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她尽管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声音还是抖得厉害,像在隐忍。
容晔怕她受了伤,便将车子拐入一处僻静的单行道慢慢停下来,然后开了车厢里的灯。
她却恍然未觉般,仍然抖着。车里他刚刚已经开了暖气,所以容晔心里有些不安。倾身过去,伸手一把撩开遮住她脸的发丝,只见陆弯弯面色潮红,牙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嘴角都溢出血来。
“别看——”陆弯弯挥开他的手,身子往后又缩了缩,尽管很快咬住自己的唇,但是还是有难堪的呻吟从嘴里溢出来。
容晔看她的脸已经在座椅上摩擦,尽管样子隐忍,身子还是忍不住般不断小幅度颤抖,扭曲着,那样子就如同一条蛇。这副模样……让他脑子里白光一闪。
他上前扯着她的腕子拉向自己,目光巡在她酡红的脸颊,问:“刘成是不是?”
其实不用问,看陆弯弯的样子他心里已经清楚,肯定是刘成给她下了药。
那个畜生!
“送我去医院。”她重复自己的要求,目光却已经迷离,甚至开始贪恋他抓自己腕子上的温度。
此时的陆弯弯只觉得全身如同蚂蚁啃咬,燥热难耐,心底那股渴望人怜惜的空虚感越来越重,她心里也已经有几分明白。她是多么希望离这个男人远一点,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想贴上去。
这个想法窜出脑海,她受惊一般地往后退,缩回门边去,想与他保持着最大限度的距离。
“送我去医院,求你。”她的声音已经因为着急而凌厉。
容晔没有出声回答,只是慢慢松开她的腕子,却没有发动引擎,看着她因为难受而扭曲的身体,墨瞳深深。他不必多的言语,陆弯弯便知道他要动什么样的心思。
陆弯弯咬着自己的手背,看着他冷笑:“堂堂容少,你的骄傲不会允许自己趁人之危吧?”
果然,最了解自己的还是她。
容晔看着她咬得自己手背溢血,唇角含笑,可是眉目间却愈加凌厉起来,他说:“弯弯,你还不必激我。你知道我的心思的,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而且不必用强。
陆弯弯的心彻底凉下去,着急地便要开门去逃。这才发现车门也锁了,她哪也去不了。
“开门。”
不等绝望升上她的心头,回答她的就是自己被他扯回自己的怀里,手隔着衣料在她的背上摩擦。
陆弯弯的身子贴上他的,就像干涸许久的鱼儿遇到水。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可是难耐的身子已经无意识地忍不住在他身上蹭着,唇贴住他颈间的肌肤,神情那么迷离……
“我会是很好的解药。”容晔抱着她,说。
“不要……”她说,目光悲戚,却夹杂着抑止不住娇喘。
贴着他真的好舒服好舒服啊,可以缓解身体里的燥热。可是他对她来说是个深渊,她心里清楚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想靠近,再靠近一点。她唇角带着悲恸的笑,他容晔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她的手已经无意识地摸进他的衬衣里,贴着他坚实的胸膛抚摸。
不要,不要!心里一个声音在狂叫,她又仿佛瞬间清醒过来,身子后退着缩回到车门边去。
可是她好难受,身子痉挛般抽搐。
眼前的容晔,衬衫扣子已经被她扯下两颗,壁垒分明的胸膛若隐若现,对此时她来说便是这世界上美味的食物。她赶紧低下头去,死死地咬着唇,咬着自己的手背。
那样的力道,甚至比咬容晔时更狠。
不可以,不可以的,她再也不能跟容晔有任何牵扯,不能,四年前她就对自己发过重誓。
容晔看着她啃咬自己,在白皙细腻的小手臂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带血的牙印子。明明难过成那样,明明只要她靠过来便可以的,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可是她宁愿伤害自己……
这样的执拗,这样的决绝,只是不想与自己相关联!
