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潇然望着的她小电驴的方向,拍拍裤子上的水印子,心中念叨真是匹烈马。
许秘书自然的低下头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季总,资料已经准备好,各部门负责人已经在会议室。”
“嗯,上去吧。”
白小乖自然是迟到,一身湿漉漉的进来,短发被雨水打湿,贴在头皮上,被雨水打湿的脸显得皮肤更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嵌在脸上,梁以赫接了杯热水放在桌子上,老袁拎了条毛巾出来盖在白小乖头上,叉着粗壮的腰:“怎么把自个搞得这么狼狈?”
“路上出了点事情。”含糊其辞的带过,“我去换身衣服,马上出来。”
等白小乖一走,老袁凑近梁以赫添把火,“不觉得小白最近有点不一样吗?是恋爱了吧?”
梁以赫挥开老袁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站直,神色不变:“是你想多了。”
老袁乐呵呵看着他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白小乖换了衣服出来一抬头梁以赫立在窗子口前吸烟,神情深邃,就是有那么个男人吸起烟来时有种说不出味道,深邃到骨子里,眸子里流露出的东西太深,看不懂。烟圈从梁以赫嘴里吐出,掐了烟开了窗户,深吸口气,“早上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下雨堵了会。”
白小乖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尤其是在梁以赫面前,本是白皙的脸颊现在红彤彤,梁以赫“嗯”了声,“下次下雨出门早些,路上注意安全。”并不在多言。
她和梁以赫认识有些年了,同一个警校毕业,进了同一家警察局,后来成了同事,她进来的时候他便已经是他的上司,除了公事上,他们其实接触的并不多,梁以赫给人的感觉总是淡淡的带着点疏离,每次想更靠近一点,总会被别的东西隔开,这样的感觉让白小乖很不适。
女儿家的心事,老袁是过来人自当是清楚的,替他们捏了一把汗,嘴皮子掀了掀,终是什么也没说。
下午临近下班,外面的雨丝终于停了,积聚了半边天空的乌云渐渐散开,此时正值傍晚,夜色灰蒙蒙的压下来,空气中染上了淡淡的墨色,今晚是老袁值夜班,白小乖正要打电话给他叫份外卖,手机先响起来。
小电驴停在季氏门口,正值下班时间不少人从季氏大厦里出来,个个职业装束,一下子穿便装的她到成了大家注意的焦点。
许秘书刚出了大厦门口就看见早上的女孩子坐在小电驴上,虽然换了身衣服,但她的背影和那辆车她不会认错。
季潇然将办公桌上的卷宗批阅完毕夜色已沉沉的压下来,从落地窗望下去,地面上路两边的路灯已经全部亮起来,排列整齐恍若战士,路灯下一个黑影。
白小乖坐在小电驴上拨弄着手机,信息和电话石沉大海,好几次有要离去的冲动,想到自己把人家的车撞成那样,还是等等吧!
季潇然很快下来,双手插在裤口袋里站在大厦门口盆栽后面看着不远处小电驴上的她,短发被夜风吹得凌乱,手机屏幕上的亮光照在脸上,像是幅油彩画。
“白小乖。”
白小乖闻声回头,看着他一步步走来,凉风习习,掀起额角的发,有那么一瞬间白小乖觉得这个男人长得真迷人,也只是一瞬间,恢复过来之后,跨下小电驴,气势汹汹:“怎么现在才下来,季潇然,你故意玩我呢?”
