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刻在了乔气的生命里,
雪花烂漫,子羞成了他的妻。
☆、201
车阵终于开始松动,可以缓慢行驶,乔气沉了口气,回到现实中。
副驾上的手机还在震,仿佛十万火急,乔气依旧如未见。
这时他身上的手机响了,乔气一手悠适掌方向盘一手接起,“嗯,”
对方好像说了一些话,
乔气一先微蹙了下眉头,没做声,等对方说完,眉头稍舒展,唇微弯,“没找着人没关系,风声儿放出去就行了。……嗯,挂了。”
这只手机也丢到副驾上,乔气眼中一派祥和。除夕,多好,一年之终,收获的日子。有些事,也该有收获了。
车向北军总开去。
乔气勾着车钥匙才踏出电梯,一些人就焦急地围了上来,
哟,热闹,他老亲爷老亲娘,他亲妈,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亲戚,……唯有他的父亲,远远站在圈外,看见他,稍稍垂下了头似轻轻叹了口气……
乔气也只着意望了父亲一眼,其余人在他眼里,此刻都成笑话了。特别是在那哭得死去活来的魏夕荷加拿大的小姨,(还记得这位小姨么,跟子羞抢麻将滴)……这叫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得意忘了形,外甥女得了个儿子就不得了,到处显摆,结果上下那么丢着玩硬是一个失手没接住,一岁多点儿的孩子摔在地上……
“乔气,你快进去看看吧,夕荷谁也不让进去,我们急死了,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乔气一句话没说,进去了。
里面,哭得似泪人儿的魏夕荷一见他就跪了下去!
“乔气,求求你,救救小味,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他那种血……”抓住他的裤腿,那眼泪,成河啊,
乔气动都没动,只微垂眼浅笑看着她,“当然找得到,我这不发动全城都在找何未么,”
哪知这一听,魏夕荷猛地一抬头,“你……你不答应我不找小未麻烦么,”犹如晴天霹雳般呆愣了一会儿,接着是更紧地抱住他的腿,“乔气,不关小未的事,求求你,放过他,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血库里,血库里肯定有这种血!”
乔气笑,声音依旧轻,“血库里的血哪有父亲亲自输的血好……”却话还没有说完,魏夕荷突然仰起头抱着他的腿哭着摇,一脸乞求,“孩子不是小未的,求求你,求求你乔气,放过小未,”
“呵,你倒真维护他,小味?给你儿子取这个名儿,也是为何未吧,搞得外人还以为我们家取名没个谱儿,老子叫乔气,他叫乔味,气味气味,平辈儿么。不过,算了,到底何未那小子占便宜也没占到老子头上,”说着,微弯腰,轻声喃出,“我还真告诉你,你儿子真不是何未的。”
魏夕荷瞬间僵硬!呆望着他……
乔气的笑意那样漂亮,带着除夕收获的喜悦,
“你一直以为儿子是何未的吧,你后头爱他要死,他把你当婊子一样玩你也甘之如饴,这叫什么,被强J出来的快感?可惜,实话告诉你,那晚你醉了,强要你的人里没他。不过,你儿子的亲爹我倒真给你找出来了,他叫马科,也是总政歌舞团的,还是首席呢,以前,何未跟他最铁,可前段儿听说这小子以为自己的首席要被何未取代,在舞台脚踏上动了手脚想害你家何未,谁知你家何未命大呀,别人当了替死鬼。嗯,这点,你和孩儿他爹倒真‘情投意合’,玩手段,狠。可每次咋都玩成了‘玩火自焚’?可见,人心还是不要那样狠,与人为善,与己为善。”
魏夕荷“扑通”一下呆坐在那里,如无神躯壳,唯有不断涌下来的绝望的泪,梦呓般,“那你为何还抓住小未不放……”
乔气抬起身,舒展地沉了口气,轻笑,眼中却一抹狠毒,“他欺了不该欺的人,自是也要付出代价。”
“砸车”那件事,乔气虽事后得知,却也绝不放过他!
只要事关子羞,乔气“睚眦必报”。初年那次,他提醒她她舅舅“保外就医”有问题,就是察觉魏夕荷可能在其中动手脚,乔气沉得住气,叫他们得手。却没叫秋子臊在牢里吃一点苦,没一会儿就放了,还办妥了一切后续。只“惩治元凶”这块儿,乔气就以此事摸清楚魏夕荷的“爪牙”到底是哪些人,然后,一个个痛拔……
别说,整这个贱妇真磨砺他的耐性,慢慢逗,狠狠拔,痛快!
