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一声。
“不相信就算了,我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
“你觉得,你父亲会对你做的这一切感到欣慰吗?”她本不擅长说残忍的话,可眼前这执迷不悟的男人简直气得她口不择言:“包括你用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包括那个拱手让人的位子?包括……”她哽咽:“为你服药自杀的家婆……”
“闭嘴!”仿佛心底的烂疮被人揭开,他怒不可遏的扑过去堵住她的嘴,粗暴的把那些他最害怕听见的话全堵回去。这世上,不是所有罪犯都可以绳之以法,不是所有的冤案都可以沉冤得雪,用非法的手段惩罚法律之外的罪恶,这个以暴制暴的黑道制度里,他做这些有什么错?!
他疯狂撕扯她的衣服,令人心惊的布料破碎声在黑暗中响起,她护住胸口的衣服,混乱中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啪!”
这声清脆的声响之后,只剩下彼此咻咻的喘息声,如同受伤的小动物,他佝偻着身子,埋首在她的颈间。
“嫁给我,和我结婚,做我的妻子,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萃芳胸口剧烈的起伏逐渐平息,过了一会儿,她抬手推开他,一字一顿地说:“下、辈、子、吧!”
他似乎一点也不讶异,只是像是虚脱一般,浑身瘫软着陷进被褥里。
同床共枕,却各怀心事。
“我其实一直没弄明白一件事。你说你吧,被生父生母抛弃,唯一的姐妹还这么利用你,你还傻乎乎的跟警方合作,你到底图什么呢?”听过那段车内窃听的对话,他几乎笃定的说:“不就是因为你喜欢我。”
她不说话,两滴大大的泪珠滑入鬓发里。
“我故意没有为电脑设置密码,所以你在被禁足之前泄露给连潮的那些账户信息和公司机密,也只能更清楚的证明,我是一个合法商人而已。家婆去世之后,你第一时间就去找连潮,那是因为你担心,他如果找不到你,会拿着那些罪证逮捕我解救你。你这么紧张我,我真的是很感动。但是你为什么又忍不住去找了余毅呢?还把我送你的车给卖了,假借慈善名义倒贴给别的男人,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你派人跟踪我?”她掀开被子坐起来,也顾不得满脸泪痕,衣不蔽体,“你根本都没打算放我走,是不是?”
“我去芝加哥之前就做了决定,我选择了你。但对待你的方式取决于你的态度,从这一个星期考察的结果看来,你的表现严重不合格。所以我决定,还是留在身边,比较放心。”
“留在你身边?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动手吧,枕头下面就有枪。”
“你!”
王彦辰当真掀开枕头拿了一把黑色手枪出来,解开保险,握住枪筒把枪柄塞到她的手里。萃芳没碰过枪,这可是第一次,她在这儿睡了这么久,竟然没发现他每晚都枕着枪入睡。
“如果你觉得,不希望再看到我了,你就开枪。”他抬起她颤抖的手抵在自己的眉心上,“对准了这儿打,待会儿下面人好收拾现场。”
她生怕枪会走火,嫌烫似的猛地丢到一旁,怒骂:“你这个疯子!”
他轻轻一笑:“我不是疯子,我只是相信你。你心地这么善良,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拯救我?要不,咱俩来个协议怎么样?你看不惯的事,我就不会去做。条件是你嫁给我,一辈子名正言顺的监督我。”
十分感人的条件,但萃芳却不觉得心动,她只是想到很久以前,苏芩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王彦辰的外婆那样执着的让你待在她的身边,不外乎是利用你逼王彦辰放弃一些事情。以后即便是她死了,也有个人替她,完成她未完成的目的。”
萃芳顿觉头痛欲裂,恨不得立刻把家婆告诉她的杀手锏搬出来,让面前的男人生不如死,她直勾勾看着王彦辰,冷笑:“买东西还得验货呢,我要先试用。”
他呵呵一笑:“成。”
“那你滚到书房去睡,别在这儿打扰我休息。”
王彦辰不过噎了噎,半晌才慢吞吞翻身下床,默默拿了一只枕头去书房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某福弱弱地爬上来问一下,是否有点点小芳芳雄起的赶脚呢~~~
46常爷的宝贝计划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幕墙,投在白色地板上,一寸寸的转移,终于落在萃芳的眼睑上。蒲扇一样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翻了个身,睁开双眼。
王彦辰熟睡的面孔离她很近,几乎抵到鼻尖的距离。
听老管家说,老太太去世这一个星期以来,王彦辰几乎没怎么合眼,中途还发过一次烧,食欲也跟着萎靡不振,所以他睡得这样沉,这一动都没能惊醒他。
萃芳叹了口气,却伸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脸颊,啪啪作响,毫无怜悯之心。
男人慵懒的掀起眼帘,微眯的双眼似有细碎星光,孩子气得很。
她说:“谁让你在这儿睡的。”
他揉了揉眼睛,嘟哝:“书房的沙发太硬……”
她冷嗤一声,“那就是没得商量了,退货。”
他也不恼,只是笑。没脸没皮的欺身上来,橡皮糖一样缠住她的手脚,低头就亲。
毛绒绒的胡渣刺得她直缩脖子,他含住她的耳垂吮得湿哒哒的:“你是不知道我整个星期都在失眠,昨晚不知道怎么的一见你就特别的想睡觉……”
她被亲的浑身发软,挣扎着训斥:“不要脸。”
“书房真不是人睡的地方,我浑身都睡僵了,没办法才回到我自己的床上来的,不信你检验一下嘛……”他居然撒娇,还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揽。
王彦辰的手劲大得很,按住她直接往腰间滑去,她根本挣脱不开。男人精瘦的腰肢,发烫的小腹,他按到哪里,她就得摸到哪里。
指尖触及一处灼热,她一慌,弓起膝盖就给他的要害重重一记,“谁要检验!滚开!”
