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扯着他领口的小白这才从看文的悲痛当中回过神来,回想起她似乎才和秦衍从飞机上下来在咖啡厅休整,而周围座位上的客人们全都用一种堪称惊恐的表情盯着刚刚一直在发飙的慕小白。
小白顿时哀啼一声,把脑袋缩到秦衍的西装外套里不肯出来了。
秦衍低声笑着,把电脑收回包里,这个小笨蛋,现在才想起来缩脑袋,刚刚在飞机上的时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空姐还以为自己把她怎么了呢。
“好了,走之前吃点什么吗?司机一会儿应该就来了。”
小白咂咂嘴,用哀怨的眼睛盯着他:“我要吃甜的东西,刚刚的更新太苦了太苦了!”
“你呀……好好,我去买蛋糕,总行了吧?”秦衍像照顾宠物一样,刮了刮小白的鼻子,把她安安稳稳的放在椅子上,这才起身去店里的柜台挑蛋糕。
柜台后面的服务员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对恋人甜蜜依偎的样子,一见秦衍过来,便笑着说:“你女朋友很可爱啊,先生,给她买点什么吗?”
秦衍笑了一声,低头看冰柜里的东西,尽挑可爱的选:“这些各要一块。”
“饮料需要吗?只吃蛋糕的话可能会有些甜腻哦,当然你们想更甜腻一些也是很好的啦。”服务员笑眯眯的说道。
“嗯,那就再拿两杯奶茶吧。”秦衍脸上的笑意几乎是止不住,他已经习惯了冷酷而不繁复的表情,没想到今天自己能因为小白而不受控制的开心成这幅模样,好久没这么恣意的笑,他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更多的,却只觉得轻松而惬意。
“好的,请您稍等。”
秦衍点点头,眼角余光忽然瞄到咖啡厅斜对面一家卖娃娃的商店,里面尽是一些家长领着小孩子们在转悠,但秦衍却忽然觉得门口挂着的一个阿狸抱枕很适合他家的小白。
于是他跟服务员交待一会儿直接把蛋糕和奶茶送到小白那桌,便朝那家娃娃商店走去。
在走出咖啡厅的时候他和一个女人擦肩而过,一股再熟悉不过的香气忽然掠过他的鼻尖,秦衍的脚步猛地刹住,他愣了两秒,有些僵硬的扭过头,去看那个背对他远去的女人的身影。
那个女人有着一头波浪般的棕黑色长发,走起路来的姿势稳重而端庄,从前,那是他最欣赏的姿态……
而她身上的香水,是他在生日那天送给她的,因为他喜欢,自那以后她便再没换过别的香调。
秦衍怔怔的看着那个身影离自己一点一点远去,最终却什么也没做,回过头去,走到娃娃商店的门口,将最大的那个阿狸抱枕拿了下来去柜台付钱。
于是,当小白从蛋糕和奶茶当中抬起头来的时候,就看见秦衍带着一种严肃而又有点奇怪的表情,抱着一只好可爱的抱枕回到了自己身边。
小白故意瞪了他一眼,把阿狸抱枕收入怀里,用勺子舀了一口蛋糕递到他嘴边:“快吃啦,不然我就吃完啦。”
可是勺子举在半空中好久,秦衍都没有回应,小白这才把视线从阿狸身上挪了过来,担心的看着他的表情:“秦衍,你怎么了?”
“嗯?”秦衍这才回过身来,杂乱的内心在看到小白的脸时,忽然就平静了,他微笑着抢过她手里的勺子把蛋糕吃掉,笑道,“不吃了是吧,那剩下的就都给我吧!”
