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潇然笑容浅浅,端着酒杯敬了向惠,“阿姨直讲。”
向惠和白弘义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个眼神,白弘义抓着透明的玻璃酒杯慢慢旋转,经历过岁月的眼转动:“听小乖说你管理着一家大公司?”
“是,之前是家父打理,现在由我接手。”
白弘义点点头,复而开口:“若是我没猜错,你父亲便是季安和,对吧?”
“嗯,正是家父。”
丝毫没有隐瞒,向惠依旧是笑着,白弘义也没在问什么,白小乖端着汤从厨房接过,因装的太满了,惊呼着让开,季潇然眼疾手快的接过,溅出的几滴汤汁在手背上,落在向惠眼底。
“没烫着吧。”季潇然放下汤捏着她的手看了几眼,确定没有烫伤才放下心来。
总之一顿饭吃的相当不错,向惠的手艺很好,做的糖醋排骨简直一绝,季潇然吃了将近半盘子,剩下的半盘子都到了白小乖肚子里,美滋滋的舔着舌头,意犹未尽。
“下次来阿姨给你做一大盘子糖醋排骨,让你吃个够。”临走时向惠拉着季潇然的手笑着说,白小乖因着明天要上班,于是坐他的车离开,向惠现在已经知道他住在她对面,上次的油漆工也是他客串的,到底是瞒不过她精明的眼睛。
一路上白小乖都兴致高昂,反观季潇然从出来之后面上浅笑,却没说话,静静的开着车,拇指习惯性的摩挲着方向盘,这是他在思考事情时候的标志性动作。
白小乖兀自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来一罐子梅子,打开捏了一颗塞进嘴巴里,季潇然余光撇见,没脸没皮的“啊——”
她捏了一颗塞进他嘴巴里,季潇然还从没吃过这么酸的梅子,酸的下巴都僵住,吐掉也不是,吃完又咽不下去,含在嘴巴里的,眉头皱的老高。
“小乖,哪买的梅子。”
“干嘛?”
“少吃点,别又把牙酸倒了。”
“不会,我每天就吃一颗。”说完,把盖子盖好放进包里,寻思着今天见完家长的事情,支着下巴施施然开口:“季潇然,我爸妈是不是不满意你啊?”
她不是傻子,向惠故意支开她定是要说什么话,而且是她不能听的。
“没有,你父母就是问了我一些家庭情况而已,你想多了,阿姨下次还让我去说要给我做糖醋排骨。”季潇然腾出一只手象征性拍拍她脑袋,车子安稳的驶进小区,白小乖被安慰完之后一蹦一跳下车,季潇然拉着她上电梯,地下停车场里俨然一对刚从外面回来的夫妻。
到了门口时白小乖掏出钥匙开门,季潇然侧身一手搭在门框上一手插在口袋里,微卷的发遮住眉宇,因着今天见家长,他耳朵上的耳钉并没有带,衬衫领口的扣子也是在车上时解开了两颗。
白小乖看的微微恍了眼,被他连人压在门板上,漆黑的屋子毫无亮光,季潇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轻轻地将她压在门板上,彼此呼吸相间,发丝交、缠,黑暗里拇指细细摩挲着她的面颊。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耳畔,彼此的心跳相继落下,他们保持着那个姿势久久没动,白小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呵呵~~小乖,饿了?”季潇然一手摩、挲到下巴便停在那里,然后身子又贴紧了些,故意不轻不重的在她下巴上咬了一口,白小乖“哎呀”一声,小拳头挠痒痒似得打在他肩膀上,季潇然顺势握住,封、住她吐着气的小嘴,舌、尖灵活的撬、开贝、齿,拖着她的小舌、头慢慢的嬉戏,季潇然吻得很慢、很轻,恍若怀里的是个易碎的玻璃,不敢用力,时间在流逝,他一手固定着她后脑勺,进、去的更深。
今晚的白月光很美,洒了一地,微微的炫目,一吻之后,两人相抵着额头细细的喘着气,屋子里没光,凭借着对彼此的熟悉,轻轻环上他的腰,白小乖很少主动,主动地次数一个巴掌数的过来,难得见她乖顺的偎在他怀里,季潇然心里满满的都是的柔情,低头浅吻她头发,其实这个发型真的很不错,只是他不想承认而已。
“小乖,我们难道一直这样抱着吗?”久久保持这个姿势之后季潇然开口,拉拉她的耳朵,又捏了捏面颊,言语清浅:“明早还要上班,该休息了。”
闻言,她从他怀里抬头,蓦地想起那晚上的激、情,黑暗里红了面颊,手指搅着他的衬衫,“你——要走吗?”
