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成丧气的举着电话说:“挂了,人不愿意过来。”
江瑾言眸子渐沉。
过了一会儿,他就接到刘军的电话:“什么时候回来?”
江瑾言敛了神色:“怎么了?”
“也没什么,你上次带回来那个小姑娘递了辞职信,你怎么说?”
江瑾言顿时黑了脸,沉声道:“你先扣着,等我回来。”
挂了电话,迅速的脱下病号服,拿起边上的西装衬衫套上,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将扣子扣上,沈君成傻眼:“干嘛去?你身子还没好透呢!”
江瑾言瞧了他一眼就往外走,“差不多了,老爷子那边你知道怎么说?”
沈君成撇了撇嘴,“一辆路虎,上到山下油锅拼死也帮你挡着。”这时候不敲竹杠不然什么时候敲?
江瑾言脚步顿住,回头道:“你怎么不去抢?”
沈君成嘿嘿一笑:“在你这抢既安全又保险。”
***
钟远山跟余文华正在下棋,梅姨端着壶茶进来说,有个很帅的先生要见小姐。
钟远山蹙眉,手指捻着白玉棋子摩挲,心中清明,瞧了一眼余文华,额上纹路明显,似乎没听见梅姨的话,哈哈一笑:“老余,你这兵行险招,不怕断了自己后路吗?”
梅姨疑惑,站在边上也不敢出声,余文华嘿嘿一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两人下的很专注,钟远山挥了挥手,“就说她不在。”
过了一会儿,梅姨碎步踏了进来,“那位先生说想见您。”
钟远山正欲放棋的手停滞在空中,眸光微动,“噢?”
余文华满脸笑意的望着他,钟远山叹气道:“你教的学生怎么都跟你一样一点儿都不会看眼色!”
“不,这才叫会看眼色,走吧,太子爷来了,说什么也得出去见见吧?”
江瑾言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见到傅蔓,但也没想到自己可以这么容易见到钟远山,他还以为得好几个时辰呢,才发现,原来教授也在。
他微微一俯身,“钟伯父。”
“教授,您也在?”
余文华笑着拍了拍他,“刚回来,没来得及通知你。”
江瑾言很小的时候钟远山见过他,那时候他跟江淮还是战友一起在边疆做支教,但也不算熟络。钟远山瞧着这孩子长的倒是一表人才,难怪蔓蔓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钟远山笑的很和蔼,但在江瑾言眼里就是一只笑面虎,“来找蔓蔓?蔓蔓刚跟人出去了。”
江瑾言直起身子理了理袖子,郑重的俯着身子,声音不卑不亢:“钟伯父,抱歉,这么晚才来拜访,我跟蔓蔓在交往,但是最近我惹她生气了这丫头二话不说就跑了,这事儿是我的错,蔓蔓出去玩的时候遇上事儿了,我去的时候胃痛发了,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我跟别人先走了,她现在不接我电话也不理我,更也不听我解释,所以,我只能冒昧前来了。”他特意没提酒吧的事,轻描淡写带过去,又先发制人将所有的错都揽在自个儿身上,让钟远山没地儿挑刺。
钟远山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问道:“瑾言,如果你认为的爱只是一个人承担,一个人痛苦,那你还要爱干什么?有她没她不都一样么?连这么点事情都不愿跟她分担。”
“是。”
钟远山罢了罢手,又道:“蔓蔓也不懂事,不问问清楚就自个儿跑回来了,呐,今天还跟人去相亲了,这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
亲妈:江局长,你还有什么可反驳的,快点承认你就是个渣!
江局长对手指:你真的是亲妈么?
亲妈挺胸:嗯哼~你觉得呢?
江局长:是亲妈就快点开肉吧……嘻嘻……嘻嘻……
亲妈摩拳擦掌: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虐死吧。
江局长:……
“啊秋——”蔓蔓抹了把鼻子,“怎么觉得阴风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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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35
已步入初秋的季节,火红的枫叶渐渐飘落,秋风萧瑟,软云浮空。
傅蔓没有想到余教授的侄子竟是他,双眸间微微印着错愕,随即失笑,握住他伸向她的手,“你回来了?”
