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老爷子见他不听命令,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手里的茶杯重重的砸向茶几铿锵有力。“翅膀硬了,还想抗命不成?”怒气冲天,寒光四射。
“不敢。”邱莫言抬头挺胸,等待着师父的责罚。
“给我去操场跑100圈。”不跑完今天别休息。邱浮生撂下话拂袖而去。
于是,原本平静的打靶场上空前绝后。96……97……98……99……第100圈的时候,邱浮生出现了,他站在气息尚在的邱莫言跟前“说吧,什么事?”他大手一挥,众人集合,小跑着回营。深秋的风透着几分肃杀之气。
“让我接手师妹的任务。”之前,自以为这辈子会甘心当个惩奸除恶的‘死神’。可那天,师妹那对清澈带水的眼睛唤醒了他。5岁那年,父母死在边境线上,他们因为走私毒品而被缉毒警察当场击毙。从此,他的人生开始颠覆,背着毒贩儿子的包袱流浪。是部队培养了他,让他拥有了今日的荣耀。鸿鹄之志待他去展现,只是,内心深处那块被他长期遗忘的角落开始侵蚀、动摇着他的理念。
“不准。”邱浮生不给他任何机会,断然回绝。
“师父,您为什么不听听我的理由?”邱莫言口干舌燥,嘶哑着追问。
邱浮生垂首,背过身去,对着空中一弯冷月“莫言,每个人从出生那天起就该有属于自己的使命。包括你我以及傅尔淳。从她答应接手这项任务时,就明白任务不完成,她就永远不能拥有她所渴望的自由。”
邱莫言没有反驳“只是,依照师妹的个性,她怎么可能会甘心情愿的听从于您?”
“她杀了人。”邱浮生语出惊人。
“什么,师妹杀了谁?”邱莫言震惊的无法思考。
邱浮生转身拍了拍徒弟的肩膀,微微叹息“她是被我设计的,包括她跟言哲文的接触。那杯掺了药的酒……”一阵凉风划过,将他的话打散。而此时,邱莫言的心情是百转千回。还有哪些事是他没有看透的。师妹,师父?他们身上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师父,我……”嘴唇一张一翕,却始终没吐出一个字。
“行了。”邱浮生摆手“我们的人在傅尔淳的帮助下已成功混入‘扬’集团。我可以答应你,只要抓出藏在水底的那条黑鱼,自会消除她所有的顾虑。”
风走了,沙动了,邱莫言瘫倒在地,原来,他早就爱上了傅尔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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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间酒吧被包了下来。兄弟几个都默不作声等待老大发话。
至于他们所期待的对象正心无旁鹜的调着他特制的鸡尾酒。
“大哥,你心里有事就说出来,千万别这样。”老大调出来的那叫酒哇,比黄连还苦个百倍,他实在没办法看着哥几个受苦。回想上一回大哥出现这种状况是在言老爷子被他赶出言氏以后。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寒气能将人瞬间冻结。那一晚,他们喝了他亲手调出的酒,半夜不到就先后去医院报到。
崔浩泽见大哥依旧没有反应,而身旁其他人又纷纷冲他使眼色,要知道他可是天生酒精过敏,这万一……“大哥,我们知道其实老爷子突然去世您心里头不好受。再加上这回言氏的数据库被人侵入……所以,大哥,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揪出这个幕后黑手……”瞧这破嘴,平时堪比诸葛亮舌战群儒,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语无伦次了呢!——崔浩泽懊恼着。
“小七呢?”言哲文看了眼方佚名身边的空位,随后将视线停留在一言不发的盯着某人“老三,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电视里还播放着陈奕迅的《十年》。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几乎要被电视所掩盖,可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任谁都不敢忽略。其他人暗中猜测,是不是小七又惹了麻烦。
“对不起,大哥,傅小姐的事是小七说漏了嘴。”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何不来得痛快点。只希望大哥能念在小七不了解实情的份上能网开一面。
其他人听到这么说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谁都知道傅尔淳是大哥的死穴,无论是谁,都不能擅作主张。犹记得上次温家的教训,整整200亿美金的项目大哥动动手指就让它烂了尾。温家老头心脏病发,如今还在恢复期。小七她是脑袋进水了才动老大的女人?