话一出口,自知是说错了,着急的想要辩解,抵不过他的低沉发自胸口的笑声:“小乖,舍不得我走,嗯?”尾音微微上翘,带着无限的魅惑。
“才不是呢?”她别过脑袋,望着客厅玻璃窗卷起的窗帘,外面的灯光炫目,有些穿过窗帘的缝隙落进地板上,在地板上印出一个个圆形的光斑来,极是好看。
“不是什么?”季潇然存了心要逗逗她,掰正她的脑袋,直视着她的眼睛,黑暗里,她的眼睛亮晶晶,隐隐绰绰的光打在脸上,表情看不真切,但就是知道她此刻的脸定是红着的,低头吻了吻她的眸子。
“晚安。”到底还是放过她了。
这一夜白小乖睡得极好,梦里梦见了季潇然,他背着她走在海边,背景是大片的蓝天白云,海浪声在耳边旋转,海鸥停在不远处的礁石上,海风吹在身上,凉凉的,咸咸的,他背着她沿着海岸线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夕阳落山,满天空的红霞渐染上黑的影子,远处渔火灯光闪耀,回过头一串脚印……
季安和是在第三天知道儿子去对方家里见家长,晚上回来特意问了爱妻白晗此事,当时白晗在客厅里间插、花,一剪刀下去,利索的把花插在花瓶里,回过头:“你才知道啊,那孩子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乖巧的很,我看着不错,孩子的事情你别乱插手。”
季安和坐在沙发上,耙了耙头发,又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刚想掏根烟出来,被制止:“大晚上抽什么烟,洗澡去。”
季安和闻言把烟放在茶几上,踱着步子进了卧室,白晗抱着花瓶也跟着进去,“安和,我昨天逛街给你买了件衬衫,要不要洗过之后穿起来试试啊!”都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买错。
女人啊,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就要软,婚姻是用来细心经营的。
到了外间给儿子打了电话,季潇然在那头久久沉默,最后道了句:“谢谢。”
季安和洗了澡出来,试穿了白晗买的衬衫,无疑是合身的,然后背着手踱到书房。
父子俩的关系曾一度因为留学的事情闹得很僵,后来白晗在中间做工作,现在关系好了很多,真担心这次在闹僵,俩父子的脾气一样倔,谁也不肯服输。
“爸,这次你别拦着我。”电话里儿子语气强硬,颇有几分他曾经年轻时的样子,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当初他迎娶白晗过门时,也曾遭到父亲的反对,他也是这样的语气对父亲说,谁也别拦着我,我季安和这辈子是娶定了白晗,现在轮到儿子对他说同样的话,到底是颇有感触。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拦着你?”季安和拉回自己远去的思绪,从书桌前起身踱到窗前,“潇然,不是爸爸拦着你,只是希望你做个正确的决定。”
“爸,我不求别的,只要你别插手乐家就成,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搞定。”
“潇然,北嘉那孩子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
“我还有事情,先挂了。”季潇然急急地挂了电话,捏着手机过了几分钟才平复下内心涌动的情绪,乐北嘉,又是乐北嘉,似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在一起才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又有谁了解当事人的心情。
在爱情里,我们都是自私的孩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罢了。
☆、第三十七章
季氏
周一早上的例会,许秘书病假,乐北嘉代替许秘书的职责,尽职的在旁边做会议记录,季潇然并不专心,转动椅子,昨夜失眠,今早的精神并不是很好,揉着酸疼不已的太阳穴,中央空调里“突突”着冷气,依旧觉得闷得慌。
“季总,这一季度的营业报表。”
季潇然随意的翻了翻,酸疼的脑袋昏昏胀胀,只想早点结束这场会议,偏偏各个部门的经理还有一大堆话要讲。
等会议结束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季潇然推开椅子率先出去,乐北嘉紧跟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季氏的电梯有个特点,就是前面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可以看清电梯里每个人的面部表情。
“北嘉,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可还适应?”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问我这个问题呢?”乐北嘉侧头,仰着头笑着说,本就精致的五官,因为这笑意更是添了份光彩,合身的蓝色套裙,脖子上淡色丝巾,柔软的发高高盘起,多了份干练,少了份柔和,季潇然瞥了眼,目光正好落在淡色的丝巾上,嘴角抿着。
“北嘉,这条丝巾旧了,明天换一条吧!”
“多谢季总提醒,但我有点念旧。”
一问一答,季潇然揉着昏昏胀胀的脑袋,“北嘉,何必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