林琛西装笔挺的站在她眼前,扣子在日光拂照之下泛着点点星光,面容俊朗,笑着轻捏了捏她柔弱纤细的手,“嗯,没想到教授说的那个女孩子就是你。”
傅蔓在英国呆了三年,在英国只有林琛一个算是走的比较近的朋友,他一直像个哥哥一样照顾她,却没想到世界竟然这么小,小到只要背过身,遇见的都是熟人。
灯火辉煌的餐馆内,两人相视而笑,林琛将菜单递给她,“我还记得你欠我一顿饭呢。”
傅蔓接过,媚眼弯弯笑道:“今天我请。”
一餐饭吃出了很多味道,傅蔓心不在焉,听他深深浅浅的话语落入耳里,时不时出神。林琛现在在国内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话语间隐隐可以听出他刚开公司的兴奋以及对未来发展的期待。但他没想到回国第一个相亲的对象竟然就是她,重逢的喜悦快淹没了他,起初是个穷学生,什么都没有,更不敢谈恋爱,这种耗时耗金钱成本的事情他根本没考虑过,现在事业稳定,差不多该定下来了,便去相亲。所以他的人生轨迹就是这样循规蹈矩的前行着。
最后掏腰包的还是林琛,他趁着上洗手间把帐结了,傅蔓去付钱的时候疑惑的瞧他一眼,林琛罢罢手,“下次你请,绝不食言。”
傅蔓无奈的收起钱包,两人沿着羊肠小道一路走回钟宅。林琛刚回国还没买车,想着凉爽的夜晚两人散散步何尝不是一件浪漫的事呢。
***
傅蔓才刚刚踏进去,脚步生生顿在大厅门口,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在陪钟远山下棋,身子僵硬想转身就走,却被钟远山喊住:“蔓蔓。”
傅蔓深吸一口气回过身子,应道:“钟叔。”
钟远山笑了笑,“来,过来,帮钟叔下几手,你围棋还是我亲手教的,看看这么些年过去,到底长进没。”
对面的男子勾着眸子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等着她应战,傅蔓罢了罢手,“我不会。”
余文华也才刚走不久,钟远山陪了他们一下午没时间吃药,现在胸口又开始绞疼,喉咙痒的干咳了一声,浓重的血腥蔓延腔内。
钟远山强忍着不适走到她跟前,声音压抑,“遇到任何问题选择逃避都是最愚蠢的办法,去跟他谈谈吧。”说完便深深看了她一眼往书房走去。
一关上门便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缓缓摊开掌心鲜艳的血色犹如耀眼的花朵绽放在他眼中,刺目而惊心。
傅雪茹从厨房端了点儿吃的给他们,笑着寒暄了几句就转身欲上了楼,将空间留给他们,心里虽不喜,但也始终没有表现出来,说实话,相比较太子,她更喜欢林琛,更适合她女儿。
“老钟呢?蔓蔓?”寻了一圈也没瞧见那人。
傅蔓在钟远山原先的位置坐下,指了指书房,“在书房呢。”
“噢,我去给他拿点药,你钟叔最近夜里老咳嗽。”
***
周遭的人一下子都走干净了,只剩一室寂静,两人大眼瞪小眼儿还真的下起围棋来。
对局,双方各执一色棋子,空称开局,黑先白后,轮流落子,落定离手。
江瑾言的棋是跟江首长学的,落子沉稳不急不燥,淡定从棋盘中提子,勾唇道:“嗯,声东击西学的不错,不过钟伯父难道没教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傅蔓横了他一眼,捻着棋子暗忖如何着点。江瑾言双眸微勾盯着她,长发披散发尖微卷小巧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熠熠发光,纤白的手臂在他眼前晃荡寻找落子点。
他双眸渐沉覆上她的小手轻轻替她落下一子,轻笑出声:“你在犹豫什么?明明已经看到了不是么?还是你对我下不了手?”
傅蔓脸上一烫倏然抽回,冷声道:“想多了你,我只是在想怎么把你一招毙命,抱歉。”
江瑾言一怔,手起又落下一子,盘面瞬刻逆转原本处于劣势的傅蔓竟直接翻盘,他抬眸看着她,提着嘴角,“不用了,我自首。”
傅蔓心头一凛,猛然起身往楼上走去,江瑾言不仅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知道她跨进房门内才展臂撑在门与门框之间。
“乖,让我进去。”
江瑾言跟钟远山下了一下午的棋探了探口风,本以为收买丈母娘和岳父没那么困难,但似乎两人的态度便是“我们高攀不起大家好聚好散您该回哪儿回哪儿去”,能给他这个单独的见面机会已经很难得了,他怕这次不说下次恐怕没那么容易见到她了。
傅慢使劲儿抵着门板,健硕的双臂被挤压的变了形,红红的映子赫然印在上头,“你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就在想既然我惹你生气了,那我哄哄你吧,你喜欢什么我都拼命去做,做好饭一刻儿都不敢耽搁生怕饿着你这个太子爷,那天你来了,你有没有看见我的手在流血?你有没有问过我疼不疼?走了就走了吧,你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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