忽略了大家谴责的眼神,方佚名静待言哲文的回复。
“佚名,你有多久没休假了?”言哲文打开酒壶,往加冰的杯子里倒了半杯。当着惊讶的众兄弟一口干掉。这就是言哲文,对人永远是温润如玉,让人捉摸不透。只有在傅尔淳的事情上,他极度较真。
“不记得了。”方佚名给自己点了根烟,用力抽了一口。
言哲文又倒了半杯递给方佚名“喝了它。”
方佚名依言拿起杯子送到嘴边。
“大哥……”
“老大……”连难得回国的老二东方剑都发话了。
言哲文置若罔闻“喝了这杯酒,你跟小七从此以后就不再是我的兄弟姐妹。”
话音未落,整间包厢炸开了……
方佚名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一时间被夺去心魄。
“大哥,不带你这样欺负自己人的。三哥他也没想到小七会将傅姐的下落告诉温宛月和伯母呀?”顾西怀急着替方佚名辩解。
东方剑一拍桌子厉声呵斥“老四,不要说了。”
四周又恢复平静。电视里依然重复着那段: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
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
“老三,我们相识是最晚的。这些人中只有你是靠自己的努力拥有今天这番成就的。你深爱小七,为了她甘心遭受任何责罚,这点我不怀疑。但是,你对兄弟我呢?你我认识整整十年,这十年来,我们兄弟何时有过异心的?”言哲文面带寒霜,隐忍着怒气。
方佚名咬了咬牙,灌下那杯酒僵硬着起身“大哥,你放心,我所犯的错自会想办法弥补。但是小七她的身体刚刚恢复,求你……”
“行了,你这不是帮她是在害她。再说,小七她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你这又是何苦?”言哲文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方佚名满嘴苦涩“大哥,你又何尝不是?”他紧紧的拥住言哲文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最后跟大家告别。
方佚名走后,其他人皆是一脸的郁闷。
“老大,你这招苦肉计老太太会上当吗?”真不愧是东方家族的智多星,东方剑一语中的。
言哲文挑了挑眉,回了一句“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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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傅尔淳是在三天后的傍晚,秋雨连绵。她蹲在墙角边拿面包喂着一只流浪猫,浑身湿透也全然不顾。
一件灰色西装披在她身上。地上一双男式皮鞋沾满了污水。傅尔淳没有抬头,没有诚意的道了声谢。
“消失了那么多天,难道没义务汇报下行踪么?”言哲文强压下掐死她的冲动。
傅尔淳冷哼“沈穆卿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我,堂堂言氏总裁,N市的中流砥柱没这能耐?”她口气很酸。事实上,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气什么。明知道他一片好意,可就是忍不住要将这笔账算在他身上。
“你……这次是真的生我气,为什么?”他显然有些怀疑,拉起她的身子将她圈在怀里,强迫她睁着双眼同他对视“我是不是能够理解成在你心目中我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他眉开眼笑,字里行间泄露了他的喜悦。
被他这莫名其妙蹦出来的问题堵得哑口无言,傅尔淳只得努力逃避着他灼人的视线“没有。”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原本对他的恨意深如桃花潭水,这一瞬间就已不复存在。
“没有吗?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言哲文强硬的掰正她的脸。
“没有,没有,没有……再说一百遍也是没有……”傅尔淳怒了,仿佛心被人剖开,她恼羞成怒,憎恨自己轻易被人左右。她像个疯子一样跑进雨中,嘴里骂骂咧咧“混蛋言哲文,不带你这样欺负人,呜呜……”她越说越气,干脆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
24
变态老师本名张全,在圣心孤儿院任教20余年。据老院长回忆,此人性格内向,但做事认真。平日沉默寡言,鲜少跟人交流。
傅尔淳第一次见他性情大变是在10岁那年,当时院内有位小姑娘身材高挑。有天晚上,尔淳因为睡前多喝了一杯水急着上厕所。孤儿院由于条件有限,孩子们上厕所除了屋内放置的马桶就只能去宿舍楼对面的公厕。无奈,未免吵醒其他人,尔淳蹑手蹑脚的爬起来往公厕方向跑。月光下,依稀闪过两道身影。傅尔淳好奇,就跟过去。