他压抑的情绪突然爆发开来,那是愤怒,于是一把将她拎过来压在身下。
“不要,放开,放开。”明明该是坚决,她可是吐出来的话却犹如猫叫一般,挣扎也变成了扭动。
他不说话,只是脱下自己的衬衫,然后将她破碎的外套扯下来,两人肌肤相贴,足以迷了她的神智。
他用唇吻住她,说:“弯弯乖,闭上眼睛。”
陆弯弯只是觉着此时此刻的感觉好舒服,好舒服,不但肌肤贴合的地方欢愉,就连他说话的气息喷在脸上都让她想呻吟。于是渐渐被药物控制的她,终于顺从地闭上眼睛……
☆、021 打算付多少钱
明明中了药的人是她,可是他身体的温度却比她还滚烫,吻更像狂风骤雨般的将她席卷。陆弯弯的脑袋晕晕沉沉,只陷在那似痛苦又似欢愉的感官刺激里。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早就在他不断的掠夺中迷失。
于是小小封闭的空间里,温度在各种激烈、压抑、喘息中升温,破碎的吟哦隐隐约约溢出来,就连车子都在清冷的路灯下颤动。
陆弯弯的头脑早已经混乱,偶尔出现空白,又感觉有时很清楚自己在做着什么。身体里的空虚被填满,心里又愈加悲戚,情景仿佛又拉回了很多前年。
确切的说是四年前。
那时容晔的父亲刚刚竞选A市党委书记上任,却在下乡考察时却遭到伏击。当时陆母亲随行被误伤,送到医院时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她父母离异,自己从小跟着母亲生活。虽然陆母忙碌,见面的时间也不算多,却是陪在她身边唯一的亲人了。
母亲死,父亲甚至都没有出现。
她一个人待在母亲的公寓里收拾遗物,那样空空的房间里,如她的心一样空寂无所依。
后来,是容晔听闻后从部队赶了回来。
也就是在那个午后,她抱着半年未见的容晔,在她的晔哥哥怀里发出自母亲死后的第一声悲鸣。就那样紧紧地抱着他,当作此生唯一的依附,将眼泪滑进他的衣领里。
他说:“弯弯,不要怕,你还有我……”
那时他已经半年没有见陆弯弯了,她打电话他总是敷衍,然后草草挂断,放假也不回来,早就是若即若离的态度。因为这句话,她将所有压抑的委屈发泄。
而他只是紧紧拥着她,手拍在自己的背上那样温柔,他说了许多许多的话,她都没有听得太清。只是感觉那声音好温柔好温柔,因为找到了依靠所以心渐渐安定。
后来……后来的后来她已经忘了如何发展,他们衣衫尽褪,在母亲空寂的房子里纠缠,因为她需要他的抚慰,需要证明她还有他。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密,他的力道狂猛,圈着自己的铁臂锢得她腰身发疼,宣告着:“弯弯,你是我的,是我的——”
“弯弯,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他低哑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与那时的宣告重叠。身体磨蹭着她,却不肯填满,仍在执拗地问一个答案,终于拉回悠远的思绪。
“晔哥哥——”此时弯弯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俏脸酡红,沉迷欲海,嘴里无意识地喊着。望着屋顶的目光,却是麻木却又悲恸。
身上隐忍的男人已经濒临崩溃边缘,在她最后一个字吐出口时将她狠狠占有。动作如此狂烈,驰骋的每一下都想将她碾碎一般。
吟哦与嘶吼交叠,都在撞击中破碎……
躺在床上的陆弯弯眸子骤然睁开,首先迎入眼帘的是室内的窗子。白纱轻拂,明媚的阳光从外面折射进来,让她不适地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环绕过室内,环境陌生。其实昨晚的事她还是有些印象,目光却还是最后才落到身边的人身上。
容晔身陷在暗紫色花纹的床被里,头发有些凌乱地遮着前额,睡得倒是很沉。薄被一直塞到他的腋下,延伸过来的被子却正好遮住她脖颈以下,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枕在他的手臂上。
陆弯弯向后挪了挪,便看到他麦色的胸前带着两道红色的抓痕,那般明目肆意地盘踞着。
闭目,仿佛那种令人耳红心跳的浓重喘息,以入经久不息的纠缠还在回响。她还记得身体渴望到极近崩溃,只求他的怜爱,他却仍执拗地问她:“我是谁?”
猛然睁开眼睛,是因为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这样的自己已经难堪到她不能面对的程度。小心地从他的身边挪出来,裹了被丢在地上的床单慢慢走进浴室。
容晔的浴室很大,各种设施齐全,甚至有一个大到夸张的按摩浴缸。可是她只是打开热水器的开关,站在急流而下的水注下,任它冲刷自己……
卧室里,容晔还在睡梦中,伸手摸了摸身侧,只到摸到一手冰凉才睁开眸子。确定身侧已经无人,眸子环绕过空空的室内,然后听到浴室里隐隐约约透出的水声。
他掀开被子下床,随便披了件睡袍推开浴室的门,就见陆弯弯蹲正在水流下。
她就那样贴墙而缩,双臂环抱住自己抖动的身体,任冰凉的水流直直打在凌乱的头发上,身上的床单上,自虐一般……
“你疯了是不是?”他怒,上前将她从水柱下拽出来。
“不要你管,不要。”她吼,用力推着他。
粘湿的头发上粘着面颊,满脸的水,也分不清有没有眼泪,那是那表情悲恸。是啊,她挣扎了四年,仍然没有摆脱掉这种纠缠,她如何不悲?如何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