“哎哎哎!不行啦你这个坏蛋——”
两个人在咖啡厅里的小吵小闹让店里其余的人带着羡慕的表情默默注视着,只有站在咖啡店门口一个有着波浪卷发的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最后什么也没说,神情冷然的转身离去。
白月的归来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救命啊!”寒风夹杂着细雪在莫少杨的脸上凛冽的刮过,可他却像完全没有感应到似的,只是赤红着双眼,不断地用手拍击着面前草屋那破旧的门。
四周白雪皑皑荒无人烟,只有这山腰上的小茅屋里有些微的火光传出,趴在他肩膀上的清舞已经昏迷过去很久,少杨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他聚集内力一掌劈开茅屋大门,将清舞放置在屋子里内的床铺上,用冻僵了的双手把柴火添加到屋内的火堆里,熊熊的火焰很快涨了起来,将整个屋子照的通红,可床上的清舞却依旧紧闭着双眼,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更显苍白。
少杨把铁锅夹在火堆之上,从屋外挖了许多白雪放入锅中融化,将身上保暖的衣物全都脱了下来盖在清舞的身上,寒风在门外呼啸而过,他蹲在床边,想也没想,便将体内真气通过手掌送入清舞的体内。
但刚刚与南宫夙等人交战,他的消耗也十分巨大,只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便再也支撑不下去,额头不断地渗出冷汗,眼前的视线也有些模糊,可清舞却已经没有苏醒的迹象。
少杨喘了几口气,伸出手去探她脖颈,却没想到她的脉象比之前更弱了!清舞整个人都冷的像冰,惨白的脸色之中更添了一丝死寂般的青灰。他试图把烧开的雪水喂给她,她却已经没有吞咽的意识了。
“清舞!清舞!求求你醒醒!”他不断地晃动着她的肩膀,却得不到清舞的半点回应,情急之下他再也顾不得许多,脑子里只记得师父以前教给他那个最原始的办法。
他快速脱掉上身衣服,露出赤膊胸膛,在火堆前尽量把自己暖热,接着走回床边,将清舞从床上扶起来,顿了一下,才脱去她外面的衣服,然后将她冷冰冰的身体裹入自己的怀里。
燃烧的火堆不断发出噼啪的炸响,除此之外,一室之内再无半点声音。
少杨却怎么都受不了这种安静,他早就在不知不觉当中习惯了清舞在身边的叽叽喳喳,早就习惯了她时不时故意拿自己寻开心的小把戏,他痛苦而内疚的闭上了眼,只希望一切能回到他们登上天山之前,只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宁愿不要血兰,也不想看到清舞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怀里的人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冰冷的身子即使被他努力地温暖,也一点没有回温的趋势,少杨已经快要探不到她的脉搏,只有将耳朵贴在她的胸口,才能隐约听到那细微而脆弱的心跳。
他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一时之间根本什么都想不到,只能再次试图把真气输入她的体内,却在运功的时候吐出一口血来。
“清舞……”他用下巴抵住她的额头,抱着她的手臂不受控制的颤抖,“清舞……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若不在了,我便陪你一起……”
而就在他说完这绝望至极的话语之后,原本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浑身披着皮毛的人走了进来,看了床上的莫少杨一眼,说:“先别那么急着去死,免得她醒过来看到你死了,又去追你。”
“你有办法救清舞?是不是?求求你救救她,她浑身冷的像冰,连脉象也快要没有了,我——”少杨边说着就要下床,却被来人挥手制止。
“你继续抱着她,她需要人给她暖身,还是你想让我这个老头子替你暖她?”来人一边说,一边褪去身上厚重的皮毛大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便出现在少杨面前。
少杨不敢多言,赶忙又重新将清舞抱好,又裹了几层衣服在外面,看着白发老头在屋子的角落里翻找着什么,忙说:“谢谢您,谢谢您救她,倘若您以后有何吩咐,在下定当万死不辞!”
“先别那么急着谢我。”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一些药草放入少杨刚刚烧开的水中,用锐利的眼神盯着清舞惨白的脸,“我也只能救她一时。”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少杨原本沉下去一些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老头却似乎不愿多加解释,只是说:“把她扶起来,转过来背对我。”
少杨虽然焦急不安,但也只能照做,清舞无力的垂着头,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大大小小的银针,他挑出中等粗细的一根,在清舞的脖颈处扎下,接着又重复之前的手法,很快就在她后背上扎下了十几只银针。
“她醒来之前你都要这样扶着她,血脉才能上行,千万不要碰到我扎的针。”老人说完,就转身回到火堆旁,去看自己熬的药。
少杨伸手探了探清舞脖颈,欣喜的发现她的脉象比刚刚强了许多,不由有些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头和她面对这面,细细的观察着她的脸庞,只希望她能尽快睁开眼睛,然后调皮的跟自己开玩笑。
白发老头默不作声,只是静静扭头看着床上相依偎的两个人,慢慢的皱起了眉头,那姑娘的病绝对不止被风雪冻住了这么简单,如此诡异的病症,他只是二十多年前在桃花谷见过一次,得病那女人原本风姿绰约温柔可人,却在短短三个月内便香消玉损,任凭他和桃花谷主医术如何精湛,都难以回天。
而看面前这女子面相,竟和当初那女人有七分相似,只怕正是当年那女人留下的女儿,白发老头不由感叹造化弄人,当年那女人也是这般年纪轻轻,就和自己的爱人天人永隔,二十多年后他依旧未能找到病症的治疗之法,难道,眼前这姑娘却又要和她在乎的人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