男人毫无防备,被她踢了个结实。这一下肯定是踢得重了,只听王彦辰闷哼一声,翻身下去老半天都没动静。
瞧他一直佝着身子躺在床侧,吃痛的喘息着,她才开始担心,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于是说:“是你先惹我的,谁要跟你嬉皮笑脸。”
还好,王彦辰动了一下。可是面孔惨白,冷汗涔涔,沉着脸,眼里尽是冷冰冰的怒气。他慢慢转过身,背对着不再看她,像是在赌气,但她觉得他更像只受伤的动物,独自捱着,等痛苦慢慢减弱。
火热的气氛降到冰点,他们依然躺在一张床上,但气氛却异常难堪。
萃芳安慰自己,不能轻易给他好脸色,今后挑战他底线的事还多着呢,这点事算什么。
于是撇下他满不在乎的起床,进洗手间刷牙洗脸,换上他准备的衣服。
不知道他昨晚几时吩咐人送来的,衣服鞋子的码数无一不妥,只是风格太过保守正式。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她瞧见他正坐在餐桌旁看报纸,佣人把热牛奶端过来,他抬眼:“咖啡。”
正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余光瞥见她。
萃芳面无表情的看他,心里还是没底。
可王彦辰就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把报纸放到一边,目光落在身边的座位上,示意她:“坐这里。”
她刻意离他远一点,像是漫不经心的说:“不要空腹喝咖啡。”
他微笑,让佣人把牛奶换回来。
早餐气氛不错。
老人家去世后,王家整日阴云密布。看到老板好不容易赏脸露出笑容,管家和佣人们也跟着松了口气。他们磨破嘴皮子也没办法,可眼前这姑娘只用一个臭脸就办得妥妥的。
吃完早餐后王彦辰进更衣室换衣服,萃芳路过,看他对着镜子打领带,随口问:“要出去?”
他从镜子里瞧着她的脸,利落的把领结往上一推,顿时精神抖擞:“上班啊,你也准备一下。”
“嗯?”
“不是要验货?从今天开始我去哪里,干什么,你不跟着看看,怎么知道我有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这对你来说,不是个好机会吗,苏警官?”
她有些措手不及,“我和你一起,上班?”
肖戮在更衣室门外站立着,像一座铁塔,如往常一样,手里举敞着一件熨帖的手工西服,王彦辰走出来,伸进袖子里,转身套上,“如果想直接做全职太太,我会更开心。”
这套深色西服,他穿得愈发清俊挺拔。萃芳看得一时失神,他却笑她:“怎么,怕真的发现证据,到时候自己会心软?”
真是一支精准且狠的箭,直戳心窝。
萃芳这人也经不起刺激,明知道是个套还是往里跳,一仰脸,回答的倒也干脆:“你有本事就别让我抓住小辫子。”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与王彦辰同进同出,有时候在星辰实业的大厦里一呆就是一整天;有时候白天忙个半死,晚上还得去良辰美景里巡场子搞应酬,几天下来堆积如山的行程累得她像条狗,他却还精神奕奕。
她当然明白王彦辰的意思。
他想让她切身体会一下,他是个正经做事的生意人,只不过比C市的任何一个人做的要成功,必要时走一走法律之外的捷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