有让自己暖和起来的意思。
“小清舞呀小清舞,跟姐姐我回屋子去吧,你再这么站下去,会冻成冰人的。”脸上有着诡异图腾的女子凑到她身边说道。
清舞却只是稍稍动了动:“我只是想清醒一下,没事的,你放心,绝对不会影响大婚。”
“哎哟,姐姐我是真的担心你的身体啦,不要把我想成是那么绝情的人嘛。”妖媚女子转到她面前数落道,“唉,不过到现在,我还真的是有点为你惋惜,瞧瞧你选了个什么男人呀,又笨又傻就不说,现在你就要没命了,他也还是笨呼呼的,就知道关心家乡那个大小姐——”
“请不要说了。”清舞闭了闭眼,提高声调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他没有关系。”
妖媚女子只能叹了口气,和她一起在山腰处站了良久,直到正午时分,才说:“傻妹子,该和我进殿里去了,大婚要开始了呢。”
说是大婚,其实只是名义上比较好听,而实质上老教主如今已经病入膏肓,整日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又怎么会有心思娶年轻姑娘进门,这其实是一场以大婚为名的献祭。
清舞看了看身上披着的鲜红嫁衣,一刹那只觉得无比讽刺,再过不了半个时辰,她就会被投入殿中那一口烧开的秘制药汁之中,成为给老教主补身治病的一味药材,又何必大费周章穿的这么艳丽。
她从小,就一直在盼着自己有一天能穿上这一身喜庆的红绸,嫁给自己心爱的人,现如今,嫁衣是穿上了,但嫁的却完全不是那个人。
罢了,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不是吗?在她出现之前,少杨心里早就有了白莲,是她自己硬是追随了他一路,起初,她以为自己可以控制那份喜欢他的心情,就算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也不要紧,可时间荏苒,她终究还是会不甘啊……
可是不甘又有什么用,他自始至终,都不喜欢自己啊……就算她最终将他绑在身边又能怎么样,少杨的心,永远只会记挂着白莲……
既然如此,就成全他们,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反正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因此,只要他幸福,只要他幸福的话……
清舞握紧了拳头,心酸的实在无法再想下去,深吸了一口气,隔绝掉所有的遐想和回忆,再不犹豫,迈进了正殿。
两个时辰之前。
几名带着面具的人将一个麻袋从他们的马上卸了下来,解开系着的绳索,麻袋里面顿时露出一个人的身影来。
正是莫少杨,只是现在他紧闭着双眼,脸色泛着铁灰色,看起来已经昏迷了有段时间了。
戴面具的其中一人说道:“药师,这……您的迷药是不是下的重了点啊,我看他脸都发青了……”
“怎么,你怀疑我的手法?”另一人立刻凌厉的回敬道,虽然带着面具,但那一双魅惑的双眼和声音,透露出她正是在树林里接待清舞少杨二人的妖媚女子。
“不,属下不敢,只是……只是那位陶姑娘不是交待过,一定要把他送回家乡去吗?我是怕……万一他出了什么意外,陶姑娘会不愿意献祭……”
“哼,她只是说送回家乡,又没有说是死着送还是活着送,这种忘恩负义的男人,我怎么会给他机会,让他回家乡去找他那个姘头?”药师的语气里尽是不屑,“连清舞妹妹生了那么重的病都看不出来,真不是他是真蠢,还是装出来的?清舞妹妹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我要是有空啊,就跑去他家乡,将他那个姘头也一并杀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