“你太狠心了,我错了,当初为什么想要拥有你……”魏夕荷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悔,绝望……“既是这样,我们,离婚吧。”
“离婚?”乔气微蹙眉看向她,接着就是多么帅气的微笑,“恐怕现在还没那么容易吧。当了你儿子一年多的父亲,总要为他做点什么吧。放心,血我已经为你找到了,你儿子的亲爹在牢里,血还是抽得出来的。啧,不过,亲爹有话说,他这血属于Rh阴性AB型,人群里只占0.034%,你说多珍贵,他说救儿子他也只救婚生子,所以,我确实得赶快腾地方给你孩子亲爹,否则,他这叫私生“子啊,你儿子亲爹不认。至于这位置呢,我权且再占一晚上,等全城的人都以为你的小味是何未的种,我再戴着这个大绿帽下台,然后呢,你孩子亲爹再一占裆儿,啧,完美了,咱就恩怨分明了。”
“乔气!……”魏夕荷无望的嘶喊在他合上的房间门后响起!凄厉,哀悔……
外面的人均不明所以地望着面带微笑慢慢走出来的乔气,“乔气……”
乔气却摇了摇车钥匙,“放心,一会儿会有人来救孩子。哦,对了,从今儿起这孩子就不姓乔了,至于姓什么,……就看夕荷的意思了。”
说着,轻松下楼而去。
他的身后,一众目瞪口呆的人们这才会过来他什么意思,纷纷向房间涌去,
还是唯有乔老爷子慢慢坐在了长椅上,终是叹出一口哀凉的气……
☆、202
第二十五章
东边太阳西边雨,几家欢喜几家愁,那边一场事关乔、魏、何三家的丑闻闹得轰轰神,这边,小母螳螂终于得见彩虹。
舅舅说他在西宁塔尔寺,秋子羞立即说我也去!舅舅冷下声儿:你好好在家呆着,我过几天就回来了。挂了。一句话都不愿多跟她说。
饶是这样,小母螳螂也是高兴的,不过这次她主意大了。从她有记忆以来,哪年春节她不是跟舅舅过?就算舅舅坐牢那几年,乔气不也把她都送进牢里跟舅舅一起过,吃饺子,炸小麻花……这次,秋子羞不听舅舅的话了,她想明天初一一定跟舅舅一起!
想法表达给权禹,权禹自是成全,元首甚至想亲自送她去,如果不是这是金铃第一个新年,第一家庭的大年初一恐怕就在塔尔寺过了。大年初一清晨,京郊南苑机场停靠一架军用直升机,韩心带着她登机护送去西宁。约两个小时后,直升机在西宁曹家堡机场平稳停落,一辆黑色小轿将他们接出机场驶向塔尔寺。
从西宁到塔尔寺的高速公路上,雪还没有完全融化,而窗外热热的太阳照得人浑身要冒汗。秋子羞心情特别好,笑呵呵地望着远处雪山上的白雪,一扫前几日不快。一旁韩心右腿压左腿靠在椅背上一直在用智能笔点着他的手机,子羞瞅一眼,他在发短信。
子羞本不该多看,可见他写了好长一段话,就多看了两眼。韩心也没避她,见她看还抬眼看她一眼,“怎么了,”
“写给谁呀,”她心情好,还找他说话,
“父母。”
“哦哦,”后来一想许是自己的缘故,害他都不能回家与家人团圆,忽起愧疚,“对不起啊,你都不能回家过年。”
“嗯,不关你事,本来我就要值班。”韩心头都不抬,手上写字的动作没停。
或许真是愧疚,她这会儿话特别多,
“你来过塔尔寺么,”
“嗯,”
“来过还是没来过?”
“来过,”韩心也是敷衍她,
她却笑得开心,又看向窗外,眼睛弯得像个小月亮,
“我没来过,可是我昨晚特意查了资料,塔尔寺藏语叫‘衮本贤巴林’,就是‘十万狮子吼佛像的弥勒寺’,是格鲁派圣地,也是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大师的诞生地。相传宗喀巴大师诞生时他母亲剪脐带滴血的地方长出了一株白旃檀树,树上十万片叶子,每片叶子上自然显现出一尊狮子吼佛像,……呵呵,一定要去看看。”
她一人傻乐,其实她哪里爱这些,她爱的只有麻将,不过马上要见着舅舅了,高兴呗。
她扭头看着窗外,哪里又见到这时候韩心已经抬起了头,同样也看着窗外……
曾经,也有个女孩儿对他这样说,
“韩心,看见那边的佛塔没有,上面镶嵌无数珍珠玛瑙翡翠玉石,”
“你就看见这些,”他拥着她,无比温暖,
“谁说只看见这些,白塔下就是那株枝繁叶茂的菩提树,有慧根的人才能见到每片树叶上的佛像。韩心,我们去看看,一人数一半儿。以后每年我们都来数一次……”
温暖,似乎还在手心里攥着,话儿,好像还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