“天地可鉴,我是真忙。”季潇然痞笑着双手举起,指了指手表,“迟了31分钟,不如晚饭我请算是赔罪。”
善良的白小乖立马软下来:“这倒是不用,上车。”
本以为他会是要回去,未想到却是去了的‘炫’,白小乖之前和同事来过这里,跳舞她不会,喝酒也不行,所以站在门口死活不肯进去。
“我先回去,你直接打车回去。”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白小乖从皮夹里掏出了打车费塞在季潇然手里,两人站在‘炫’门口,人来人往,季潇然脸上的笑意蓦地沉下来,指尖并拢,掌心的几张钞票渐渐被捏成一团。
何墨阳正好从车子上下来,一眼看见门口立着的一男一女,老三表情沉的能滴出水来,对面站着的女人瞪着眼,很有趣的一对,若这个时候乐北嘉在的话,估计会更有趣。
“老三,不进去。”
何墨阳的忽然出现打破了他们僵持的局面,季潇然捏着白小乖塞进他手里的钞票展开折成一个纸飞机在手里把玩:“二哥先进去,我随后就到。”
何墨阳默默无声,脚步停在他们中间看了会进了门,白小乖的视线被门童齐齐的称呼声吸引过去,只看见男人的背影,带着肃杀的萧瑟。
“白小乖,车子还在4S店。”季潇然只搁下一句话转身进了大门,白小乖在门口转了几圈,思想斗争完走了进去。
季潇然也不知带白小乖来‘炫’的意图是什么,或许是看她好玩,纯粹的想逗逗她。
奢华高档的包间里,琉璃灯摇转,灯光泻了一地,何墨阳占据沙发的一角,半个身子陷在阴影里,面前的茶几上堆满了各式的酒,白小乖跟着季潇然进来,低着头差点撞到他。
“介绍下,白小乖白警官,何墨阳。”
B城赫赫有名的何家继承人何墨阳,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真真切切的在眼前,白小乖不是没有见过他,早些年刚进警局的时候老袁就给她认过黑道起家的何家所有人的照片,但这是第一次见真人,和传说中的有点不一样。
是萧瑟、落寞,对,何墨阳身影隐在视线昏暗的一角,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落寞感,琉璃灯光下恍若成了一尊雕像,唯有偶尔转动的眼珠子证明他是活的,外人口中意气风发的何家继承人竟是这般,有些不可置信。
何墨阳朝着白小乖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季潇然早已习惯何墨阳的借酒消愁,女人啊,都是女人惹的祸啊!
“会喝酒吗?”
白小乖反应过来是在跟她说话时,摇摇头,季潇然也不勉强,自己倒了杯红酒,放在唇边兀自优雅的品着,这个男人就是有本事上一秒痞子,下一秒优雅的本事,包间里彩灯以一种柔和的节奏转着,时而打在他脸上,时而打在墙壁上,悠扬缠绵的曲调回荡在空气中,恍若有种撑着伞雨中漫步的错觉,许是这音乐太过悠扬婉转,足够催人入睡,白小乖窝在沙发里打起了盹。
包间的窗户采用的都是上好的木质,推开窗户,不知名的绿色植物爬满了窗台,生机勃勃,季潇然吸完最后一支烟扔进脚边的垃圾桶,大步走回包间里。
白小乖窝在影子里睡得香甜,忽然脸上一阵疼痛,迫不得已睁了眼他放大的脸近在眼前,清晰的看见他翘起的嘴角上面的纹路,还有浓而密的睫毛轻轻地煽动,有一种要拔下来几根的冲动。
“醒了?”
薄唇抿着,季潇然对于某个睡得不知东南西北流了一地口水的女人很是无奈,在陌生的地方也能毫无防备的睡成那样,莫不是仗着自己是警察不会有人敢动她。
“白小乖你就不怕我刚才趁虚而入?”
他不说还好,一说白小乖才发觉自己做了多少大胆的事情,和季潇然认识时间不长,怎么就敢跟着他来此般的娱乐性场合,而且阴影里还坐着另一个更危险的男人,他们站在对立的立场上。
霍的站起,“小哈该饿了,我们早点回去。”
季潇然笑却毫无动作,看她变脸有趣的模样,眉头一点点纠结在一起,捻着手心嫩绿的叶子,直到叶子变成了几瓣落在白色的地毯上。
“小哈是该饿了。”
此刻正值夜生活开始,季潇然不复寻常早早退场,拎着外套走在前面,白小乖走在他身侧,舞池里群魔乱舞,强劲的音乐震在耳膜上,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小电驴停在隐蔽的巷子里,季潇然拎着外套站在路灯下等着她去拿车,刚下过雨的天空没有星星,漆黑一片,树叶上滴着水珠,滴滴答答,宁静的夜晚被一声急刹车打破。
☆、第六章
白小乖骑着小电驴回来,远远地看见路灯下拥吻的男女,脑子一下子打结,刷的掉了车头。
乐北嘉被推的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靠在路灯杆子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眼前的男人一脸铁青,愤怒的眸子眯着,眉头几乎要皱在一起,是一贯盛气凌人的模样,似乎她的吻是多么的肮脏,难道和她接吻就是如此的不堪。
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来,“潇然,几天没见,想我了吗?”她穿了件红色的长裙,肩上披着皮草,裙摆很大,一直延伸到脚踝,风一吹裙摆扬起,露出匀称的小腿,衬着妖娆精致的面孔,季潇然眯起的眼慢慢的恢复开来,立直了身子,扫了眼她略带苍白的脸,“你来这做什么?”
“潇然,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乐北嘉试图扯上他的袖子被错开。
“是吗?”很久没见面,他微仰着头,望向苍茫漆黑的夜空,回想他们真的是很久没见面了,她离开的那些年里不是没怨过,只是后来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就释怀了,谁都有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