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勒个去!
姚希希连一句大爷都憋不出来了。
“玉姨!”她连声音都变了。
阿玉只觉得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兴奋不已,她们希希终于重新交男朋友了,多好!
姚静香眉目一动,倒也没有立即询问什么。
白朴方却有些按捺不住,不去管面部表情僵硬的女儿,只管问阿玉:“阿玉你看着,感觉那个男孩子怎么样?”
“什么男孩子?”姚希希忍不住插嘴,“人家跟姚礼仁同岁的好不好?”
阿玉点着头,开始掰手指算,“大四儿五岁,好!晓得疼人……”
姚希希翻眼抚额。
阿玉显然非常高兴,笑呵呵的说:“我一看就喜欢,跟我说话斯斯文文,客客气气的,长得也俊俏,可不比礼仁差。”
白朴方与姚静香一听,就不约而同的轻轻点头,均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最后,阿玉有些惋惜的说:“怎么就让人这么走了呢?应该带给首长看一看的。”
“妈妈……”姚希希知道不能再由着玉姨一个人在那里幻想,忙过去挽住白朴方,“如果时机到了,我一定带他来让您过目,您能让玉姨先不要这么激动成嘛?”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不否认喽?”白朴方看她一眼,语气也是难得的轻松。
“我不偷不抢的,有什么好否认的……”姚希希嘻嘻的笑。
白朴方一愣,笑着去呵她的痒:“小猴子!一点不晓得难为情……”
“妈,妈妈……”姚希希怕痒,一边躲着,一边咯咯的笑开了。
姚静香看着女儿跟嫂子笑闹成一团,亲昵无比,心里不免有几分怅然若失。想着刚刚那匆匆一瞥,感觉上,似乎的确是个不错的男孩子,又不禁有些欣慰。
—————————————————————————
阅读愉快。
PS:祝大家的爸爸,以及孩子的爸爸们,节日快乐。
☆、【08】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有情死得早 7
姚希希终于从浑浑噩噩的心境里挣脱出来,全身心的投入工作及莫子言的婚礼筹备中。就算是妈妈没事先拜托,冲着她跟莫子言的关系,各项事宜她也逃不过去的。
她虽有三位兄长,这些年,却都没有结婚苗头,姚希希对婚礼的了解,也就仅仅局限于参加过几回,真到自己忙活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横竖都是一堆的事情。莫子言已经极力要求简单了,长辈的意思也是从简,但是,婚礼终究是婚礼,怎么样也不能太过草率,该邀的宾客,该筹备的事宜,细算起来,仍是一个惊人的数据。
我的天!
姚希希真后悔接了这么个差事,这得幸亏不是她结婚,她想着莫子言得去选衣服、拍照、领证、孕检……她光是看着就更累了。她在跟陶明白诉苦水的时候,几乎是指天誓日的,说,假如她结婚的话,两个人悄默声儿的领了证就完了。
陶明白听着,脸上的表情严肃极了,他掐着眉心,问她:“你现在是暗示要跟我结婚吗?”
她语塞。
“这样一来,我不是可以省下一大笔钱?”他又说。
“钱钱钱!”她瞪他,“你这个小气鬼成天就知道钱。”
想当年,她不过蹭了他车子一下,他就从她那儿拐走了一张支票,天底下竟有这样小气的男人。
她忿忿不平,好一会儿才觉出不对。钱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什么时候说要跟他结婚了?
陶明白仍是泰然自若的忙自己,嘴角却是上扬的,她看着他,咬了咬牙,恨不得拧着他的耳朵来个360度大旋转,又忍不住想笑。
连着几日的繁忙,姚希希有心要单独见一见邬美荃,却总是没有合适的机会,邬美荃也仿佛刻意避着她似的。当行政办公室的同事过来追问年会的节目进度时,姚希希终于有了一头两个大的感觉。
她这一程子,神经紧绷的,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节目制作也是刻不容缓,所有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摞在了一处,实在是多,她早就焦头烂额了,哪里还有心情去惦记着表演什么劳什子的节目。
“那VCR,这个是你答应了的,总不能反悔。”对方不依不饶。
“我们组出一个节目就好了嘛……”她伸手挽了对方的手臂,低声说,“你看看我,忙得都快提前进入更年期了,你们还忍心让我单独录影嘛……”
对方几乎没翻白眼。
姚希希耍赖的本事可是公认的一流,这家伙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甜美,那么,那么……
“走走走,我盯着你,你现在就给我去录影。”对方把心一横,对姚希希的大呼小叫直接无视,拉着她直往录影棚去。
对讲机里传出来调度员的声音:“三号棚有位。”
姚希希呲牙,知道逃不掉了,只好蔫儿吧唧的朝三号录影棚走去。
“不用化妆?”姚希希问,她也不想蓬头垢面的录个VCR。
“拜托。”对方看了她一眼,“麻烦你给我们也留条活路,这样就够美的了。”
“真的假的?”姚希希故作矜持的轻笑,“要不要这么夸张?”
对方见状,吸气,咬牙,说:“姚希希你这个妖精!”
姚希希心情格外的好,一撇嘴,就笑出声来。
尽管笑笑闹闹的,真到了录影的时候,人在镜头前仍是有些拘谨害羞的模样,姚希希却还是维持了一贯的好水准,她问是不是随便自己说什么,摄影笑,说随你说什么,即兴发挥就好。
姚希希想了想,“嗯”了一声,语气缓缓的开了口……
已经到了年底,录影棚也非常紧张,姚希希还没有录制完,已经有调度员过来询问进度。姚希希看到,抚了一下脸,脸上烧得厉害,一对着镜头,她就开始浑身不自在。
等到摄影师终于说“OK”,姚希希如蒙大赦,她呼出一口气,跟灯光及摄影道谢。他们这边刚喊停,外边便呼啦啦的涌进来一大票人,录影棚里的镁光灯仍打着,很是明亮,姚希希眯了一下眼睛,一下子看清楚拥在其中的邬美荃。
她看着。
邬美荃却仿佛没看见她似的,一贯沉默的做自己的事情。
有不少同事过来打招呼,姚希希不时的点着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她听到耳边嗡嗡的响,人已经不自觉的朝邬美荃走近。
邬美荃留意,看了她一眼,继续收拾器材。
这一眼,淡漠至极。
这之前,姚希希一直想不通,为什么邬美荃会独独待她如此,尽管她不在意邬美荃如何,但是,成天被一个人咬牙切齿的,从骨子里厌恶着,并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她从未想过,她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始作俑者。
一念至此,她看着瘦削的邬美荃,心里的难过陡然像是杂草一样疯长。
“等你忙完了,我们能不能谈谈?”她问。
邬美荃皱了眉,手里的动作却仍是没停,每个节目组的剧务都是个非常重要的岗位,事无巨细的都要处理,万分辛苦自是不必说,很多时候,还要承受导演的斥责,简直是对身心的双重考验。
姚希希咬了下唇。
“你说想看看我是怎么样的人,对吧?”她问。
邬美荃顿了一下,姚希希留意到,她的动作有些迟滞。
“那么,你真的看清楚了吗?”她又问。
邬美荃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她随意的坐在道具箱子上,良久,才说:“我看得很清楚。”
她盯着姚希希的眼睛,语调冷冷的,“仗着……”
“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家里有点背景,就做不道德的事情,对吗?”姚希希打断她。
邬美荃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沉默以答。
姚希希点点头。
她了解的看着邬美荃,轻声说:“我从来都不会后悔,哪怕做错了事,我也认为,我也有勇气去面对,有责任去承担。我曾经爱过一个人,谁也没逼谁,谁也不欠谁,在那段感情里,我快乐过,幸福过,我不后悔。但是,我没有想过会因为这段感情伤害到别人,也从没有想过,我的快乐是建立在怎么样的基础上,我更加不知道,有人因为我正承受着痛苦……抱歉,请你相信,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让我的感情变成伤人的武器。”
姚希希说着,咬了嘴唇。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平白无故的没了孩子,又失去了心爱的赖以生活的男人,同为女子,她能想象那种几乎是天崩地裂的痛苦。
她心里的难过与愧疚,一下子就掰扯不清起来。
音效师在调音,录影棚里响起了低低的音乐声,邬美荃僵了似的,坐在那里,脸上的神情松动,有种说不出的沉郁挣扎。
“姚组长。”有人叫她。
姚希希半晌才“哎”的一声应答,她擦了下鼻尖,又看了邬美荃一眼,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